即使是白天阳光晴朗的时候,站在军舰最高处眺望远方也很难看清20公里以外的物体,更何况是在黑夜中呢?
受到地球曲率的影响,雷达不可能探测得太远。所以最可靠的方法就是利用各型飞机前往较远的地方侦察,然后通过无线电频道把重要信息传给后方舰队。
当然,人类可以通过轨道上的卫星来寻找己方舰队周围可能存在的敌舰,不过那是21世纪初导弹时代的事情。
第一轮齐射十几秒过后,枪炮长艾尼克斯暂时无法得知真实的炮击效果。他只能借雷达追踪每个炮弹的具体落点,然后要求手下准备第二次射击。
“既定目标左2300米,重新调整诸元再次射击。”
这种情况下人类战舰很难确定是否击中目标,几乎就是在摸奖。
“很好,雷达追踪到的炮弹落点离目标600米左右。我想我们刚才已经对敌舰打出一个致命的跨射。”
想来直升机差不多快到那边,有飞行员的观测马里兰号的炮击精度会大幅提高,艾尼克斯便尝试与直升机取得联系。
“呼叫海星一号,你们能通过夜视仪识别出敌舰的具体型号吗?”
“这里是海星一号,初步识别轮廓判断领队为胸甲骑兵级巡洋舰或者是白骑士级战列舰。但是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炮弹落点。”
“马里兰号收到,我舰将会在五分钟后进行一轮齐射。如果能观测到炮弹具体落点请告知我舰,完毕。”
“到时候我们会试图降低高度以便看的更清楚,完毕。”
与飞行员结束通话之后,艾尼克斯接着命令127毫米高平两用炮的官兵立刻进入战斗状态。因为对面分出两支小股的舰队试图从两翼包抄己方舰队,让它们成功接近没有护卫舰艇的战列舰是很糟糕的事情。
与此同时,第43.4舰队的官兵们已经有点不淡定了。
他们遭受“深海”舰队的三轮炮击,线列上准备开火还击的巡洋舰们却接到旗舰的禁火命令。
“妈的,是哪个混蛋在向我们开火!”利维斯拳头狠狠地砸向桌子,“老子当了海军这么多年,还听不出战列舰炮弹的声音吗。”
舰桥里参谋们手忙脚乱,他们试图与向己方开火的友军舰队取得联系,但无线电频道里一片杂音,第43.4舰队已经落入蜂巢级深海旗舰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马上派一艘驱逐舰过去,给那些狗日的打灯光信号!”
话音未落,卡森城号忽然发生一阵剧烈的颤动,舰桥内部所有人随重心的变化摔得鼻青脸肿。
“跨射,是跨射!”外面的值班军官一脸惊慌地喊道,“天啊,我可不想死在猪队友的手里!”
“慌什么,大家都给老子安静一点。”利维斯脾气暴躁地吼了一句,“立即解散炮击线列,通知各舰立即作出规避机动。”
“才跨射你们就怕了,当年卡拉布里亚海战英国和意大利在25公里上互相跨射,有几枚炮弹命中对方的?”
纪海也听出这是来自友军的火力,如果是深海旗舰的炮弹,那么它在飞行中会发出一种兹兹声。更何况真正的电浆炮弹落水时造成的水柱,可是比眼前突然耸起的水柱壮观多了。
“可能是友军误击,通知后面的驱逐舰先不要发射鱼雷,我们先靠过去给他们打灯光信号。”纪海很快就作出自己的判断。
赵志强也跟着同意道:“不知道是哪个友军舰队,他们的电子设备可能被深海旗舰给欺骗了。”
面对猪队友43.1特遣舰队的炮击,第43.4舰队在茫茫黑夜中慌忙地进行规避。如果是深海战舰在面前,他们不会在这个时刻自乱阵脚。
恐惧来自于未知,对于大部分水手来说,还没有听出声音的大致方向炮弹就已经落在眼前,许多人见此情景只能不断问候对方全家老少。
甚至一艘主战巡洋舰在急转弯规避的过程中,倒霉地遭到一枚近失弹。整个舰船受到冲击力向右大约多倾斜三四度角,呆在里面的人感觉可不好受。
“我们离他们有多远?”
“不知道,我想应该在十五公里左右吧。”
“希望他们可以在这个距离上看见这边的信号。”赵志强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让甲板的水手赶紧打灯光信号。”
因为对方的火力集中在卡森城号一众巡洋舰组成的线列,所以德克兔有机会迅速接近友军发出灯光信号。
德克兔的水手动作迅速,几个通讯兵按照规定穿好救生衣便爬出船舱下层跑到探照灯设备旁边。随后将探照灯对准友军大致方向,不断地打出信号。
“你舰在向友舰开火,请立刻停止射击!”纪海看清通讯兵传达的大致内容后嘟嚷道,“但愿他们能看得见这边的信号。”
就在此时,希尔菲诺焦急的声音突然在纪海脑海中响起。
“提督,我看到他们对这边开火了,快点打舵躲避炮弹!”
听到希尔菲诺的警告,纪海刚想让舵手赶紧做一个急转弯,密密麻麻地炮弹就均匀地散落在驱逐舰的周围,德克兔号顿时就成了一只落汤兔。
“127毫米炮弹,我们被对方战列舰的副炮给招呼了。”陈毕博忍不住插嘴道,“看来对面把我们误当成深海驱逐舰,不想让我们靠近。”
处于127毫米高平两用炮威胁之下,德克兔所在的驱逐舰小队不敢继续靠近友舰,越往前驱逐舰遭受的127毫米弹幕就越密集。
对方肯定没有看到灯光信号,想要让友军舰艇停止射击就必须冒着危险向前接近到足够的距离并打出灯光信号。
再往前就不是成落汤兔这么简单了。
纪海想了一会,决定求助希尔菲诺:“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在不付出伤亡的情况下让对面的友军停止射击?”
战列舰的127毫米副炮在前方形成一道水幕墙,也不是说没有驱逐舰敢过去传达灯光信号。而是大家都觉得死在友军的炮火那实在是太憋屈了,竟一时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