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康纳的答复，楚天疆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

　　只是，楚天疆知道，张小刚对康纳的答复很满意，要不然也不会停下来，让楚天疆决定是否放他出去。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搞明白。”

　　康纳笑了笑，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等着楚天疆提出来。

　　“当初，你向我投降，也是为此？”

　　“不完全是。”

　　“是吗？”

　　康纳长出口气，说道：“首先是你的实力在我之上，即便进行抵抗，我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显然，如果我没有投降，肯定会被你干掉，也就绝对不可能有今天了，而我显然不想死在你手上。至于原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当然，你没有直接杀了我，而是给了我投降的机会，让我相信，你不是一般的智慧生命，至少你与我熟悉的智慧生命不大一样，会给我一个机会。虽然当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相信，既然你让我活下来了，那么你也许与我有着共同的敌人。”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我肯放过你，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创造的智慧文明。”

　　“你觉得，我需要智慧文明做依靠？”

　　“你是创造者。”

　　“当然，我是创造者，不过早就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显然，你应该知道，创造者早就不再依赖智慧文明了。”

　　楚天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你对你创造的智慧文明没有一点感情吗？”

　　“不管你是否愿意相信，别说是对智慧文明，即便是对族人，我也没有半点感情，而且对创造者来说，感情本身就是非常奢侈的东西。当然，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说法。不可否认，某些创造者有感情，比如跟你一起来对付我的那个创造者，她就有着很强烈的感情，而且是针对你的感情。只不过，创造者的感情不是从四维宇宙空间里带来的，而是在来到了三维宇宙空间之后，受到了像你这样的智慧生命的影响所产生的，而未必所有创造者都会受到影响。”

　　楚天疆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康纳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

　　“当然，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有弱小的创造者，才会在降维之后受到影响，产生只有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才有的感情。”康纳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事实上，强大的创造者都不会产生感情。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人类的创造者原本很弱小，而且人类文明原本也很弱小。只是人类文明很幸运，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发展壮大，而且像你这样的个体对创造者产生了影响。此外，在整个阿巴卡家族里面，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创造者，或者说那样的创造者，还有其创造的智慧文明，早就在智慧文明战争中灭绝了，能够活到现在的都是强大的创造者。”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康纳没有说错。

　　“我的这个解释，满意？”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说道：“你没有撒谎，可是你说的这些话，会让我认为，我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你希望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楚天疆微微一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显然，你很不了解创造者，或者说，你的思维没有转变过来。知道创造者为什么没有感情吗？在四维宇宙空间里面，虽然亲缘关系对每一个创造者的地位都有影响，但是亲缘关系带来的是实力，而不是地位，只有实力才能决定地位。对创造者来说，至少对我们这种能够在智慧文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创造者来说，实力就是一切。当然，如果感情能够给我们带来足够强大的实力，我们也会有感情。你说我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这是事实，因为我是创造者，哪怕已经放弃了创造者的身份，而你是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存在。但是有一点很重要，你比我强大，甚至比我认识的绝大部分创造者还要强大。如果我对你的了解没有错，你还能变得更强大，甚至超越我认识的所有创造者，成为这个宇宙空间里面，唯一嫩够挑战贝卡与阿巴卡的超级存在。显然，你的实力是为何合作关系的基础。我也没有想过要成为你的朋友，也不指望成为你的朋友，但是并不妨碍我们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

　　等康纳说完，楚天疆沉默了。

　　显然，康纳说到了最关键的问题，即人类文明跟创造者的合作，实力是最为重要的基础保证。

　　说白了，如果楚天疆的实力不够强大，康纳根本不会跟他合作。

　　当然，如果楚天疆的实力不在康纳之上，当初康纳也不会向他投降。

　　“怎么样？”张小刚忍不住问一句。

　　“你打算怎么跟我们合作？”楚天疆转移了话题。

　　康纳笑了笑，说道：“开始，你们已经提到，人类文明对特鲁利人发动了战争，还攻占了上百万个恒星系。虽然对阿巴卡来说，这点损失根本不算什么，甚至没有必要为此对人类文明发起反击，但是对家族里的其他智慧文明来说，这却不是一件小事。在你们之前，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从特鲁利人手里夺取过那么多的恒星系。事实上，在阿巴卡家族的智慧文明战争中，没有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战胜过特鲁利人，即便是反击，也只是夺回被特鲁利人攻占的恒星系。”

　　“这……”

　　“如果不是来自外界的威胁，特别是贝卡家族的威胁，阿巴卡肯定不会那么早就结束智慧文明战争。”康纳叹了口气，说道，“当时，阿巴卡完全有能力消灭掉所有智慧文明，霸占家族里的所有恒星系。只是在收到消息，得知贝卡家族也爆发了智慧文明战争，而且贝卡按兵不动之后，阿巴卡才意识到，来自贝卡的威胁更大，而且家族战争不可避免，他需要足够多的智慧文明来打赢家族战争，才跟创造者联盟妥协，结束了智慧文明战争，给了我们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显然，我们从来没有把阿巴卡当成可以合作的伙伴。对于我们这些幸存下来的创造者来说，跟阿巴卡的合作只是权宜之计。不管怎么说，在此之前，我也认为，如果阿巴卡家族输掉了战争，我们必然会灭亡。相反，如果帮助阿巴卡打赢战争，而且在家族战争中发展壮大，我们还有一线希望。”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康纳的意思。

　　“当然，这不仅仅是我的想法，而是所有家族成员的想法。可惜的是，只有我跟你们有过接触，而且知道你们不是在为贝卡卖命。显然，不管我们属于哪个家族，我们所追求的都是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生存权，我们的敌人都是贝卡与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所以我们天生就是盟友。”

　　“你能说服创造者联盟的其他成员？”张小刚问了一句。

　　“显然，我不可能给你做出这样的保证。原因很简单，创造者联盟中，并非所有成员的实力都跟我一样。对某些强大的家族成员来说，他们加入创造者联盟，其实只是想借此机会增强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认为自己能够战胜阿巴卡，或者是成为阿巴卡那样的超级存在。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去说服其他家族成员，特别是那些较为弱小的家族成员，让他们跟人类文明合作。”

　　“不是人类文明，是智慧文明联盟。”

　　“这有区别吗？”

　　楚天疆看了康纳一眼，说道：“我相信你的话，创造者都没有感情，但是既然要跟我们合作，那么创造者就得承认，在三维宇宙空间里面，创造者与智慧生命没有差别，必须承认智慧文明的地位。”

　　康纳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当然，如果你没有这样的认识，那么我们的合作肯定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甚至没有必要进行合作。”

　　“对你们来说，没有多余的选择。”

　　楚天疆冷冷一笑，说道：“如果说，智慧文明联盟没有别的选择，那么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至少对我们这些诞生在三维宇宙空间里的智慧生命来说，接受死亡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会有很多个体愿意为理想而死。可惜的是，你们同样没有选择。”

　　康纳沉默了，他当然明白楚天疆这番话的意思。

　　如果说，楚天疆能够为理想而死，那么康纳肯定办不到，其他创造者同样办不到。

　　“康纳，你放弃创造者身份的目的是什么？”

　　康纳微微一愣，朝张小刚看了过去。

　　“显然，你是为了增强实力，因此不得不这么做。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们更适合三维宇宙空间了。”

　　康纳锁紧眉头，不过随即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