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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十载江湖.不到京华

帝王心术 寂寞 2848 2024-11-17 15:55

  建业城不远有一座北望山北望山上有一座简约院庄院后有一处陡峭的石壁久走深山的人把那里叫做北望石壁。石壁上是一片平坦的地方仅只三四丈方圆在这云深雾绕的高处竟然座落著一座精致巧的石亭。

  深紫色的大字白玉般的匾额题著的是三个苍劲有力隐露峥嵘的大字:退思亭。退思亭两侧则悬挂著一幅对联上联是:花为春寒泣鸟因肠断哀。下联却是:天不遗一老人已是千秋。

  这一幅对联怎么也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毫不搭调上下两联仿佛各叙各事并不相关可是仔细看去那力透纸背的字迹却都透出一种深深的沧桑老迈之意或许壮志仍在或许心愿未酬那个站在石亭之上临崖而立的青袍老者孤寂的背影也多出了一丝不清道不明的寂寞苍凉意味。

  他背负著双手青布长袍洗得干干净净很是朴素山风吹散他的头露出几丝怎么剪也剪不掉的白岁月不饶人就算躲在这高山隐蔽之地也依然抵挡不了岁月那无缝不入的侵蚀。

  这谷之中山风向来极劲就算一个壮大伙子儿也未必敢站在这么高的悬崖之上而这老人身形单薄瘦苦枯骨的手掌站在那猎猎的山风之中却如同磐石般挺立雪松般坚定就算衣袂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可是他的脚步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移动过他的身躯也一直站立得如同风中的劲竹。

  脚底下翻涌的白云还有深逾千寻杳不见底的深谷在那老者的目光之中渐渐汇聚消散汇聚消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踏足他身后十丈之内盘旋而上的羊肠径口上站著一个黑衣黑裤的书僮一对漆黑墨一般的眼睛注视著那个站在高崖前一动不动的老者。

  良久那青袍老者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忽然自是在喃喃自语又似是在询问著身后的男孩:“墨羽可还记得我书房上的那幅字画么?”

  那叫墨羽的男孩眼珠子一转道:“记得。”

  那青袍老者道:“把那上面的两句话背来我听听!”

  那叫墨羽的男孩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身莫不恶死而未尝有不死;国莫不恶亡而未尝有不亡。”

  青袍老者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男孩墨羽极具自信的道:“知道。”

  那青袍老者对这童似是格外耐心语声也轻柔下来像是在考效他的学识一般宠溺的道:“来听听!”

  清亮的童音响起格外动听:“人没有不憎恨死亡的但没有人能够不死;国家没有不憎恨灭亡的但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永远不灭亡。”他眼珠子转了一转又补上一句:“先生古人还大厚既焚不可洒之以泪;长河一决不可障之以手。就是:大最大限度已经烧起来了不是用眼泪就可以浇灭的;黄河决堤了也不是用手就能堵住的。凤凰阁既然已经保不住了不如退身离开咱们回鸠摩国去吧!”

  那青布老者的身子猛然颤了一下慢慢的又平静下来:“你一个孩子又懂什么?”

  他似是不愿再辩偏生那男孩却反驳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先生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人一些没有关系看得清面具后面的表像那就是了。先生一直夸我奇才今日却也拿一个普通孩子的眼光看我。”

  那青袍老者忍不住转过头来有些惊异的看著那个男孩那男孩接触到他的眼光迟疑了一下接著却挺了挺胸勇敢的与那青袍老者探询的目光对视著。一对清澈如水的眼睛中是那如同火焰一般燃烧的狂热在那里那青袍老者看到了不甘、斗志还有可以焚烧一切的**。

  这种眼神太熟悉了年少时候自己不也正是这样么?恃才傲物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报怨著这个世界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觉得只要有一个人赏识到自己便立即能腾空而上直上九重。可是直到不断的栽根头不断的爬起再到老时才明白许多的道理并

  才能就一定可以受到重用的也不是有志向就一定能更多的时候是默默的将它埋藏在心里直到自己死去。

  而在这个孩的眼中老者又一次清晰的看到了那种眼神如此的灼热仿佛可以燃整个世界。

  他的心弦猛然震动了一下忽然苦笑道:“原来你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才智是我看走眼了。你一个十岁的子居然已经懂得了这么多倒是真的让我很吃惊我原来也一直以为你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比普通人有天赋的男孩而已偶尔提了你一下你却居然能学会这么多只是你既然一直都在庄子中心翼翼的隐藏自己不愿我们现为什么今日却又自愿把一切都暴露在我的面前呢你就不怕我会杀了你么?”

  墨羽面色冷漠道:“墨羽本来就只是一介贱民永远也不可能像先生们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抄家没籍一生都只能成为大户人家的奴役墨羽被先生买来是墨羽的福份不但没有像其他的人那样成天干著最低贱的苦役还收墨羽在身边做了一个书僮这在别人的眼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墨羽的命本来就是先生的只要先生想拿随时可以拿去。”

  那青袍老者看著墨羽那双眼睛一时间竟然有种震憾的感觉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出自一个十岁孩的口中那墨羽却又抬起头对视著那青袍老者的眼睛道:“可是有一句话墨羽一直不吐不快就算等下先生立即将墨羽杀了墨羽也只有感激先生这几年来的收容教养之恩不会有任何的怨恨。”

  他看了一眼山下面道:“先生在这庄院里已经居住了三年三年长也不长短也不短三年足以使一个垂髫童长大成为英武的少年也足可以使一个老人彻应急的消磨掉自己的壮志也许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还有一个正风华正茂的生命被活活折磨致死也能让一家本来幸福和美的家庭突然之间支离破碎妻离子散。”

  “三年先生您是不是?”

  他不顾那个青袍老者看著他越来越震惊的神色微仰的脸之上一脸的坚毅仍然执著的道:“先生您昔日闻名天下之时墨羽还不知道有哪里可是墨羽知道您昔年的那些事迹每一件都是那样的动魄惊心让墨羽每当一个人在那个漆黑的屋子里之时一遍一遍的想起那时墨羽就誓终有一天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可是先生——”

  到这里他抬起头一脸的失望看到那个青袍老者道:“您看看您这几年都做了什么?本来受到皇帝赏识成为鸠魔凤凰阁在南唐的最高统领人物指手之间便是风起云涌可是随著那个莽夫的到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仗著是魔命宗宗主的大弟子他直接接收了凤凰阁在南唐的所有的势力而先生那个时候本来早已经根深蒂固若是不松手那莽汉最多也只是挂著一个总统领的名头而实权仍在先生的手里他对先生也只会恭恭敬敬皇帝也不会怪罪。”

  他语音一变道:“可是先生您呢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一步一步的退让最终所有的大权全部交到那样一个除了武功之外简直和个白痴一样的莽夫手上您看看凤凰阁这几年展成了个什么样子没有了先生的头脑凤凰阁就像是一个到处乱冲乱撞没有眼睛的瞎子只会失败!”

  那青袍老者蓦然大怒踏前一步抬起的手掌悬空在墨羽的头之上喝道:“住口凤凰阁大统领的名头也是你乱得的么?”

  墨羽却仍执拗的道:“先生您总是这样直到那沈尊天死了你还是不敢得罪他。等墨羽完您要杀要剐墨羽都不会吭一声。”

  那青袍老者看著那男孩眼睛之中闪烁的坚定意念竟然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心颤提起的手不由得慢慢放下叹了一口气道:“墨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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