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陈供奉钢刀斩落,路峻双脚连踏,仿佛足蹬天梯般腾空而起,手中幽辟向上急斩而出。
如果李太白在此,何会认出,这招正是梦游天姥吟留别中的第七式,脚著谢公履,身登青云梯。
这招是开窍六式之一,路峻在晋级开窍境后,便将其牢牢掌握,一经使出,比前四式威力更甚。
陈供奉攻得快,路峻反攻更快,两把刀在空中再次相遇。
当地一声,路峻被震得落到地面,双脚立刻陷入黄沙中,他急忙向后连退,卸去对招之力,这才没有深陷黄沙。
不过,陈供奉的攻势也被终止,后招尽被破除,没能连击成功,但他毕竟是通幽强者,腰身在空中一扭,再次人刀合一攻向路峻。
路峻正在向后连退,见他刀势既急且猛,知道仓促应对必然接不住,他脚步突然一转,整个人陡然向左侧滑去。
就在他刚刚滑开,陈供奉的刀气已经先行攻到,沙地顿时被劈开,黄沙漫天飞舞,犹如一条巨龙,绵延五丈方休。
路峻心中不由一震,暗道多亏了履机步灵活多变,否则就算自己能接下这招,也无法接住他第二招。
陈供奉尚未落地,钢刀便迅疾横斩,凛冽的刀气向路峻横扫而来。
路峻一边以履机步躲闪,一边以梦游天姥吟留别招架,不敢再与陈供奉直面硬拼。
履机步灵活多变,每次变化总是出人意料,始终将两人的距离保持在三丈开外。
陈供奉虽然是通幽境,但是外放的真气越向后越弱,在真如武学和极品宝器的双重加持下,路峻才能勉强能够接下他的攻击。
“不行,现在虽然还能勉强支撑,但若要这人施展武意通幽,我绝对无法抵挡。”
路峻很清楚,自己的诛邪斩虽然也能施展武意通幽,但就算加上韬光养晦的全力一击,也只能使用三次。
面对真正的通幽强者,他并不敢保证三次诛邪斩一定能取胜,若是杀不了陈供奉,自己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陈供奉没有施展武意通幽,路峻能猜到几分原因。
真正的武意通幽声势太大,百里之内皆可见到,等于自曝身份,与此次长孙世家暗算不合。
虽然如此,路峻也不敢保证,这样下去陈供奉还会不会有耐心和自己游斗下去。
“必须要设法脱身才行!”
路峻心中急转,拼命思索对策,突然心中一动,脚下步伐不经意一缓。
陈供奉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身形一闪便欺身上前,手中钢刀急斩而落。
路峻仓促招架,虽然挡住这一刀,但却再次被陈供奉劈得倒飞出去。
陈供奉纵身追上,手中钢刀连斩不休,道道刀气向路峻飞去,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时间。
路峻人在空中,唯有举刀招架,却被他劈得倒飞不止,连续十刀之下都没有落地。
就在陈供奉第十刀劈出,路峻突然借力转身,人刀合一疾飞而出,瞬息间便飞出十余丈远。
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
这本是长距离突袭的一招,却被路峻当作轻功来用,不知李太白若是见到,是该夸他随机应变,还是说他暴殄天物。
陈供奉还以为路峻是要借力逃脱,心中刚要冷笑,却突然看到他的落脚点,顿时大吃一惊。
原来,路峻飞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长孙彦明。
长孙彦明身中九幽散功香之毒,真气全无形同废人,在两人交手之时,始终不敢出声,就是怕路峻想起来,拿他当人质。
刚刚见陈供奉打得路峻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长孙彦明还在暗自欣喜,结果却横生变故,眼见路峻向自己飞来。
他哪里不知道路峻的意图,急忙高声喊道:“陈兄救我!”
陈供奉自然不能让路峻得逞,急忙运起全身功力,施展身法急追过去。
可惜一夜飞渡镜湖月这一式,本就是以速度见胜,长距突袭,长孙彦明又是路峻脱身的唯一机会,自然要全力以赴。
陈供奉身法再快,也比之不上,急忙劈出一刀,想要逼路峻回防。
不想两人间已超出五丈,刀气不能及,只是掀起一片黄沙。
透过漫天飞舞的黄沙,陈供奉眼睁睁看着路峻落在长孙彦明身前,无奈地停下脚步。
路峻将长孙彦明提起来,挡在自己身前,幽辟刀横在他的颈后,微笑道:“长孙彦明,你应该知道,我这是极品宝刃,千万别吓唬我,否则我的手一抖,你可就要驾鹤西游了。”
长孙彦明感到颈后冰冷的刀刃,身体僵硬得动也不敢动一下,仍然强势地说道:“路峻,你应该知道,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得死。”
路峻幽辟刀向下一滑,长孙彦明左肩顿时鲜血直流,没有真气支撑,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我说了,不要吓唬,我胆子很小的,一害怕就会发抖。”路峻笑着说道。
长孙彦明不敢再强硬下去,说道:“路峻,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保证不再追杀你。”
“呵呵,你在和我说笑话吗?还是说你认为我是三岁孩童,那么好骗?”路峻笑道。
“那,你,你想怎样?”长孙彦明问道。
路峻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他要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又该害怕了。”
长孙彦明急忙叫道:“陈兄,不要走了。”
陈供奉已经走到三丈开外,闻言站住脚步。
“告诉那个姓陈的,让他马上滚回罗布泊去。”路峻说道。
长孙彦明哪肯答应,若是陈供奉真的走了,那他就必死无疑了。
“陈兄只是族**奉,我命令不了他。”
“就算你命令不了他,他也不会坐视你身首异处吧?是不是啊,陈供奉?”路峻问道。
陈供奉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两个手势,长孙彦明说道:“陈兄有哑疾,不能说话,他刚刚说要是走了的话,你必杀我。”
路峻不禁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位通幽强者,居然会是个哑巴,这下还不好和他交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