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岁月五百载,往事如镜花水月,竟皆流逝!
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成了世人口中的神话传,至如今早已被淡忘干净,纯粹成了一闲暇无趣时谈论的哄人故事。?
西天如来,力压天庭玉皇大帝,一举奠定三界第一高手的地位,人人争相传颂,至今屡屡不绝。不知何时,乘佛经兴起,引了世人对西天极乐的狂热崇拜,佛门尚未大举东进,却培养了不少的忠诚信徒。
忽一日,如来传旨,唤来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
如来道:“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享此盂兰盆会,如何?”
众佛徒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领会。
如来却将宝盆中花果品物,着阿傩捧定,着迦叶布散。大众感激,各献诗伸谢。
如来讲罢,对众言道:“我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
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道:“如来有哪三藏真经?”
如来道:“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经,正善之门。”
燃灯古佛续道:“南无阿弥陀佛!唐太宗李世民征战天下时,在率军攻打洛阳王世充时,曾被王世充大军包围,几乎丧命,后被佛教少林寺十三罗汉所救,约定日后李世民取得天下,要偿还这番因果。如今时机已至,可遣教徒求取真经,永传东土。”
如来双手合十,头赞道:“古佛果然好智慧,如今正是时候,诸位佛陀谁人愿意往东土一行?”
一众佛陀面面相觑,个个口中念起佛号,却是无人站出来!
如来是东土一行,的轻巧,可东土是那么好行的么?西牛贺洲那一众妖王虎视眈眈,正缺少个祭旗的人呢?
这时,却有如来门下弟子金蝉子上前一步,拜道:“南无阿弥陀佛,弟子愿意前往!”
金蝉子乃是一只知了化形,相传当年释迦牟尼隐居大雪山灵鹫洞,苦心修学,一只知了陪伴在侧,日日学道,终于到了如来证道之后,如来化了这只知了,赐名金蝉子,收为门下第二弟子。
金蝉子平日里埋头苦修佛法,却是不喜修真。?因此,如今才地仙中期修为,是如来众弟子中修为最低的一个,当然,他也是最低调的一个,除了一干佛门高人,世人皆不识他这如来弟子。
不过,金蝉子的来历并非如此,世间唯有如来和西方二圣知道,他乃西方圣人托付给如来的一个特殊人物经过秘法而化,乃是佛门隐藏的一大秘辛之一!如今只是用如来弟子这一名义来遮挡金蝉子本来面目罢了。
如来见得金蝉子出列,心中甚是欣慰,道:“金蝉子,路途漫漫,诸般艰陷,你修为尚低,可有准备?”
金蝉子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弟子回禀释迦牟尼佛祖,弟子只有一颗虔诚礼佛的心,无甚别的准备!”
如来道:“佛法无边,有心即可!金蝉子,你去吧!自有高人为你此行护法!”
金蝉子了头,拜道:“弟子多谢老师关照,如此弟子这就前行!”罢,金蝉子化做一道金色光影,径直里往东胜神州去了!
十日后,大唐洛阳白马寺外河流中飘来一块木板,木板上有一个婴儿,被寺中一陈姓长老拾获,遂将此婴孩取名陈玄奘!
金蝉子走后,如来尚未结束,又道:“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旨要,怠慢了瑜迦之正宗。如今金蝉子舍身为世,愿转化为人,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
如来不吝言辞,罕见的当众夸奖了金蝉子,继续道:“西天求经路途艰难,多有妖怪布险,魔兽阻拦,谁肯去走一遭,为那金蝉子寻来弟子,凑足五行金木水火土,以合天数,保驾护航?”
如来话音刚落,众佛徒却是心动。为取经人寻四个弟子凑足五行之数虽然麻烦辛苦,但大功德一场,很有赚头。
众佛徒迫不及待的要站出来申请,却被落伽山上慈悲主,潮音洞里活观音慈航菩萨抢了先。
观音菩萨,行近莲台,礼佛三匝道:“弟子不才,愿上为取经人寻上有缘弟子。”
如来见了,心中大喜道:“别个是也去不得,须是观音尊者,神通广大,方可去得。”
菩萨道:“弟子此去,有甚言语吩咐?”
如来道:“这一去,要踏看路道,不许在霄汉中行,须是要半云半雾:目过山水,谨记程途远近之数。”
即命阿傩、迦叶,取出三个箍儿,递与菩萨道:“此宝唤做紧箍儿。虽是一样三个,但只是用各不同,我有金紧禁的咒语三篇。假若路上撞见神通广大的妖魔,你须是劝他学好,跟那取经人做个徒弟。?他若不伏使唤,可将此箍儿与他戴在头上,自然见肉生根。各依所用的咒语念一念,眼胀头痛,脑门皆裂,管教他入我门来。”
菩萨闻言,却知如来此言乃是针对已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的孙猴子而去,于是踊跃作礼而退,即唤惠岸行者随行。
那惠岸使一条浑铁棍,重有千斤,只在菩萨左右,作一个降魔的大力士。菩萨遂将金箍藏了,径下灵山。
师徒二人飞行数日,正走间,忽然见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
只见那河中,泼剌一声响喨,水波里跳出一个妖魔来,十分丑恶。他生得—青不青,黑不黑,晦气色脸;长不长,短不短,赤脚筋躯。眼光闪烁,好似灶底双灯;口角丫叉,就如屠家火钵。獠牙撑剑刃,红乱蓬松。一声叱咤如雷吼,两脚奔波似滚风。
此妖原为天宫中的卷帘大将,因在蟠桃会上打碎了琉璃盏,惹怒王母娘娘,被贬入人间。却是该当有缘之人,这番下界之后,本来清静无为的仙人却是沾上了人间五欲,性格却是暴烈了些,在流沙河畔当妖怪。
观音大喜,见化生成怪物的卷帘大将乃是天生水命,修行有为,于是让惠岸掣铁棒拿下正手执月牙铲打来的卷帘大将。
观音劝服了卷帘大将,与他摩受戒,指沙为姓,就姓了沙,起个法名,叫做个沙悟净。
当时沙僧入了沙门,送菩萨过了河,他洗心涤虑,再不伤生,专等取经人。
菩萨与沙僧别了,同木叉径奔东土。行了多时,又见一座高山,山上有恶气遮漫,不能步上。正欲驾云过山,不觉狂风起处,又闪上一个妖魔。他生得又甚凶险,撞上来,不分好歹,望菩萨举钉钯就筑。
观音毫无防备下险些中招,大意出丑,幸有木叉行者挡住。
那怪物,土头土脸,一副风尘仆仆的打扮,观音一算,又是天庭中人,原是天庭玉皇大帝手下的天蓬元帅,主管天河。因醉酒调戏嫦娥被玉皇大帝逐出天界,到人间投胎,却又错投猪胎,正巧他乃土命之身,刚好有缘。
观音许诺天蓬元帅只要做了取经人徒弟,往西天走一遭来,将功折罪,管教他脱离灾瘴。
这话得天蓬元帅满口答应,而后菩萨才与他摩受戒,指身为姓,就姓了猪,替他起了法名,就叫做猪悟能。遂此领命归真,持斋把素,断绝了五荤三厌,专候那取经人。
菩萨却与木叉,辞了悟能,半兴云雾前来。正走处,只见空中有一条玉龙叫唤,菩萨近前问曰:“你是何龙,在此受罪?”
那龙道:“我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我父王表奏天庭,告了忤逆。?玉帝把我吊在空中,打了三百,不日遭诛。望菩萨搭救搭救。”
观音闻言,心中大是惊奇。这是何等怪异,路上所遇之有缘人个个与天庭难分难解,牵扯一起,如今这白龙乃是枯木逢春之命,再加上那孙猴子的先天庚金之体,金蝉子烈火焚金之命,五行恰巧凑齐,是天意预助佛门,还是有人暗中使诈?
观音不解,却又不敢怠慢了佛门大事,终究救下白龙,许他为取经人脚力,将他送在深涧之中,只等取经人来,变做白马,上西方立功。
解决了白龙一事,观音不作停留,直飞五指山,寻找最后一个有缘人——孙猴子。
行不多时,忽见金光万道,瑞气千条,有如来的压帖在那里,观看帖子,乃是“络嘛呢叭迷底”六字真言。
菩萨看罢,心中却莫名的叹惜不已,作诗一,诗曰:堪叹妖猴不奉公,当年狂妄逞英雄。欺心搅乱蟠桃会,大胆私行兜率宫。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风。自遭我佛如来困,何日舒伸再显功!
观音这诗作的,面上乃是感叹齐天大圣的威风和际遇,但字里行间的一些感触又何尝不是在舒自己郁郁的心情?
修道之人本就是逆天行事,顺天而为不过是为了逃大的,跟而今的那些逃税的资本家一样,趋利避害,打着顺天行事的名义逃避自己逆天的手段,除开那些已经神经质的狂信徒以外,大多数“有道真修”之人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原本身为天地间几大尖势力中人的观音又如何会不明白,他这是在羡慕孙悟空呢,好歹当初还曾闹的一闹,也有威名显赫之时。这些他原本也有,当然,“她”现在也是名声鹊起,不过却不如原先在阐教中时。
当年道门大兴,阐截二教共领天下道门之,虽然阐教在人手上面差些,但却是个个名声在外的人,阐教十二金仙,哪个在外不受人尊崇,虽然偶有些不快,但好歹也是名正言顺之人。
而今却是不同,观音哪怕现在比当初的威名还来的大些,修为也高了些,但却是背了一个叛教之人的骂名,而且背后还有人讥笑来着,人妖,虽然修道之人不在乎性别,但总免不了受人嘲笑。
如此现状又何尝不是现在孙悟空的情况,真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翻身的一天。
师徒们正话处,早惊动了那大圣。大圣在山根下高叫道:“是那个在山上吟诗,揭我的短哩?”
菩萨闻言,径下山来寻看,只见那石崖之下,有土地、山神、监押大圣的天将,都来拜接了菩萨,引至那大圣面前。看时,他原来压于石匣之中,口能言,身不能动。
菩萨笑道:“姓孙的,你认得我么?”
大圣睁开火眼金睛,着头儿高叫道:“我怎么不认得你,你好的是那南海普陀落伽山救苦救难大慈大悲南无观世音菩萨。承看顾,承看顾!我在此度日如年,更无一个相知的来看我一看。你从那里来也?”
菩萨道:“我奉佛旨,上东土寻取经人徒弟去,从此经过,特留残步看你。”
大圣道:“如来哄了我,把我压在此山,五百余年了,不能展挣。万望菩萨方便一二,救我老孙一救!”
菩萨道:“你这厮罪业弥深,救你出来,恐你又生祸害,反为不美。”
大圣道:“我已知悔了,但愿大慈悲指条门路,情愿修行。”这才是——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那菩萨闻得此言,心中自知中间的些道道,也不在意这大圣倒底是悔还是不悔,只对大圣道:“圣经云:‘出其言善,则千里之外应之;出其言不善,则千里之外违之。’你既有此心,待东土前往西天取经的高僧路过,教他救你。你可跟他做个徒弟,秉教伽持,入我佛门,再修正果,如何?”
大圣声声道:“愿去,愿去!”
菩萨道:“既然应承了,未免你取经路上不听使命,还需如此”完,将如来所赐的金箍儿给猴子戴上。
此事办妥,观音终是吁了口长气,让悟空等待取经人的到来,而后反身回了道场。
此行为取经人找了三个打手,一个脚力。主力乃是孙悟空,齐天大圣的威名倒是有些分量,至于天蓬元帅不过一吃货,卷帘大将嘛,附带品,谁看也知道这厮不行,到现在还是个天仙境界的妖怪,不过也适合打杂,人老实,就一优了。
与此同时,蓬莱岛灵教也开始运作了!
逍遥青莲闭关多时,冷看佛道之间无耻勾当,见西游降至,终于心中打定了主意。
青莲坐于云床之上,望着下面呈半圆形拱卫的灵教弟子,有熊猫立于前,道:“老师,已奉命将那徒孙送入西方取经人行列之中。”
青莲头表示满意,而后对着众人道:“东土有道门光辉照耀,灵教守护,儒家传法,可怜西土之地却是多有边陲,还需有人布道,尔等可有计较?”
“老师即已有了决断,吩咐下来便是!”众弟子答道。
青莲头道:“传道布教不能口无凭的空喊,自是需要有人脚踏实地的去做!我东土虽有道门黄庭三千卷,儒家有四书五经等等,但这人选却是难以选拔。”
“传经之人,道行高低为其次,但是此去西土路途遥远,人选须得有莫大毅力!”仓颉起身道。
“对啊”“得好,这半路要是跑回来了,也是丢脸!”“脚踏实地的走去,怕是要走上百年啊!”“俺可不敢,俺要留下来修炼呢!”“你去吧,你平日最爱唠叨,却做人认真!”“去去去,我可不去,我要留下来护卫灵教呢!”
“别争了!谁愿毛遂自荐?”青莲虚抬右手,禁止了众人的嬉戏。这些人倒不是怕去,只是平日嬉戏惯了,不想去,居然直接出来了!
“弟子愿意前往西土,传播我灵教光辉,扬我灵教威严!”一声坚毅无比的声音响起,不过令人可惜的是,里面确实有着微微的颤抖,显然是信心有些不足。
青莲极为好奇的望去,这究竟是何人,此去传道虽然不算特别危险,毕竟他会派人保护,只是耗费时间之长,一步步的传教布道去西土,不是那些享受惯了的神仙之人能做到的。
众人让开之后,却见一个素衣青年却生生的站在那里,此人非是别人,正是昔日封神大劫的殷商国师,如今熊猫座下大弟子申公豹。
“申公豹,你倒是,为何你要去?”青莲也有些好奇,申公豹经过封神大劫似是透彻大悟,却又平日待在蓬莱岛闷闷不乐,变得不善攀谈,爱好读书,算是蓬莱岛上一怪人吧。
“回禀师祖,师祖常天下之事,为人之道者,教导申公豹读万卷黄庭,不如行万里路。申公豹自知没有那学道天赋,不能再道之一途成就太高,但传道一事却颇为我喜好。此去西行虽有千万里,但扬我灵教,兴我蓬莱道统,报答师祖的收留之恩!”
青莲一听,却是心中暗自掐算,无奈的叹了口气,天命难违啊,也许申公豹与他果真是命运双生子!
“好!你有何要求,只管道来!”青莲一想,同意了申公豹的请求,这蓬莱确实只有他最合适,平日学道无所大成,却对那道经感兴趣,是个授业解惑的命。
“弟子别无他求!”申公豹毫不挽留这个难得的机会,婉拒了青莲的一片好意。
青莲赞赏的看了他,头,道:“如此,你这就去吧,望你好自为之!”完,大手一挥,申公豹的魂魄脱离了肉身,遁入轮回。蓬莱岛上只余下他的一副真身。
“六耳!”
“弟子在!”六耳猕猴站出来回应。
“你天性顽劣,性于急躁,此次由你护那申公豹西行传经,不可怠慢!”
“啊!?”六耳猕猴难以置信,这西去取经如此麻烦辛苦,怎么轮到他身上来了。不过看着青莲坚决的目光,只得长吁短叹,道:“弟子遵命!”
蓬莱岛上,一片欢声笑语!
西游,终于揭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