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侯府的密室中,四位侯爷、无双城主及钦差大臣分别依主次之序坐好,而陈闲则负手立于紫衣侯的身后,显示出了不一般的份量。
很显然,接下来商谈的都是武朝大事,陈闲这么一个刚被紫衣侯收为义子的少年能够旁听参与进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只是荣耀光芒之下,却也是莫大的责任,不消说,紫衣侯已然将陈闲摆出台面,为了让这位生而知之的绝世天才尽快成长,不得不如此了。
锦衣候、青衣侯、寒衣侯及司马相如,甚至上官跋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陈闲,虽然觉得这个少年诗词书法双绝,但这等武朝大事,紫衣侯竟然让其伺候一旁,似乎透露出一个不寻常的信息。
这个少年,只怕日后便是接替紫衣侯的真正的世子,甚至众人怀疑这义子不过是个幌子,很可能就是紫衣侯在外的私生子,否则如何会突然从无双城中跳出这么一个天才般的少年英才。
“上官大人,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外人了,也不会隔墙有耳,你背负陛下之命,前来我们无双城,有所怠慢,还请恕罪。只是我们都不是婆妈之人,究竟此次陛下派你前来,所为何事。要知道无双城还没有接待过钦差大臣,我们可是诚惶诚恐啊。”紫衣侯没有继续客套一番,直奔辛秘而去,沉声询问道。
紫衣侯在无双城中位高权重,不但是四位侯爷中的老大,而且也是整个武朝最富有的侯爷,无双城城主司马相如更是紫衣侯的发小,同样视紫衣侯为大哥,唯其马首是瞻,若不是还有宗派之地的存在,这偌大的无双城,几乎可能成为紫衣侯的一言堂了。
对于这一切,上官跋来之前就了若指掌,见其余侯爷沉默,城主也不插话,便知道是他们共同的意思了,不打算再和自己多做纠缠,免得回府后还左思右想,夜不能寐。
上官跋一脸肃色的突然站起身来,对着紫衣侯等人说道:“紫衣侯、锦衣候、青衣侯、寒衣侯及司马相如,接旨!”
五人顿时一惊,没想到此次这位钦差大臣还真的带了玄皇陛下的密诏前来,若是多兵权,斩人头这等逼宫之事,如何善终?
只是弹指间,五人便将这一推测排除在外,无双城内的实力盘根错节,都是五人经营了几十年而成的,就算是玄皇陛下,也不可能靠着这么一纸密诏将众人的势力彻底铲除,而当今玄皇可以说是英明神武的帝皇,怎么也不会昏庸到出这等蠢招来削弱无双城内的固有势力,就派这么一位钦差大臣前来,起码也要是滚滚武朝大军十万之众。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平日无双城内四大侯爷与城卫军的势力与宗派之地相互制衡,但若武朝大军杀来,不消说,宗派之地必然不会明哲保身,而十之八九会选择与紫衣侯等势力并肩作战,谁都不能肯定玄皇的胃口是多大,这支大军究竟是来扫荡谁的。
四位侯爷与城主同时起身,肃然而跪,紫衣侯身后的陈闲也知道自己站立不得,也必须跪着,因为这一刻,钦差大臣上官跋可以说是化身为武朝帝王玄皇陛下,九五之尊面前,怎么能容还有负手而立的存在。
见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官跋心中无比舒爽,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仿佛自己化身为玄皇陛下,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一怒,便伏尸万里。
“奉天承运,玄皇有令,即日起,无双城之守军饷银翻三倍,持续三年,官员俸禄翻五倍,钦此!”上官跋也没有看过这道圣旨密诏,一念完后,这位钦差大臣也有些傻眼了。
“谢主隆恩,玄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紫衣侯等人却没有眉开眼笑,而是一脸沉重的接过了诏书。
“不是要削弱无双城内的四大侯爷吗?还有那位见风使舵的城主司马相如?怎么陛下还这般嘉奖这群有不臣之心的家伙?”上官跋一脸迷惑,甚至怀疑路上自己是否没有看管好这密诏,被人掉包了。
但密诏几乎是贴身而藏,火漆封口,更有玉玺龙印为记,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究竟玄皇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官跋一番思忖,突然发现对面这几位侯爷还有城主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三位饷银,五倍俸禄,这要传出去,不知道羡慕死多少文臣武将,甚至朝中御史只怕会各种血谏甚至死谏,让陛下收回圣命,以正视听。
这其中,只怕另有蹊跷,是玄皇陛下与这无双城的四位侯爷及城主才懂的一种话语密语。
“三倍饷银,少的可怜,能干什么?”寒衣侯冷笑道。
“是啊,五倍俸禄,更是杯水车薪,靠陛下的赏赐吃饭,早饿死了。”锦衣候也冷哼道。
“银两都是小事,但这寒潮怎么会提前来,岂非与赤潮一起?”司马相如一脸凝重的道。
紫衣侯则一阵大笑,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笑得那上官跋都有些惶恐了,担心这位侯爷得了失心疯,会不会一个巴掌把自己给拍死,那就冤了。
“这还用说,平日玄皇陛下给我们发够份的饷银就不错了,此次翻了三倍,自然是有大事发生,三年后的某一天,必然是赤潮与寒潮同时来袭,人都快死了,要这银两有何用。”紫衣侯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言辞中更是暗藏杀机。
“我说玄皇怎么这么好心,原来是买命钱。只是无双城一破,滚滚寒潮与赤潮必然波及整个武朝,那时,看我们英明神武的玄皇陛下如何收拾残局。”司马相如也附和哼道,似乎也很不满这武朝帝皇,出言讥讽。
“只怕我们看不到玄功盖世,深不可测的玄皇陛下如何收拾残局了,如何对抗寒潮与赤潮了,因为那时,我们早已阵亡数月了。”青衣侯自嘲的笑道。
“诸位,什么是赤潮,什么是寒潮啊?能不能说清楚一点,我实在是听得一头雾水啊。”上官跋忍不住问道。
“你这都不知道,玄皇陛下也派你前来当这钦差大臣,还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送口信的角色,你好歹也是龙渊阁出来的人物,赤潮和寒潮都不知道?”司马相如一脸愕然的看着上官跋,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轻蔑之色。
被司马相如这么一抢白,上官跋的老脸也挂不住了,鼻子重重哼了一声,似乎想发飙。
此刻紫衣侯突然说话了,语气无比的傲慢,甚至是无礼。
“上官大学士,你回去告诉玄皇陛下,三年后若不见皇城精锐或者龙渊阁中的高手前来齐齐守城,没准我们会弃无双城,各自逃命去了。”
上官跋本想反唇相讥几句,但见紫衣侯神色不善,甚至是杀气外露,当下也只能将话又咽了回去,尴尬的点了点头,灰溜溜的离开了密室。
陈闲也嗅到了一股暴虐的气息在密室这狭小的空间弥漫,知道这四位侯爷还有城主都心情烦躁,恨不得大开杀戒,当下也噤若寒蝉,唯恐成为了诸人宣泄怒气的靶子。
“那高达百米的宏伟城墙,占地万万亩的偌大城池,原来防御的便是那什么寒潮与赤潮,只是寒潮是什么,赤潮又是什么呢?”
陈闲心中也生出这一疑问,久久不能散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