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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情缘(上)

堆月箫 以神之手 2322 2024-11-17 16:02

  身在肝肠寸断中的杨星和杨忆箫只觉目及之处皆被白雪遮盖,眼前的世界突然变成一片银白。紧接着北风变换方向,时而从东吹来,时而从西吹来,这时只觉头脑昏沉,身体发轻。

  眼前唯一能看见的就是那黑色的旗子,随着黑旗上烈火燃烧,银棺慢慢打开,然后二人就失去了知觉。

  杨忆箫恢复神识的时候,发现母亲就蹲在自己身边,慈祥的看着自己。

  “娘”

  他扑进母亲怀抱,多少日子的想念终于见到了母亲。那怀抱和从前一样温暖,笑容和从前一样亲切。只是看着母亲被蛊毒折磨的苍白的脸颊,心中隐隐作痛。

  在母亲的怀抱里,杨忆箫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就算他今日已经成了狂剑魔尊温天横的传人,就算他已经是焚天灼世剑的主人。但是在杨夫人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有些执拗的孩子。

  杨星从后面抱住妻儿,分别了许久,这一次终于一家团聚了。可是却想不到是在这里,不过只要亲人在身边,哪里都是家。

  “星哥,你还好吗?”杨夫人关心的问道。虽然身中蛊毒,即将命不久矣,但是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夫君和儿子。

  这就是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的伟大之处。为了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受苦受累又算的了什么?

  “我很好,你呢?”

  杨星当然是撒谎的,妻子身体不好,他又如何能好了?可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他和天下所有丈夫一样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听见他还好,她便笑了。虽然身体不适,甚至痛苦难忍,但只要他还好,自己受些苦也就值了。

  杨夫人本名甘栀花,甘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大户。在没遇见杨星之前,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在深闺人未识。与所有大家闺秀一样有才情,有见识,当然也很任性。

  也和所有大家闺秀一样在深闺中孤独而寂寞,心中充满少女的幻想,却等待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端庄而美丽的女子注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公子,红衣骏马,八抬大轿的娶亲。在全城人的祝福声中出嫁,可一旦年华流逝、人老珠黄,幸福就会离她远去。

  接着门当户对的富家公子会开始不停的纳妾,大家闺秀的生活就变成独守空房。千百年以来这已经成为了定数,无人能打破,也无人敢打破。

  因为那些不甘心年华虚度的小姐们一旦反抗,就会受到世人的白眼,被贴上不守妇道的标签,终生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她们的父母会以死相逼,最后她们只有走上这条不归路。

  出嫁是喜庆的,但是也意味着她们美好的青春就在这一刻断送了。喜庆的背后,少女们流下辛酸的泪水。因为她们要嫁给从未蒙面的男人,不知道他性格如何,爱好什么,是否英俊。反正只要父母答应了这门亲事,是不允许她们拒绝的。

  甘栀花也以为自己的人生会是如此,可是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好奇,听下人讲了江湖上许多传说故事。

  于是那一年十六岁的少女鼓足勇气,趁着夜色翻墙而逃,从此她自由了。

  被困在笼中的鸟儿一旦获得自由就会向着蓝天飞去,甘栀花享受着外面的一切,春日的风,细腻的雨,一文钱两个的馒头,两文钱一碗的面,好看却廉价的衣服,住破旧的古庙,吃自己抓的野味。

  新的生活让她有了重生的感觉,让她舍不得回家。少女决定从此浪迹天涯,天为衣,地为席,风为伴,雪为友。于是她开始了人生中最绚丽的旅行,不用担心时间,悠闲上路,途中欣赏。遇到了喜欢的地方就多住两天,钱花光了就找个客栈洗半月的盘子,攒够了钱再上路。

  一行九月,她发现城里的食物要比乡下的贵,不但贵而且还很难吃。乡下的人要比城里的好,朴实无华,乐于助人。同样的东西在高档的酒楼要比普通菜馆贵上几倍,同样的人在富贵人家长大就骄奢淫逸,而在穷苦人家却能自力更生。

  不过她也发现有钱人家的孩子和穷苦人家的娃无论生活差距有多么大,总是能玩到一起去。因为他们不在乎彼此的身份和地位,以真心待人,往往快乐就会找上门来。

  这一日走到绍兴府,听说在会稽山下有一颗千年桃树,未婚男女如果真心祈求会获得美好姻缘。甘栀花心之向往,问了路就买了上供用的水果,一路不停,终于在夜半时分来到会稽山下。

  那是一个夏天,微风凉爽,细雨如丝,远处花香阵阵,鸟儿还未归巢,欢快的歌唱。夏婵也跟着凑热闹,一唱一和,听来心情舒畅,让急于奔波的甘栀花身心轻松。

  千年桃树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枝条,绿叶沙沙作响,漫天的桃花在空中旋转舞蹈。树枝上绑着许多红丝带,此时也跟着漫天的桃花一起飘舞。

  风吹雨斜,湿了她扰扰青丝。甘栀花激动的捧着水果向着桃树走去,脑海中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他学识渊博,英俊潇洒,能为自己做的一桌美食,能为自己唱一夜天籁之歌。

  于是,千年桃树后响起了动人的歌声,那歌声纯净而清新,爽朗而温润,暖在人心,流在心底。

  天地间歌声一响,万物寂静,红尘中所有生灵都陶醉在美妙的歌声之中。月色如情人的眼眸,害羞的瞧着缓步向前的少女,金色的蝴蝶落在她肩头,粉色的桃花落在她发间。

  如水的月色挂在她的睫毛上,明眸动人,俏脸白嫩,少女小心翼翼的走到桃树前,轻咳了一声,“咳,有、有人吗?”

  她心中忐忑,说出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有、有人。”

  声音有些急促,少年紧张的从桃树后慢慢挪出身子,神色慌张,心想是不是打扰了别人。

  “不、不好意思……”

  当他抬起头,鼓起勇气的正视甘栀花时,天地间的万物一起放歌。

  月儿鸣,风儿铃,莺声婉转,绿叶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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