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被这个答案说得无地自容,从没想过秦铁对她的话这么不信任,可是他又表现出一幅乐意无比的样子,到底他的心里是有多么忐忑?
“你……觉得我会走?”影九试着问,“你觉得我答应你的事,会反悔吗?”
秦铁认真地摇摇头道:“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的。”
“那你为什么还怕我会走?”影九疑惑地道。
秦铁看着影九,深沉的眼中倒映着影九的面孔,“我总是做梦,梦见你又留下信不见了,你说再也不会回来了……”
影九心酸不已,只好握着秦铁地手,一字一顿地说:“我们成亲吧。”
秦铁愕然。
成亲这种事说容易,便容易,每年左家村都会有喜事要办。
说难,也难,因为琐碎的事情一大堆,没有经验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幸好,还有孔婶。
自从秦铁告诉孔婶,要和影九成亲的消息之后,孔婶的冷脸再也绷不住了,立刻眉开眼笑地来到秦铁的小院,问影九喜欢什么样的嫁衣。
两人的矛盾终于化解,自始至终秦铁都没有察觉。
秀儿如今也算的上是合格的儿媳妇儿了,整日粘着孔婶,娘长娘短,此时也帮了影九大忙,一切喜乐,席面,喜堂的摆设都是她们俩领着影九操办,否则,堂堂的幽影杀手,怕真的要败在这一关了。
一直到成亲的那一天,穿上了鲜红的嫁衣,影九还觉得身在梦中,不知真假。
望着镜子中打扮的娇艳如花的女子,影九有一些不适应,眼前这个满面娇羞的人,真的是她吗?
“影九姐姐,你终于要和秦铁大哥成为夫妻了。”秀儿感叹道。
影九心中一颤,终于……要成为夫妻了?
“我和娘都盼着这一天呐。”秀儿替影九整理着衣衫,说道。
影九僵硬地转着身子,任凭秀儿在她身上拍拍扯扯。
孔婶端着一个盘子进来,看见影九的姿态,扑哧一声笑了,影九和秀儿同时望着她。
孔婶笑够了才对秀儿说道:“看你影九姐姐,紧张的手脚都不会动了。”
秀儿果真往影九身上细看,影九大窘,更是手脚不知往哪里摆好了。
“影九姐姐,原来你也会紧张啊,我一直都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秀儿拉着影九的手,半是认真半是调侃地说。
“傻丫头,女人成亲哪有不紧张的!”孔婶笑道,“就是你,那天不也是紧张的吃不下饭么?”
“娘——”秀儿不依地撒娇。
她俩一番说笑之后,影九反而好了些,身体不那么僵硬了,头脑勉强能想清楚些事情了。
“秦铁呢?”影九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啊,你放心吧,秦铁那傻小子,现在欢喜得只会傻笑!”孔婶怒其不争似的,仿佛是极为看不惯秦铁没出息的样子。
影九心头微松,明知道秦铁不可能后悔,为什么还会担莫名其妙的心呢?
就在这时,秦树带着劫后余生的心境出现在左家村村口。
就在上次从秦铁家被影九一阵抢白面上无光的回到住处之后,秦树立刻将影九的威胁抛诸脑后,死道友不死贫道,秦铁啊,这是你欠了我家的,可别怪我!秦树好不愧疚的把秦铁当成替死鬼,自己带着仅有的行李连夜逃跑了。
可是在外面流浪的日子并不像秦树想象的那般舒坦,每到一间赌坊秦树都信心满满地进去,然后输个精光,垂头丧气的被赶出来。
起先他还留了点银子傍身,后来赌红了眼,便将身家性命都给押上了!
可是依然没有翻盘。
那赌场见秦树是个外地人,立刻将他扣了起来,一天照三顿的打,索问秦树的住处或亲人,只可惜秦树害怕秦铁已经被自己害死了,叫这些人白跑一趟,无疑会换回来更多的毒打,便咬死了自己没有亲人了。
要说人真的狠下心来了,别人还真拿他没法,杀了他吧,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但是就这么放了他,赌场可不是随便进出的地儿!
最后,赌场的头儿直接将秦树扔进了赌场后院打杂,清扫茅厕。这么长时间的杂役做下来,秦树还真是悔改了,每天深夜揉着胀痛酸软的腿脚,都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赌了!
如今,那赌场的幕后老板要换人坐了,秦树这个旧老板不疼,新老板不爱的杂役就被扔到了大街上,而且没有一文钱工钱。
几乎是一路要饭,秦树终于回到了左家村,一股辛酸涌上心头,秦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将本来就面目全非的脸弄得一塌糊涂,“他娘的,终于到了!”
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走,秦树的脚鬼使神差地转了个方向,往秦铁家走去,他绝不承认这是想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
秦铁正在门口笑得合不拢嘴,冲着往来的客人不知所云地道谢,大门处焕然一新,是秦铁几天前匆忙修缮的,两边各挂着一个大红色的灯笼,上面贴着工整的喜字。
人逢喜事精神爽,心里欢喜了看什么都是好的,面前看不清神态表情,像一个木桩子一样戳到他面前的乞丐,阴森森地盯着他,都没能破坏秦铁的笑容,“这位大叔饿了吧,你等等我,我去给你那些吃的。”秦铁温和地问道。
“大叔?”秦树心中的愤恨登时达到最高点,他辛辛苦苦地在人家后院扫茅厕的时候,这傻小子竟然都要娶媳妇儿了?为什么不去救他出来?
“秦铁!你忘恩负义!”秦树指着秦铁的鼻子,口沫横飞地喊道。
“你是……”秦铁没想到面前这个邋遢潦倒的乞丐居然认的他,仔细地端详着他看不清颜色的脸,半晌终于试探着道:“大哥?”
“你还记得我!哼!看你这都要娶媳妇儿,过好日子,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大哥!”秦树撇开脸故意道。
“大哥!”秦铁惊喜地喊道,“你回来了?这么久你都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你还记得关心呐?”秦树言语相讥,“我在外面吃了多少苦,都是……都是因为你!让我爹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