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镇内,唯一一所仍在开放的酒吧内,身上裹着一件皮肤,头上戴着一个竹笠的肖楚正静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听着酒客们谈论最近镇上的情况,他这身打扮,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个地道的越南人。
酒客们大多数都是各地逃难过来的难民,其中竟有半数以上是金发碧眼的欧美人,他们基本上已经对未来不抱什么希望,都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一天算一天的生活。
因为世界经济崩溃,钱成了一堆堆的废纸,所以在这里只有一种货币可以使用,那就是黄金。当年废田造林的时候,之所以在这巴喇河口兴建这座镇,也是因为附近有一处金矿的缘故。
瘟疫爆发之后,金矿被河口镇驻军所掌控,他们用非常粗糙的冶炼技术将开采出的黄金铸成一个个指甲大的金币,难民为军队工作就可以获得金币,再用这些金币去换取生活物资。只是由这些根本不懂经济的军人所制定的商业规则其实十分混乱,而且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比如这里一瓶普通的啤酒就需要一个金币,一瓶XO几乎需要几十个甚至上百个金币,毕竟这玩意可不像啤酒一样依然可以生产,喝一瓶就少一瓶。
谈论最多的,还是最近镇上时常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以及前天傍晚时分城外水稻田被僵尸袭击的事情。听了半天,肖楚才得知,原来在那农田周围原本筑有一道简易防护墙,并且分配了数量可观的军队守卫,只是前天那些军人被临时调走了,而那些僵尸正巧便是在守军被调离后才袭击的稻田,估计是劳伦斯跟那个在尸穴中曾见到的越南军官搞得鬼。
不过肖楚最多也就能得到这么一有用的信息而已,更详细的那些酒客们也不会知道。肖楚又坐了一会,知道在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正想要静静的离开,谁知刚走到门边,那扇门却从外面被大力撞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郎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幸好肖楚反应快,即使闪向一边,不然即使不会被那门打到脸,也会被这来势汹汹的女子撞上一个跟头。
“妈的,谁家老娘们这么没有教养,开门是用脚踢的?”肖楚心中暗骂到,被撞一下到不要紧,只是如果被人认出他就是那个‘恶名远播’的僵尸猎人的话,他会被立刻驱逐出城的……因为传言中,他可是比僵尸还要可怕的嗜血魔王。
“咦?她是……”心中大为不爽的肖楚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惊讶的差叫出声来。
那个红发女郎一头长发红的像火,身穿一套浅灰色军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高跟军靴,手中还拎着一条白色的长鞭,正是曾经将肖楚等人俘虏,还狠狠的给了肖楚一个耳光的俄罗斯叛军将领的女儿:娜塔莎。
“她怎么会在这里???”肖楚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越南遇见娜塔莎,记得两个多月前逃离翡翠山那一晚,曾经和她的父亲卢瑟夫约定第二天汇合的,只是因为巨兽僵尸的袭击而没了后话,可是如今却在越南境内遇见了娜塔莎,是不是代表着她的同伴们也在这里?而且,很有可能林馨一行人也和她们在一起,想到这里,肖楚心中不禁惊喜非常。
不过马上他又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娜塔莎的腿上血迹斑斑,明显是受了伤,而且她面容憔悴,头发散乱,看起来非常狼狈,最重要的是她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她们肯定出事了!”肖楚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虽然他与那些叛军仅有一面之缘,甚至算不上认识,而且他们相处的也并不愉快,但是至少他们也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而且那个卢瑟夫确实是一个好人,这一从当时他不愿意留下被咬伤的士兵就可以看出来。
娜塔莎并没有认出穿着斗篷带着竹笠的肖楚来,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犹自在整个酒吧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最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呯’的一声把手中的金属长鞭放在桌子上,这才缓缓坐下,恰好正是肖楚刚才坐的那一张桌子。
可能是这河口镇的难民们平时对军人都十分敬畏,而娜塔莎很明显是一个女兵,虽然知道她不是本地的军人,却也没有人敢上前来搭讪,甚至整个酒吧的谈话声都了下来。
“有没有伏特加?”娜塔莎用标准的汉语对那个哆哆嗦嗦上前的侍应生道,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条来,又是‘呯’的一声放在桌上。那金条的成色与工艺水平明显是官方标准,上面还刻有俄文编号,估计是当初她们在莫斯科‘叛变’时的战利品。
“有,我这就给您拿去。”那侍应生也就十五六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比阮季晨大不了多少。他没敢收娜塔莎的金条,直接便逃似的回去吧台中找酒去了。
看来这个身上带着伤,表情还有些凶恶的女军人似乎不是来找麻烦的,酒吧老板也是松了一口气,现在他们这些商人谁都不怕,就是不敢招惹军人,毕竟他这酒吧是在军队的关照下才能营业的。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肖楚等了半天,终于酒客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再这边的时候,他才缓缓走到娜塔莎的桌边坐下来问道。
“你是谁?”娜塔莎冷冷的反问道。她上上下下将肖楚打量了好几遍,依然没有认出他是谁来。这也难怪,如今的肖楚一脸胡渣,头发乱的像鸟窝,毕竟将近两个月没收拾过,他自己都快认不出他自己了,何况他还带着一个大竹笠。
“我是肖楚,那天和伊万一起被你们抓到的那个。”肖楚微微掀开竹笠,把脸露了出来。
“是你!”娜塔莎一愣,也是十分惊讶,肖楚赶忙连打眼色示意她声,他可不想就这么暴露身份。
正好这时那个侍应生把酒送了上来,娜塔莎二话不,直接拿起瓶子就灌了一大口,这才平复下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