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牙叫自己冷静下来,握紧拳头让自己坐在那里不要动!
车子开了快一个时,她也紧绷了一个时,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整个衬衣的后背都要湿忽忽的。
司机拉开车门,“到了,苏姐请。”
她几乎脚抽筋,不过深呼吸了几下,还算是冷静了下来,重新站在地面上,怎么也觉得有眩晕。
她迟疑的拿着邀请函看着眼前这座别墅一样的古式建筑迟疑了一会,怎么也觉得是一场荒唐的闹剧,退意萌生,有转身就走的打算。
可是……手链……
她深呼吸一下,告诉自己要镇定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走就好了1
于是她又重新鼓起勇气进了那铁艺门。
自然就有殷勤的服务生上前,“苏姐么?请。”
得,她怎么觉得自己人人都认得,而自己谁也认不得?总算有些了解秦繁走在路上被人莫名其妙打招呼的感觉了。
“我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就将邀请函递了过去。
那边有人扫了一眼,将她领到了一个装潢的古香古色的房间里,“请苏姐在这里换一下衣服好吗?”
这算哪门子奇怪的“鸿门宴”啊?还要换衣服?!
但是看看连服务生换的都是看起来很昂贵的旗袍什么的,她也没了底,跟着进去了。
有一个服务生先进去放热水,另外一个人领着她来到床上,上面放着两个包装华丽、扎着巨大绸带的盒子——似乎有些像是电视见过装礼服的盒子。
那个服务生将绸带解开,打开了盒子,里面真的是衣服。
不过不是什么样式夸张的礼服,而是一身青花瓷样式的中式裤褂,那一个盒子里是一双反色的缎面绣花鞋。
这……她真的想走人了!怎么这么奇怪!
可是服务生都已经退出去了,门也关上,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打开门就要冲出去,把门口等着的服务生吓了一跳:“怎么了吗苏姐?”
人家的表情太过镇定,显得自己实在太不镇定了。
她愣了一下,“那个,我想打个电话。”
“在那边架子上,打长途的话请拨0。”
要真的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不会让自己打电话的……
她悻悻的道谢缩回去,关上门倒没了注意,这些人未免太镇定了,连电话都肯让自己打,似乎不是要把自己怎么样……
等等,我还是想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镇定下来,走了浴室,草草冲了一下,出来,万分别扭的换上了那身衣服和鞋子。
镜子里的人一身青花的短褂和七分裤,脚上还穿着很配的鞋子,加上自己随手把头发绾起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但是很奇怪,这身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违和的感觉 ——她不觉得自己穿成这样很不舒服,反倒觉得,自己似乎,经常穿着这样的衣服的,就连鞋子也有这样的感觉!
似乎自己很久以前,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的!
有些,奇怪,似乎什么就在胸口翻腾着,要挣扎出来一样!
脑袋里有很多的东西飞快的闪,但是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这样她更要弄个清楚了!
等她一出现,立刻就有人引她朝一个大厅走去。
迎面而来就一满巨大的“四友图”屏风,绕过屏风就看到一张八仙桌,上面已经摆了几个果盘心之类的碟子,一套茶具正摆在一边,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在泡工夫茶,一下一下的煞是好看,不像泡茶倒是像在跳舞。
那个女人一见有人进来,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满眼怨毒。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注意这个女人,因为她更惊讶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颜色——那个银色的是……
“是你!”那天在拍卖会里把自己撞了的人!
夏侯狩冬没有理会她,而是很有兴趣的盯着她——要是抛开她脸上惊讶的表情不,她还真是和原来一个样子,这身衣服就是她最常穿的,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最合适她,看起来了好几岁。
应该,她还是最合适这样的衣服。
她给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的眼神未免太过可怕,一种自己什么都没穿的感觉!
夏侯狩冬微微了头,“坐。”
有些可怕……她还是乖乖的坐在了他的对面,离他最远的半径。
两个人谁也没有话,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才好,气氛一下就僵那里。
隔了好一会,夏侯狩冬才悄悄叹了口气:“你还记得我吗?”
她很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张方正刚毅的脸,银色头发,一双几乎要把人吃下去的深暗眸子,刀削一样的五官线条,耳朵上还戴着一只样子古怪的耳钉,宛如一只猛兽一样盘踞在那里……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见过啊!
于是她乖乖的摇了摇头。
夏侯狩冬一皱眉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来来看着自己,
“真不记得了?”
“不、不记得了……”好可怕!这个人在生气是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夏侯狩冬生起一种想掐死这个女人的*!
“那个手链……”她觉得呼吸困难,连话也不利落。
“是吗……”
那双力气大到出奇的手像是一下泄了气一样,松开了她隐隐作通的下巴,坐到了她边的椅子上,用手捂住额头低笑了起来,
“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来是不是?”
其实,他今天做了这么多布置,也不过是确保她一定会来,因为他也没有哪个自信这个女人还会像原来一样!
“那个,夏侯……先生?”这个人看起来脸色不很好,没事吧?
夏侯狩冬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来,威胁的眯起眼睛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一样,“你知道我是谁?”
她吓了一跳,“那个……这个是您寄的吧?”
他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单子,苦笑了一下,看着她等她继续。
她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继续:“那个,这个,夏侯先生是不是知道什么?”
夏侯狩冬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那眼睛就像X光一样,吓得她不轻,但是为了自己的迷惑,她一定要得到答案!
他一直以为自己弄错了,或者是上天开的玩笑,让他面前出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甚至名字都一样的陌生人。
但是,她却还是她。
那个眼神自己不会认错——不会轻易妥协的眼神,依旧和原来一样。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还是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是上天的什么混账玩笑!
“这个手链……”他伸手轻轻接过了那个手链,为她带上,嘴角忍不住挂上了一个讽刺的笑纹,
“这是你亲手编的,你却忘记了?”
这一句话不啻于一道雷霹到她的头上!
“我……编的?怎么可能?”她瞠目结舌,“夏侯先生你开什么玩笑。”
“狩冬。”
这句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她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夏侯狩冬忍不住对自己。
“狩冬,夏侯狩冬,你以前都这么叫我的。”
胡啦,她以前总是中规中矩的叫自己“夏侯先生”,无论怎么紧急的情况,什么崩乱的局面,她也依旧不曾改变过。
但是她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一样,每次听她这个,自己就会冷静下来——这是她的魔力。
“呃……这么,我以前认识夏侯先生?”她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改口。
夏侯狩冬自嘲的勾下嘴角——这辈子似乎是不可能听她叫自己的名字了。
忽然觉得好没意思。
他将外衣一丢,领带一丢,整个人爬在了桌子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侧着头看着她,“叫我名字,要不我什么都不。”
“夏、夏侯先生?”她怎么也想不到怎么这个刚才还可怕的人会一下就变得这么无赖!
不过……总觉得有人情味的可爱,总比刚才那样好多了。
她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的换了称呼:“那个……狩冬……”
“你什么?”夏侯狩冬也没想到自己以为这辈子听不到的话这么轻易就实现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那……那个……”她嗫嗫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夏侯狩冬几乎想把这个迟钝的女人抱起来转他几圈!
可是等等,一想到她是为了知道一切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那种兴奋的感觉又顿时消失不见,像一盆冰冷的水直接浇了上来,最后沮丧的坐了回来,
“就是你编的。”这是他匿名拿去拍卖的宝贝,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且不管怎么样,这条手链一定只能回到自己手里。
“我怎么会……”她惊讶的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夏侯狩冬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她也看不出他撒这样的谎有什么意思,所以才更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