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法阵感应石,他们自然是知道的。”玄同真君道。
“当年那个法阵由几个门派的大能合力而成,并制作了一枚由几部分拼成的法阵启阵石,各家保留一块。后来灵鸢阁没落时,他们的那块就到了圣门手中,而天衍宗等几个门派都保存得好好的呢。”
慕萱听罢若有所思。
按这个情况来看,至少这处秘境只有几个门派知道,不像当年云迟山那样会引起混乱。但既然是几大门派同入,厮杀争夺定是免不了的,加之有凶兽存在,做完之后还能把一切都推得干干净净,恐怕这一次也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师伯是想让我和师兄也加入这次的秘境探险吗?”慕萱问。
玄同真君道:“我正有此打算,不管怎么说,七百多年才能见一回,赶上不容易。但此事免不了争夺杀伐,无双我不担心,他肯定乐意去。萱儿你……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去,反正门派中还有很多人手可以派遣。”
慕萱想了想,道:“我愿意去,为门派出一份力,反正时间很近了,不在乎多等几个月。这个时间,正好可以陪陪师伯。以后若是再出山门,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叶无双道:“如此甚好,等到这件事了却,寻找参商玉碎片之事,我也能够帮忙,师妹不必心忧。”
“多谢师兄。”慕萱笑道。
寻找的过程叶无双帮不上忙,但如果找到了却拿不到,比如在妖界北冥城南家之事,这时就可以呼叫叶师兄来帮忙了。只要是在修仙界,还没有圣门看得到却搞不到手的东西。
这件事说定,慕萱和叶无双就出了玄同真君,等到哪天秘境开启时,门派自然另有通知。
出了洞府,各回各的住处,不过还有一段共同的路要走。
“师妹跟青冥派的那个乔玦是很好的朋友?”叶无双突然开口问道。
慕萱笑道:“是啊,自幼便结交为友了。若没有乔玦,只怕这世上早就没有慕萱了,我更不会踏入仙道,成为一名修士。”
慕萱寥寥几句话把当年自己的境遇说了一遍,语言间的感慨都是对乔玦的感激。
叶无双想象了一下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整日挨打受骂的情形,再想想乔玦不嫌弃地一直帮助她,对乔玦的不舒服感消减了很多。但他心底却有一丝遗憾,不知道是遗憾当年陪在慕萱身边不离不弃的人不是自己,还是遗憾他们俩之间有过这么一段纯真的过去、感情十分深厚。
说了几句,宁清院已经遥遥在望,慕萱却眼尖地发现门口有个人站着,好像在等她。
叶无双也看见了,皱眉道:“又是谁啊,典礼已过,宴会都散了,还不走!”
慕萱笑道:“师兄可向来不是小气的人啊,怎么这会儿反而盼着贵客走呢?”
叶无双“哼”了一声,道:“并非每个人都能称之为贵客的,没有眼色的一味纠缠,徒惹人嫌罢了!”
再走近些,已经能看清那人的大致模样了,慕萱点头道:“师兄说的对,并非每个人都能称为贵客。不过既然找来了,我也不好避而不见,且看看他有什么话说吧。”
来者正是灵水派真人青松。几番忐忑不安过后,青松还是找过来了,想要当面一问究竟。
叶无双在宴会上看到过他,因为慕萱的缘故,他还对灵水派特意多瞅了几眼。此时看到青松来访,他戏谑道:“这人该不会是后悔当年把师妹逐出门了,前来挽回的吧?”
慕萱笑道:“人家现在肯定很紧张,师兄就别再开玩笑了。”
看到慕萱和叶无双走过来,青松真人先是呆了一呆,没敢仔细看慕萱的面容,而是急忙低下头见礼。
“晚辈灵潭山水派青松真人见过惠清真君,见过静舒道友!”青松喊道。
门口的执事弟子见状,急忙走上来,行礼道:“弟子见过惠清真君、静舒师叔。禀师叔,这位灵水派的前辈来了有一会儿了,说是有要事要拜访师叔。他不愿回去,弟子只得让他在此等待。”
慕萱点点头,道:“无妨。请这位道友进去说话,别忘了上好茶。师兄,我这里有道友来访,就不送师兄了,你就先回吧。”
叶无双看了看仍旧低着头的青松真人,道:“也好。师妹,你如今已是圣门长老,什么事该怎么做相信你已有论断。师兄我只说一句,有些事情能够原谅,有些事情绝不容姑息。”
说罢,他看也不看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的青松,昂扬而去了。
青松真人此时心里真是乱极了。叶无双这几句话看似没头没脑的,但在心中有鬼的他听来,这分明就是劝静舒真人有仇就报,该狠的时候决不能心软。这么说,这个静舒真人,真的是当年从灵水派出逃的慕萱了?
他抹了一把汗,悄悄抬了头,看向慕萱。
慕萱笑意盈盈道:“青松道友怎么不进去啊,在下还想着要好好招待一番呢。”
说完,慕萱已经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执事弟子客气道:“静舒师叔有请,前辈请跟我来。”
慕萱在正厅坐定,看着执事弟子引青松入座,便吩咐那执事弟子:“把前些日子烈阳师伯差人送来的极品灵茶云中雪取出来,煮上一壶招待贵客。”
青松看着慕萱那张有些熟悉的脸,正在猜想究竟是与不是,就听到慕萱这么说。他忙推辞道:“静舒真人客气了,久闻云中雪乃是极为难得的好茶,让我这莽夫喝了岂不可惜。还是留着招待真正的贵客吧,在下当不起。”
慕萱道:“你当得起,青松师叔。”
这个称呼一出口,青松真人差点脚下一软站不住,不过他好歹也是个金丹修士,不可能真的被一句话吓趴了。青松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慕萱失声道:“你……!你真是当年灵水派的那个小姑娘?”
慕萱笑道:“是啊,当年还是小姑娘,一转眼就已经过去三十年了。这么多年没能回去看看,青松师叔,掌教真人可好?灵水派可还好?”
青松真人看慕萱不管是语言还是神态,都很悠闲自在,完全猜不透她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由得再次紧张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情知躲不过了,干脆坦诚一点儿。
“静舒真人,你我都是结丹修士,况且你早已脱离灵水派,无需再称我‘师叔’,在下当不起。今日前来,想必静舒真人已经猜到我的来意了,在下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问问静舒真人对灵水派是什么态度?您的态度很重要,或许关系着整个灵水派的存亡。”
能以冷静的语气把这段话说出来,青松真人觉得自己心底的一块大石忽然就落地了。哪怕慕萱还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知为何,他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
慕萱笑道:“真人的来意,我大致能猜到,只是不知猜的准不准。而且当年之事有些我已忘记,不知道真人指的具体是哪一件。无论如何,当初刚入门时,青松师叔的真心提点,慕萱一直都记得,也很感激你对一个五灵根废物的关心。方才那一声‘师叔’,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是发自肺腑的对那个一心只系灵水派、对后辈弟子多多关照的青松师叔说的。”
青松真人一怔,显然没有想到慕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有些不敢置信,但仔细回想一下当年,那时候的慕萱不过是个最没希望前途的五灵根弟子,但她却一直不气馁不放弃,谦逊有礼,坚定执着,从未怨天尤人。
如今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是当年那样,对帮助过她的人,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关注,她都还记得。
青松真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色上有对慕萱的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复杂感情。
“当年之事,我早已猜测不会是你做的。汪免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定是你哪里得罪了他,所以才被他设计陷害了。可是一直找不到你,掌教只能认定你是畏罪潜逃,相信了汪免的话。时隔多年,不知道静舒真人是否还介意这件事,不管怎样,我都要替灵水派对你说一声抱歉。”青松道。
慕萱摆摆手,道:“青松师叔不必如此。当年之事虽然对我来说犹如灭顶之灾,但好歹挺过来了。如今再回头看,也能坦然面对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我只跟汪免计较,与整个灵水派无关,你尽管放心。”
青松真人听罢一喜,正要说话,慕萱却紧接着又开口了:“这件事我说了不会计较,但有一事,我不能不在乎。不知青松师叔可还记得乔玦?我在灵水派的好友,当年因为某些事情被逐出门派,后来还遭到掌教的追杀。”
青松心里“咯噔”一下,心情一下子由喜再入悲,迟疑道:“静舒真人知道乔玦如今在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