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一座华贵车辇风驰电掣,如流星一般划破苍穹,眨眼便消失无踪,再次出现,已在千里开外。
“士林,全速回山,不得逗留停顿。”张云的声音从车厢之中传来
“是,老师。”许士林答应着。
“怎么了,是不是山中出什么事了?”车内,见张云神色虽然平静,但眼中却神芒频闪,好似在观察推演什么,胡慧儿轻声问道。
“无事,几名跳梁丑物算计于我,却没算到我亦在算计他们。”张云收起手上动作,神秘一笑,说道。
说罢,抬手一招,便有一道赤色云霞自车外飘荡进来,在他手上揉捏着,变化莫测。
指尖弹射一滴精血进入云霞之内,变幻莫测的形状终于定了下来,居然是一个微小的张云,眉目身形一般无二,看着二女惊异的目光,哈哈大笑,抬步便没入了张云头顶云光之中。
“这是什么?”胡娟儿看得十分好奇,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等静看便是,一会我惨叫一声,你等都不要惊异,看看到底是何人在算计于我?”张云神秘道。
闻言,二女的心便提了起来,问道:“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我算无遗策,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张云答道,眼中闪过寒芒。
“好,我们为你护法!”儿女心中凛然,急忙点头,看着在车中一角抱着葫芦,枕着人参果酣睡的张玉,轻声道。
西昆仑,一块空旷地方,一位身着道袍,面容俊朗,三缕长须的道人正在附近一颗大树之下盘坐,在其身边,还有一位背生雪白双翅,金发碧眼的中年人。
看了一眼天色,老道人指着前方的空旷处,开口道:“耶稣,你且将钉头七箭书拿出来,面朝西方,布置在那边。”
“是,祖师。”名唤耶稣的中年人背后双翅一扇,顿时飞到了空旷处站定,面朝西方,深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草人,两盏明灯,以及一张巴掌大小的弓,还有七只箭。
无论是草人,还是明灯弓箭,其上都是符文勾画,散发着诡异的黑色烟气,十分奇特。
见到耶稣照做,老道人暗暗点了点头,抬手一指,便有一营台从土中升起,定了下来,并继续道:“于草人之上书下张云二字,并且放于营台之上,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
耶稣闻言,依旧小心照做。
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人眼中闪过阴狠光芒,道:“三刻过后,你便于此祭拜此人,每次祭拜需以心头精血献祭,同时步斗踏罡,以符印焚之,最末以七箭射之。”
道人语气阴狠,目露凶相,仿佛与草人有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难以洗刷。耶稣虽然心中凛然,却不敢违背,躬身道:“弟子谨记。”
“我已封锁了此处虚空,不会有人来打扰,你小心行事即可。”道人吩咐一声,随即化虹光而去。
道人走后,耶稣小心将草人置放于营台之上,吐出一口精血没入其中,并且轻轻念动咒语,神色平稳,心态宁静,一丝不苟。
随着他的这一番动作,远在数万里之外,车辇之内,张云神色蓦然一怔,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表情,刷的一下没了血色,仿佛虚弱了许多。
二女在一旁看得仔细,顿时大急,上前问道:“夫君,你怎么样?”
“没事,都在算计之中,你等守护前方,持我宝葫芦防范仇家。”张云笑了笑,说道,同时取出赤红如玉的葫芦递到了胡娟儿手上,传了咒诀,随后闭目养神。
头顶之上云光悠悠荡漾,仿佛潮汐一般,缓缓停止,悠扬大钟也渐渐消散了声音,滴溜溜的旋转,却十分静默。
混沌钟之下,一浑身赤红的小人手持一根翠绿色的枝干,正在随沉随浮,脸上表情痛苦,身躯发出不自然的颤抖,一刻不停。
二女见状,互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心中的焦急,但都不敢丝毫大意,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胡慧儿走到一边,将角落里的酣睡的张玉唤醒,道:“我儿莫睡了,稍等会有敌人来犯,爹爹此刻有些危机,我儿快起来守护。”
张玉擦了擦朦胧的睡眼,看着胡慧儿,稚嫩的小脸上全是迷糊色,同时露出疑惑的眼神。
见他如此模样,胡慧儿心中的焦急一缓,淌过一丝慈爱,小声再次诉说了一遍。
终于听明白,张玉眼中顿时闪过怒火,将怀中的葫芦紧了紧,奶声奶气道:“娘亲放心,玉儿一定守护爹爹,杀死敌人。”
“好,我儿真乖。”胡慧儿眼中疼爱闪过,笑着说道。
与此同时,胡娟儿也将大概的情况告诉了外面掌车的许士林,以及牛力,嘱咐他们全力赶路,小心应对,千万不能大意。
许士林二人都是心中凛然,都震起了精神,进入了紧张的状态。
在前方万里之处,一片白云笼罩,迷蒙一方,与天边的大日映衬,居然显得金光四射,光芒万丈,十分浩大庄严。
云光之中,三个人影显现,却是两名周身佛光笼罩的佛陀,一名昂首挺胸的大汉。
“本座此次算无遗策,趁着红云山中危急,太衍必定乱了阵脚,着急赶回救援,然后我等以钉头七箭书暗算,坏其元神气运,定能报得夺宝之仇啊。”乌巢禅师阴狠的说道。
在其身侧,燃灯佛祖原本一脸的木然,此刻也露出一丝笑意,道:“道友此计大妙,管教那太衍神形俱灭,来得去不得。”
“两位道兄切莫高兴太早,据某家所知,这太衍已然明了三昧真识,恐怕离那证道也不过一步之遥,我三人前来虽有把握,却也并非稳操胜券啊。”一旁的大汉嘿嘿笑道。
“什么,青兕道友从哪里得知,莫非是太清圣人所言?”燃灯佛祖大吃一惊,急忙小心问道。
被称为青兕的大汉摇了摇头,道:“大老爷正在八景宫中炼丹,哪有闲心理会这等俗物,此事乃是玄都小老爷所讲,理当不假。”
“既然是玄都道友所言,定非虚妄。”乌巢禅师皱起了眉头,首次对自己的计划感到不了不足,暗道:“那厮进境怎的如此快速,莫非真乃是百年证道之期?”
不由得,他却是想起了前些时日在女娲宫中听到女娲娘娘所言:“红云有百年证道之期,但这其中还需有三清肯定,若不然,却要到大劫过后。”
“唉,可恨多宝那厮贪生怕死,不愿涉险,否则我等定会凭白多出数分期望,以他神通,便是胜不过太衍,也能拖住才是。”燃灯佛祖却是暗暗懊恼。
一旁的青兕见二人紧皱眉头,眼中却是一片戏谑,暗道:“这两个货色也来设伏,岂不知天数注定,阻碍不得,太衍证道乃是天数,若非圣人,哪个愿意阻他?”
“不过也好,老牛我这次便与那太衍交好一番,也借其气运沾染一份生机,日后大劫好过。”
且不说青牛暗暗思量,心中打着谋划二佛的打算。突然一片乌云转眼即至,随后从中跳出一灰袍道人,轻飘飘朝三人走来。
乌巢禅师见到这道人,脸上闪过一丝惊异,迎了上去,问道:“乌云道兄居然能得出斜月三星洞,莫非是准提圣人命你前来相助?”
“不错,准提圣人算到太衍不日即将扫清天地洪荒因果,强行以力证道,使命我前来阻碍一番。”道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是却答道。
闻言,燃灯顿时大喜,高声道:“如此甚好,有道兄相助,我等定然要太衍那厮百年苦修,再做画饼。”
随即又疑惑问道:“不知孔宣道兄可来助力?若是得他相助,大势必然定矣。”
灰袍道人咳嗽了一声,道:“孔宣道兄早早便出了斜月三星洞,降临了凡尘之中,只是其神通广大,远超我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贫道也不知其去向,所以并不清楚。”
“原来如此。”燃灯点头。
二人停止了问话,青牛却是走上前来,粗着嗓门问道:“乌云仙,你此番终于脱离了斜月三星洞,实在可喜可贺,不知可还记得某家?”
“这位是……”灰袍的乌云仙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朝燃灯问道。
“呵呵,这位乃是太清圣人座下青兕道友。”燃灯笑着解释道。
闻言,乌云仙一拍额头,顿时恍然大悟,喜声道:“原来是兕将军,当年洪荒之后便是再未见过,实在是太过漫长了,贫道险些忘却。”
青牛脸色不愉,冷哼一声道:“你这老货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封神之战老牛还曾见过你,只是你却不识得老牛,莫非是拜入通天圣人门下,身份高贵,居然不识得当年洪荒之中好友?”
“哪里哪里,当年万仙阵中匆匆一过,便被准提圣人收走,哪有机会与你相见,你这老牛莫找刺头。”乌云仙笑着道。
“只是你洪荒过后便给太清圣人做了坐骑,怎么的有闲暇逃下界来?”
“此事自然是一言难尽,你且听我道来……”
二人正是多年好友见面,自然是有一番话要讲,随即便凑到了一起,哈哈大笑,互相调窘,没过片刻,便是交情恢复,一派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