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恒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我抬起手,捂住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制止了他。
“先这样吧,看你现在的状态,你体内的情蛊多半也解开了。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恨我或者怀疑我到一种什么样的地步,我只知道……云恒,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了。难道我也中了跟你一样的情蛊吗?这东西之前到底会不会转移的呢?”
我皱眉,将喉咙里的那些腥甜咽下去,继续说道:“为什么我离你这么近,却感觉到那么难受。如果这就是情蛊的威力,之前确实是难为你了。”
“齐淇。”云恒叹了一口气,“情蛊并没有什么转移不转移的说法的,之前的事情,我能跟你解释。”
“不必了。”我冷冷的看着云恒,“既然不是情蛊的作用,那想必一定是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了。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但你不一样,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不慎重的告诉你,你总是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就再说说吧。云恒,我不想要,再见到你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你刚刚对我刀剑相向的那一刻起,就断掉了。”
“对不起齐淇,刚刚我确实是冲动了,但你……”
我摇摇头,转身就跑。
身体上的疼痛时刻提醒着我,让我保持清醒。其实我真的很想质问云恒,到底女武神对他说了什么,能让他气愤到那种地步。
那种不管不顾我的性命,如此?毁灭性的仇恨,究竟是为何。
我站在人间和冥界的出入口,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眼睁睁的看着云恒走近,我不知怎么想的,竟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
明明没用多大力气,云恒却像受了极重的伤,踉跄退了几步,满眼惊讶。
可我真的已经失望透底,朝着云恒吼道:“求求你放过我吧,难道你真的要害死我,你才开心吗?”
“齐淇,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明明就一直在做着伤害我的事情,刚刚那一剑,难道你要说是我自己撞上去的吗?我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理由对我下此狠手,事到如今,我对你的那些所剩无几的感情,早就磨灭完了。从此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方。
下次再要见面,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撂下狠话,我朝着出口纵身一跃,视线再次恢复时,就来到了人间。
还是在之前的地点,周围是一片荒地。我在这个地方来来回回过很多次了,现在却感觉十分奇怪。
手中一片粘腻,我低头一看,发现上面沾着一些浓稠黑色的液体。我回忆起自己曾触碰过的东西,唯有云恒的身体。
他也受了很重的伤吧,只不过他身上穿着都是黑色的衣服,所以看的不是特别明显。即便如此,我的心软也只是晃神一瞬间。
自己的生活都还没搞明白呢,就想着什么情情爱爱的。
我暗自觉得好笑,漫无目的的在这荒地上走了很长的路,从天色渐晚,走到了夜幕低垂。周围真的就是荒无人烟,不仅没有活物,就连飘荡的鬼魂都没有。
“你们都别躲起来啊,出来一起聊聊天吧。”我喃喃自语,“大家都是鬼,在这人间游荡了这么多年,难道都不觉得无聊吗?”
“嗨,各位鬼兄弟们,我给你们烧冥币,好吗?”
黑暗中,犹有蓝色的光芒微微亮起,我看向那个位置,明白应该是有同类了。
正准备走过去,同它聊聊天时,忽然想起,自己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云恒。现在和云恒关系闹的这么僵,我再不可能从他身上汲取任何的金钱。
当然,只要我想要,云恒肯定是会给我的。可我不愿意再这么下去了,按照我的寿命,我起码还会存在很长很长很长的时间,而这一段旅程什么时候会结束,仍然是未知数。
我不可能一直和云恒保持关系,只要有交易,一来二去的,势必我们断不干净。
这周围的鬼又势力的很,我此刻的状态差到极点,若是直接就上,还掏不出钱,恐怕直接被揍得叫爹叫妈。
那实在太丢人。
于是我再三犹豫,小声对着鬼火的方向问道:“我今天没带钱,能先跟你聊聊天吗?嗨,我知道你一定也很寂寞吧,在这样漫漫的长夜,我跟你说啊,曾经的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那个忽明忽暗的鬼火,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我再摸不清它的位置,哀嚎道:“难道没有钱,我们连聊天都不行吗?”
“我生前还是个性感男主播呢,凭借着我迷人磁性的声音,也不知道俘虏了多少妹子们的心。像你这样的大妈,没钱没色,还想跟我聊天,没门。”
清悠悠的话语从黑暗中传来,我望向那个位置,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但我实在是好奇,连忙走进。
那块空地上,除了一块石头,再也没有其余的东西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怏怏离开。发现自己一咬牙来了人间,却是没有任何地方可去。荒废了好几年,都用在还债上面。当真要去工作,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技之长。
凭借着记忆,我来到了宋启明的道馆。没想到的是,那个道馆竟然关门了。不仅如此,上面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这完全不像宋启明这样有高度强迫症,和洁癖的人会干出的事情。
我担心在我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宋启明会发生什么极大的变故,于是飞快找到附近的报亭,正准备给宋启明拨电话。
当鬼的好处就是,当你想跟一个人联系的时候,哪怕不记得电话号码,没有付钱,甚至电话不需要有电,都可以直接联系到对方。
宋启明的电话没有接通,我再次走到了宋启明的道馆门口,打算进入到道馆里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当我走到门口时,马上就开始犹豫了。道馆门上上着一把玄铁制成的锁头,对于鬼怪来说,根本是有进无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