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只好将话锋一转,顺势将语气也放轻些,“既然你那么确信这个方法能救活他,能不能告诉我从哪里得来的?”
见男子没反应,我便赶紧补充了一句,“你刚才和我交手过,也能看出我还算有本事吧?”
男子转过头来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不妨告诉我,我也能帮你。”我不忍道,“因为我不想让那孩子就这么死了,说不定有办法留住他。”
“你确定?”男子有些惊讶,神色也有几分动容,低下头看着一旁的沉睡在棺材中的小男孩。
我嗯了一声,便听到男子闷闷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耳中:“这个方法……其实是妻子托梦给我,我才知道的。她、她说在那里很孤单……她很害怕……”
“那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毕竟虎毒不食子,你妻子怎么会自私到用孩子的命换自己的命,说不定这正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圈套。”
“不,不会的。”男子猛地抬起来,声音却有些颤抖:“你嫉妒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你想挑拨离间,一定是这样的……”
我一怔,看着男子的反应,显然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我做成的傀儡那样,为了心中的目的,执着的不像话。
毕竟怎么说也是一个成年人,再怎么样的独立思考能力不可能没有。如何能够因为一个荒唐的梦境,去堵上自己孩子的性命呢?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双目呆滞,“陈,陈广义。”
我了然于胸,用余光示意一旁的小鬼们帮我禁锢住陈广义的身躯,一边在他周身查看,究竟是哪不对劲。
如此普通的人类,竟能想到这样歹毒的术法?狼毒不食子,人心可畏。
陈广义的脚边被我铺满了定身符,一时半会想必他是不可能有所行动的。如果是单纯的人类,我的符纸对于他来说,肯定是不顶用。
眼下陈广义的状态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不正常,我再后知后觉也该?发现些什么。小鬼们慑于符纸的威力,皆离开了陈广义的身边。
没了小鬼们的干扰,陈广义活动下筋骨,朝我走来:“你还能拿我怎么办?不是我说,像你这样的小女孩,我就是把你杀死在这里,恐怕都没人知道吧。既然让你发现了我的计谋,我当然不能留你全尸。不然就算是我妻子活过来,我们两个人也要因为谋害罪名而入狱。”
“你先别冲动。”我缓缓后退,没想到自己的定身符竟在这个时候失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反正你也知道的,以你的能力,想要杀我,完全是易如反掌。在我死之前,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不难吧?”
陈广义眉头一皱,似有几分不耐烦,“你?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没什么,就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对你孩子感情如此单薄。却对你妻子感情那么深厚。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宁愿牺牲你孩子的姓名,也要去换回你妻子的性命,究竟是为何?”
“这不难理解。”陈广义说道,“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都是我妻子在带,我没有带过他几天,所以跟他感情自然没有多深。非要说的话,估计还是我妻子要喜欢他一些吧,不过按照梦中……妻子话语中,我的理解是,孩子没了,可以再要。但是妻子只有一个。”
我当时没得反驳,不能说这到底是谁对谁错。就在我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只见陈广义面露嗜血的微笑,然后飞快的跑到小男孩的旁边。
伸出舌头,表情贪婪之极。
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想要复活自己的妻子。
要我说,根本就是对这小男孩有一种仇恨。
“陈广义!”我大声叫道。
陈广义似乎被我的声音给吓到,浑身一颤,他回头看我,愣愣反问:“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被陈广义的问话给弄得莫名其妙,“你自己跑过去的,你怎么还问我?”
“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东西吧?”陈广义眯了眯眼,“管你有什么打算,我妻子就要复活了,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讨论那些有的没的。”
说完,陈广义离开了小男孩的附近,再次来到他妻子的身边。
我看着陈广义,反复咀嚼他话语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趁着陈光宇痴迷于他妻子的时候,一连贴了三张定身符在陈广义的身上。
终于,陈广义被我定在原地。他的双手搭在棺材上,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半张开的嘴,似乎是想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看定身符正在陈广义的背后缓慢化作灰烬,我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他身上有另外一股力量正在与我的符纸对抗,怪不得之前贴上的都没有效果。原来罪魁祸首就藏在陈广义的耳后。
是一个极小的,犹如黑痣一样的东西。
如果不凑近来看,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但是我曾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也是蛊的一种,但是我并非制蛊的专家,叫不出名字,也破解不了。
只知道这种蛊虫如果单纯的养着,对人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伤害。平时就是需要人的一些精血,不过因为放置的位置在耳后,所以导致陈广义会被背后制蛊之人所操控,经常会在脑海中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臆想。
譬如荒唐的梦境。
意志力不坚定的,就会对梦中发生的一切事情信以为真。
研究蛊虫的同时,我用余光瞟了一眼定身符,符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燃烧。比之前的速度要更加的快了。
这样的小虫子……
我一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涂在陈广义的耳后。血一触碰到蛊虫,那只虫子就蜷缩的掉落在地上。
陈广义如梦初醒,站在荒芜的四周。
“这是怎么了……”他喃喃自语,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好像,做了很多事情,又感觉那些事情不是我自己在做的。有个人一直在教我怎么去做,我几次想反抗,却觉得他说的都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