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这一想是冷汗直流:乾坤鼎中的清气所缚的那道玄天道剑可是从石大哥体中引出的。
石志轩与左连城之事在千机台的日常讯息播报中是最为频繁的,就是到了近日,也是常有提及。
因为石志轩与左连城一战,是近年来正魔两道级别最高的修士之战,半神修士之间的争斗,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了。加上石志轩虽被击退后一路逃匿,但击杀那些想趁火打劫的元婴境修士不在少数,更是大大得轰动了整个修仙界。
然而千机门趁机开了一个谈播间,有不少资深前辈高人也被应邀就此事做了访谈,不过多数都是指责石志轩的凶残狠辣,毫无人性。(当然,其中有千机门所邀请的大部分是正道前辈的原因。)
后来在两位大岭派长老为了扶持正义,英勇献身在阻击魔头石志轩暴行的光明事业之后,这种指责的声音达到了最高峰。甚至再聚正道力量,灭绝魔道的声音也出来。虽然那位前辈被“礼貌”的请出了谈播间,但是他的声音还震耳欲聋,响响荡荡在千机台旁边的观众耳边…
石大哥是魔道中人,自古正魔不两立,而且鼎中那道剑意应该是自己师父当时打入石大哥体内的,要是被他发现剑意在自己的身上,还真不知要如何处置自己。还好清气已是将那剑意完全制服,倒也不怕它忽然暴起,让师父有所察觉。李余随即一转想,心里也是稍为安静了点。在搬运真元九周天后,李余觉得有一阵困意袭来,于是摊开四肢就势躺下。
后脑传来在枕头上产生的那种软绵绵,蓬松松的感觉,鼻中闻着温馨的花香味,心中那丝累意便是淡了几许。这种轻松惬意的感觉好久没有体会过了。
记得小时候,夏夜在院子里铺席子乘凉时,四周流萤飞舞,躺在爷爷的怀里半梦半醒地数着天上的星星时,也是这种感觉。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何以有如此多的纷扰,就是连心儿都不曾静下来半分…这些想思只是瞬间,他已是沉沉进入了梦乡。
屋外,月光漫漫,像是轻柔的银纱,秋风时不时暗起一阵,带着几丝清凉轻抚着四下仿佛睡着了的林竹,发出几乎细不可闻的“哗啦”声,似是一曲清幽的催眠曲。
静谧的楼阁,静谧的山,静谧的月光,静谧的秋夜,静谧的一切。
这时,在天冲峰顶外某处暗影里,忽然出现了两只血色的眼睛,幽幽地看着天冲峰顶的的一切,转眼那血色双眼又消失掉,凭空在这秋夜里留下了一丝诡异阴森。
只是一息之后,在血眼消失的地方有丈大方圆,淡淡的金光闪起,金光一敛,里面露出一道冰冷人影。
要是这人让李余看到,定是讶异,竟是自己的师尊左连城。
此时左连城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还好你跑得快,本山主可是好久没用妖神丹泡过酒喝了!”
……
李余一觉睡到自然醒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周身轻盈,可见昨日一觉,实是质量上佳,就是无时无刻都萦绕在心的一些事情都淡了几许。若心无一物时,便可超脱,便可到达遥远的彼岸。李余此时想起石散人的游记里的一句话。
小混混还躲在灵兽袋里呼呼大睡,它每次吃完比较好的灵药或灵草都会变得十分贪睡,只是不知道这一粒火阳丹它要几天才将其药力消化掉。李余并没有打扰它,只是用牵机玉知会了三儿。
而李余早餐还没吃完的时候,区五与吴河两人就找上门来了。
李余一见到两人,也大概知道两人的来意。宗门大比试迫在眉睫,李余是师兄,修为在三人之中是最高,又是一起通过磨心梯的磨练的,关系比较近,两人今日上门可能是来商讨一下情势,做一些应对及准备。
李余起身道:“两位师弟吃早餐了没有?要不要一起?”
吴河还没进门就大声说道:“师兄才起床呀,三儿早就被我们两问得都烦了,我们两早就吃过早餐了。”
待两人坐下,李余一边听着他两人说道,一边继续吃着早餐。
吴河与区五这两人自从在彩舟上被左连城冷脸训了一次,在天冲宫安顿下来后,平时都是定心修炼,不假外事,功力倒是精进不少,筑基后期修为,已是在望。
吴河由于职务使然,对剑宗各山门新收内门弟子,都有不少认识的,他便自告奋勇来介绍诸门弟子中比较厉害的人物,不过这事找他确是对了口。
“天玑峰此次参加大比的弟子中,最厉害的应是这次磨心梯历练中第二名的辛户,只怕这三个月苦练后,他或许可以达到筑基后期的修为。…”
李余一开始还认真听他详细分解,怎知吴河不说还好,一说就是滔滔江水,不可抑制,后来还带上那些弟子的不少家常杂事,野史趣闻。渐渐的李余就不耐烦了,看吴河口沫横飞的这个架势,要是就着桌上那壶茶来润喉的话,怕是说到明日的三更半夜也是等闲。
李余一想到这点不禁有点头晕,连忙提问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吴师弟且慢,我想问一下,听说天雷峰的左山主最近收了一位叫路明的弟子,也是通过磨心梯进入了内门,他身具天雷灵根,修炼威力强大的天雷正法,这次宗门大比试定是可以横扫群英的吧?师弟可否知道他所用的法宝一二?”
昔日在药谷的时候,李余抽空问过何应师兄,问的就是路明的事情,然而何应的回答却是让李余的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路明已是入得天雷峰山主左乙的门下,成为亲传弟子,得传天雷正法,天雷正法在剑宗可是与玄天道剑并肩的法诀,一旦有成,威力不在玄天道剑之下。依路明有着天雷灵根的极佳天赋,日后自己未必可以稳胜过他。这厮真是好气运,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踩着狗屎,李余当时听完是在心里恶狠狠的唾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