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讨好的将一个破烂不堪的椅子摆在“黑手”面前两米左右的位置,这个距离可以确保双方正常的交流,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暴起伤人。虽然以斯雷因殿下的身手看,这个世界上能够伤到他的人并不多。
斯雷因缓缓落座在“黑手”面前,看着一脸绝望的“黑手”,语气平缓的说:“仔细看一看吧,我身上穿的这身盔甲,是不是普通王室骑兵能够穿着的。”
“黑手”用力睁大眼睛,对方胸甲上面鎏金的雄狮图案在跳动的炉火照耀下忽明忽暗。两侧肩甲上面巨大的雄狮头颅装饰,让他相信了斯雷因的话。
“好吧,我承认您是王子。”那种绝望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黑手”体内的每一个细胞当中。“王子殿下,早年我不知道您的身份,对您多有不敬。不过,当时我们的交易是公平合理的,您应该承认吧?我为您提供了便利还有金钱,您只需上擂台比赛——虽然这种比赛非常危险。”“黑手”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如果这位王子殿下能够宽恕自己的话,那么他还有一丝丝的生机。
“是,我承认,非常公平的交易。”斯雷因的话让“黑手”喜出望外,他刚刚要开口说话,又被打断了。
“前提是,你没有派人强掳考夫曼的妻子儿女。忘了告诉你,考夫曼,他现在是一位子爵了。”斯雷因笑了笑。可是那张英俊的脸上的笑容,在“黑手”的眼中却好像索命的死神一般。
“非法拘禁一位贵族的妻女,是什么罪名,相信你应该有所了解吧,‘黑手’先生。”
“不,你不能这样栽赃,当时他们还不是……”
“我说是,他们就是了。”斯雷因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刚刚那场打斗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他觉得自己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不,您不能这样,王子殿下,我,我可以献上我的全部财物!”面对亚伦伯爵手下的逼问,“黑手”还留有那么一丝反抗的勇气,但是面对这位王子殿下,双方又有着那么深的过节,他果断在第一时间认怂。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斯雷因面带着笑意发问。
“是……是尼尔森陛下。”
“那么,勒克斯城……或者说普利玛大陆上最富有的人,是谁呢?”
“是……是尼尔森陛下……”
“那么你觉得我会在意你的那点钱吗?”面对猎物流下口水的行为是非常不专业的。斯雷因决定结束这样游戏,干掉“黑手”,了却自己的一个心结。
看着面前杀气腾腾的王子殿下,“黑手”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这半个多月在地牢里面的生活,看守门虽然对他很不客气,但“黑手”心里明白,在交代了财物藏匿地点之前,他肯定是绝对安全的。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反抗审讯的底气所在。但面前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位高权重,跟自己的过节也足够深,并且他是真的不会贪图自己的钱财。
“下辈子呢,记得做个好人。不,我觉得你下辈子应该不会在做人了。”斯雷因右手的指甲急速伸长,漆黑的利爪缓缓抓住了“黑手”的脖子。
面前的诡异情景让“黑手”亡魂大冒,他只知道这位化名“夜魔”的角斗士身手不凡,但却不知道他可以变换成恶魔的这个秘密。“黑手”用尽全力大喊:“殿下,殿下,后来都是亚伦逼迫您上角斗台的呀,我,我只是一个为他打工的可怜人。而且,您那一成的分润也是亚伦从我这里抢走的,我没有丝毫怨言……”感受到王子殿下在逐渐用力,“黑手”的语速又加快了几分:“殿下,亚伦他这么逼迫您,您难道不曾感到怨恨吗?您难道不想报复他妈?他曾经还向我下令,让我监视您跟您的女友,还有那位考夫曼子爵一家……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我,我愿意为您指证他的各种犯罪行为,殿下,我知道很多亚伦的不法行为,我可以帮您指证他!”
斯雷因听了这些话,手上的力量松了几分。
“黑手”感到这种变化,认为自己的话打动了斯雷因,于是加倍卖力的游说:“我支付给亚伦的每一笔金钱,都有详细的记录。他指使我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我都记录了下来,一桩桩一件件,记得清清楚楚。殿下,那些记录就在我藏匿财物的地……”声音到了这里夏然而止,“黑手”发现他好像把自己坑了——这不是逼着斯雷因王子继续刑讯他吗?
出乎意料的,斯雷因并没有追问“黑手”藏匿财物的地点。他伸出手,锋利的爪子一下将悬挂着“黑手”的那条铁链砍断,被吊了好几天的“黑手”终于有机会全身接触地面了。
“谢……谢谢您,王子殿下。”虽然全身的肌肉还在抽痛,“黑手”不顾一切的像条狗一样的匍匐着趴在斯雷因的面前。
“殿下,我愿意为您效力,为您扳倒亚伦,只要您肯留我一条命。我的财物也全部交由您处置,那些钱虽然比不上尼尔森陛下的国库,可那也是好几万金币了。”
“是这样吗?听上去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斯雷因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现在只想拿到“黑手”所说的证据,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带我去吧。如果你的证据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黑手”不顾身体疲惫,向王子殿下要了一匹战马,引领着王子殿下,马斯克还有一众王室骑兵前往自己的秘密藏身处。在离开地下角斗场的时候,他亲眼见到了上千名王室骑兵将地下角斗场包围的水泄不通。“黑手”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今天哪怕稍有一点差错,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勒克斯城郊的安宁。在一处偏僻院落前,“黑手”停下了脚步。他谄媚的引领着斯雷因一行人进入了这个院落。杂乱的院子里面污水横流,臭气熏天,任谁也想象不到,这里面竟然会藏有数万金币。
推开小院里面的杂物间,“黑手”将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箱一脚踹开,然后掰动了墙上的机关。地面毫无征兆的裂开,一条向下的阶梯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殿下,我跟他下去吧?”马斯克上前一步。
“不,你们守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说完斯雷因示意“黑手”带路。
满脸欣喜的“黑手”忙不迭的迈开步子,走向了阶梯。他按动阶梯旁边的一个按钮,数十盏油灯亮了起来,将阶梯照的如同清晰可见。
“殿下,请跟我走,您放心,我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您下毒手。”
阶梯并没有很长,在经过一处拐弯处后,大片明晃晃的金币展现在二人的面前。
“黑手”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他摸索着这处密室深处的砖墙,小心翼翼的扣出一块青砖,从缝隙中拿出一本用油纸包裹好的笔记本。他双手恭敬的将笔记本递给了王子殿下。
“这就是亚伦的罪证?”斯雷因大略的翻动了一下笔记本,上面的记录确实非常精确。
“是的,殿下,都在这里,毫无保留呃……”“黑手”突然捂住了胸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斯雷因:“您,您不是说……”
“我说我会考虑,但是现在,我考虑的结果是,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