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见贾胥疲惫不堪了,于是宽慰他说:“赶紧去好好歇歇,我还要等你歇好了继续办事呢,另外我这两天琢磨出来一道吃食,已经初具模型了,回头让人给你送上一份,不管这些天吃了多少苦,吃了这顿之后都能赚回来了。”
贾胥也实在是承受不住了,所以赶紧去了厢房中,简单的洗了洗倒头便睡。
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老杨,你是不是最近火锅吃多了,怎么笑起来没完了?”
“殿下,我算是服了,你说你小小年纪,跟谁学的这么黑的心肠?再练上十几年天底下谁还能黑得过你?贾书生这两件事算不上尽善尽美,也已经是我们能拿到的最好结果了,被你说出来跟吃了多大的亏一样,你是要把贾书生玩死啊。”
“这个贾胥虽然自称厚脸皮,但是毕竟是读过圣贤书的,所以也脸皮也厚不到哪儿去,我这是在锻炼他的脸皮,倒是杨大人你的脸皮,根本用不着锻炼,厚起来天下无双。”
“殿下,我怎么听着你在拐着弯骂我?我脸皮厚还不是为了咱们大明么,你不赏我点东西就算了,还好意思骂我,这不是寒了一个忠臣义士的心么?”
“打住打住,你少来这套,我跟你说,你这样会吃大亏的,知道生意场上什么人最沾光么?”
“什么人?”
“面相忠厚老实,内心狡诈,这种人别人一见面就不设防,所以无往不利,做生意基本不会亏本。老杨你也该学学韬光养晦,装傻充愣,以后你的对手早晚被你这胖蠢的外表欺骗,到时候你也能无往不利了。”
“殿下,你又在损我是不是?”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劝你,你非得听里边不好的话,你这样很不好,不是每个人都要害你的,你不能拿最坏的心思揣测每一个人。”
杨有财欲哭无泪:“算了,殿下,我说不过你还不成么?”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跑到了门口:“大事不好了。”
程孝廉愣了一下:“出什么事了?”
“皇商被劫了。”
杨有财挠了挠头:“嘿嘿,皇商又被劫了,他们还劫上瘾了是不是?告诉他们,上一个被劫的皇商,家都给抄了,财产都充入国库了。”
程孝廉一摆手:“慢着,这一次怕是真的狼来了。谁来报的消息?”
“陶蠡亲自来的。”
“请他进来。”
陶蠡的心中也是十分忐忑的,他也知道古家的事情,连着两次皇商被劫,难免不往一处想,要是被朝廷认定监守自盗了,陶家可就算是完了,千想万算没有想到,成都商堂的人竟然真敢动手。
当他听说殿下喊他进去的时候,直接就跑了进去,到了门口直接跪在了地上:“殿下明察,这次皇商真的是被劫了。”
程孝廉问了一句:“你们走皇商的时候被谁知道了消息?还是过路的时候遇到强人被劫的?”
“过路的时候遇到了强人,那些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杀,我们连给过路银子的机会都没有啊。”
程孝廉点点头:“这次的货物是往哪儿运的?”
“云南,刚出成都两天便被劫了。”
杨有财插了一句嘴:“你们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陶蠡看着程孝廉没有说话,程孝廉也明白了,最近得罪的人可不就是成都商堂么,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看起来这世间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咱们走一趟,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被咱们抓到了真凭实据,我让许靖言哭都找不到坟头。”
杨有财没有犹豫,赶紧点齐人手,按照上次的规模出发,这一次既然真的是强人,不管是真的山贼还是成都商堂的人假扮的,都不会这么容易对付了。
一队人马不停蹄,到了夜里三更的时候到达了事发地,程孝廉一挥手:“以出事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巡查。”
人手分派出去之后,杨有财看了眼程孝廉:“殿下,你也歇一会儿吧。”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军中的人,全都是受过训的,所以夜里不合眼也没什么事,但是程孝廉也快一宿没合眼了。
程孝廉摆摆手:“这个时候怎么睡得着,陶家一旦倒下了,皇商之事必定就此搁置,咱们免了四川一年的赋税,以后吃什么喝什么拿什么打仗?”
杨有财握紧了拳头:“奶奶的,让我找出是谁来,非得杀了他全家不成,这帮人真是记吃不记打。”
程孝廉和杨有财全都觉得,这次动手的肯定是成都商堂,殊不知成都如今也乱作一团了,许靖言的家中,各个商户的主事人全都坐在那里,这种大事程孝廉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但是陶家人带着伤逃回了成都城可是瞒不过别人,他们本来还挺幸灾乐祸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最可能的黑手就是成都商堂,每个人又变得惴惴不安,赶紧聚集到许靖言的家中。
“许堂主,你给句明白话吧,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不过说话的这个人不是什么大户,许靖言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他自己反倒是落了一个红脸。
一个老头缓缓地开了口:“自古就有句老话,民不与官斗,咱们就是做生意的,图的便是平平安安把银子赚到手里,何必要跟官府置气呢?”
他这句话虽然没有明说是许靖言做的,但是意思也差不多了,这个人可是商堂举足轻重的老人,许靖言可不敢忽视他,赶紧解释着:“常叔,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我也是有家小的人,怎么敢明着跟那个阎王对着干,你们算一算,自从他来了成都城,灭了几门了都?”
常叔叹了口气:“齐家目中无人,让人抓住了把柄。古家监守自盗,这两家都是咎由自取,咱们还是心平气和地和官府相处吧。”
“常叔,恕我不能同意你的意见,朝廷要银子我们可以给,但是他要组建皇商,跟我们抢银子赚,这件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就算我答应了,在座的诸位怕是都很难接受,况且他们不过是个小朝廷,有什么资格给咱们脸色看?惹急了咱们,四川立刻就会大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