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是程孝廉要打给江云他们看的,除了杨墨,其他的人全都没有见识过这支军伍的能力,所以他们不愿意跟着程孝廉干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了,就算是打赢了这一仗,他们也不见得愿意跟程孝廉一起干,但是人心总是要慢慢感化的,做了总比不做强。
于是程孝廉决定亲自上阵,早在几天之前,他就把那些人打乱了部署,甚至连队正都换了人,一时半会,一路收服的这些人也不至于弄出什么动静来。
程孝廉带着两千人就上了阵,孟轲一马当先来到了城下三百米的地方:“喂,城上的人听着,四川巡抚作乱,我们奉了王爷之令去成都取他们的项上人头,不想死的速速开门投降。”
但是城头之上迅速射出了一排弓箭,弓箭连二百米都没射到,跟别说沾到孟轲的身子了,但是就是这一波弓箭已经说明了城里人的军心,他们坚持守城。
程孝廉摆摆手:“攻城!”
这种攻城战,就算是程孝廉想要跟着冲上去,其他的人也不会同意,他又不是楚霸王项羽,攻城这种事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而且他的箭术还不错,可以在后方射射冷箭,就不要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了。
于是先头军伍扛着攻城锤和云梯便跑了起来,孟轲一马当先,他这种人看见鲜血就兴奋。说起来也是奇怪,明显是个仁义的黑道大哥,但是闻到鲜血就兴奋,要是在隋唐时期绝对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但是这个时代,人心不古啊。
孟轲倒是没有拿他的大锤子,爬城头本来就费劲,再扛两个大锤子他也不用干别的了。他这次左手拿的是一个特制的铁盾牌,右手则是一把大刀,这玩意也不需要什么刀法,力气大一刀一个,没商量。
身后跟着的攻城队每个人几乎都有一个护卫,双手全拿着盾牌,这就是考验同袍的情谊了,护卫的第一要义是护住扛着云梯和抱着攻城锤的同袍,第二才是护自己,要知道攻城器械都很大,一个人是肯定拿不动的,要是一个人倒了,这支队伍都得受到影响,严重的直接就得停在半路上。
果然一拨拨弓箭射了下来,有的人一时犹豫先护着了自己,立刻被后面的弟兄一脚踹在了身上:“狗~日的,平时吃得最多,打仗了又怕死了?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立刻羞愧的把盾牌举在旁边的同袍身上,扛着攻城器械的人一句话也不能说,他们把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搬东西上,一口气松了就得打乱节奏,所以他们也不会说话,全靠着举盾牌的人相互提醒。
当然除非在后世看电影,否则根本就不会有零伤亡这种事,攻城的人这是一关,死伤是必须的,死得多死的少而已。
很快有一百来个人就倒下了,幸亏这是个小城,要是大城,估计这一波弓箭就得二三百个人。
越西城的县令看了一眼旁边的主薄一眼:“这好像真的是王爷的军伍。”
主薄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这绝对不是王爷的军伍。”
“你看看他们作战勇猛的程度,除了王爷的手下,咱们这边还能找出第二家来么?”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绝对不可能是王爷的军伍,王爷怎么会把这么勇猛的军伍留在后方?我可听说呢,荆州战事要紧,这个时候这种军伍肯定要派到荆州去,至于咱们的巡抚大人,手里又没有兵权,能弄出什么乱子来?”
县令点点头:“说的没错,看来真的是一伙叛贼,只是咱们的治下什么时候出了这伙叛贼了呢?”
“只怕是山里出来的,大人,这一次咱们两个只怕都幸免不了了。”
“哈哈,能与德松先生同死,我之幸事,百年之后,自然会有后世人给咱们二人著碑立说,此事便值得痛饮三大白!”
“正有此意!”
这两个人只想为了吴三桂守城池,却没有想过,万一吴三桂败了,他们还是叛贼,到时候别说是著碑立说,挖坟掘墓都有可能。
很快先头部队已经到了城下,城头的滚汤和热油都已经烧好了,滚木礌石也齐全了,一起运作起来。
先头军伍可受尽了苦头,除了孟轲这种变态的人物,他伸手竟然能把滚木拨到一旁,简直是岳飞手下高宠再生,当初高宠那可是能在马上拨铁滑车的主,他这个还算是小意思。
孟轲一点都不犹豫,趴着攻城梯就往上走,人家泼滚油热汤,他就举盾牌,好在这盾牌都是改良过的,把手结实不说,还不容易被烫着,人家扔木头石头他就用大刀拨到一边去,转眼间便已经上了一丈的高度了。
这个时候他已经引起了城头士卒的注意,一共二十把攻城梯,就他爬的最高,城头的人还看不到他?
很快有人高声喊着:“射他!”
弓箭便和弩箭都对准了他,孟轲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立刻顺着云梯滑了下去,他又不是神仙,站在云梯上怎么抵挡两边射来的弓箭。
不过可不是人人都是孟轲,下边的人早就苦不堪言了,这可以说是大明军伍第一次攻城战,以前都是他们占便宜在上面,现在他们到了下面开始受气终于知道这难受的劲了。
转眼间又有近百个士卒倒下了,很快就被同袍拉出了城头范围,那些拿着护盾的士卒还兼任着救援的角色,而且都到了城底下,弓箭根本不会射了,他们也腾出人手来救人了。
杨有财看了一眼:“这攻城战真不好打,早知道咱们就晚上再打,我带着锦衣卫摸上去直接打开城门。”
程孝廉苦笑一声:“咱们的目标是两京一十三省的城门,你还真指望每座城门都爬上去?到时候累都累死你,更别说赶上防守严密的直接就把你宰了,咱们总是要攻城的,既然如此,不如拿这越西城练练手,他们有了经验,以后就不会吃大亏。”
这个时候全军的将士都在后面看着,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有的人看着运下来的将士心都寒了,他们不怕刀子砍,但是热油浇在身上那个样子可是真让人心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