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孝廉皱了皱眉头:“王~辅臣这是把咱们当成冤大头了?”
孔夫子皱了皱眉头:“冤大头是什么意思?”
程孝廉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怕是还没有冤大头这个词,他可不知道,这个词是民国才出现的,当时山西军阀阎锡山将刻有袁世凯头像的银元融了,原本纯银的银元,被他铸成了只有百分之五银的银元,所以这种以前被称为袁大头的银元就变成了冤大头。
想到这里程孝廉笑了一声:“就是把咱们当成他的便宜干爹了,占起干爹的便宜没够。”
孔夫子也苦笑了一声:“现在咱们的问题是,若是不能很快地给出答复,只怕王~辅臣要倒向王屏藩了,到时候不管陕西战事怎么样,咱们都得吃亏啊。”
程孝廉点点头:“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还是要和他们好好谈,咱们担心他倒向王屏藩,只怕他也不愿意倒向王屏藩,打完了仗留不留在陕西都没关系,但是金银粮草一定要提前给咱们,咱们总不能自己出粮食出金银去帮他王~辅臣打仗,万一打赢了他翻脸不认人了,咱们该去找谁说理?”
孔夫子想了想:“殿下,你真的对陕西没想法么?”
程孝廉咳嗽一声:“有想法也不能提出来,咱们要是表露出一点对陕西的想法来,王~辅臣绝对要翻脸的,陕西在他的眼里跟他的宝贝儿子一样,咱们可不能表露出有什么非分之想来,你放心,只要咱们摸清了敌军的情况和地形,再对陕西有什么想法不迟。”
孔夫子听了这句话安了心,他已经知道谈判的底线在哪儿,心里也有了底。
而王~辅臣那边的使者也很着急,陕西的情况一天一变,若是不能尽快拉过去援兵,只怕真的向王屏藩求援,可是王~辅臣已经跟他交了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向王屏藩求援,因为一旦求援,陕西立刻就会纳入吴三桂的地盘,想想曾经和吴应麟的恩怨,王~屏藩就觉得一阵烦心,况且他当初还是偷偷走的满清朝廷的路子从吴三桂的麾下调走的。
不过说起来王~辅臣这些年也是够糟心的,先是在吴三桂手下,本来想好好建功立业,结果被吴三桂的侄子欺负不说,吴三桂的态度还明显偏向他自己的侄子,好不容易得到了康熙的赏识调到了陕西,本以为广阔天地任他驰骋,没想到又来了个莫洛,死活帮着他的对头张勇欺负他。
刚刚跟张勇作战占了点上风,没想到又一时大意中了张勇这厮的奸计,大败而归,现在双方形势转变,只怕不日张勇就要打到陕西了。
所以当孔夫子提出了先给钱粮才能出兵的条件是,使者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但是只同意给一半,理由是大明的军伍到时若是能说话算话撤出陕西,那么另外一半双手奉上,要是全给了大明朝廷,到时候连个钳制都没有。
程孝廉听到了这里笑了一声:“告诉他,金银可以给一半,粮食必须给足,我们是帮他作战,总不能自己拿粮食。”
那边的使者听到了这个条件一咬牙便同意了,然后双方约定了出兵时间,使者便急匆匆赶回了陕西。
程孝廉回到了府上,孔夫子也到了,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殿下,咱们若是出兵倒是可以,只是王屏藩的人还在边境上,咱们怎么绕过他们啊?那些人可是王屏藩的人,不会听王~辅臣的。”
“杨有财,王屏藩和图海的战事怎么样了?”
“双方互有胜负,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王屏藩打得胜仗多一些,图海那边好像并不是满清的精兵。”
程孝廉笑了一声:“满清哪儿来的这么多精兵,他的精兵全用来对付吴三桂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孔夫子:“给王屏藩写封信,就说王~辅臣打了败仗,咱们要借道去帮王辅臣,大家都是汉人,总不能看着满清占了江山。他要是愿意,立刻把人手调回去和图海打,若是不愿意,等张勇收拾了王~辅臣,他就等着两面夹击吧。”大家都是汉人这句话便是为了消除王屏藩的顾虑,告诉他出兵的理由是不想看着满清朝廷吞食汉人的江山。
孔夫子愣了一下:“给王屏藩写信?谁去送?他会听咱们的么?”
程孝廉摆摆手:“杨有财找个人去送就好了,王屏藩能够统领吴三桂的一支偏师,想必这点气量还是有的,总不至于为难一个送信的人,他若是聪明,便知道咱们的意思,若是糊涂,咱们也不可能绕过他去帮王辅臣。”
杨有财咳嗽了一声:“万一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调走了人,等咱们的人一走立刻攻打四川怎么办?”
“瞿塘关的战事他还不知道,他估计只知道吴三桂把四川让给了耿尚两家,他打了四川有什么用处,而且现在一个图海就得让他使出全力了,他要是再妄想对付咱们,那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杨有财点点头:“我立刻传信给西安的弟兄们,让他们去办这件事。”
王屏藩这些天也是心事重重,本来他的身后还有四川,现在连四川都没了,而且吴三桂还来信让他装装样子,不要管四川的事情,他算是吴三桂阵营中的一支孤军了,这些天又听说王~辅臣被人杀得大败,处境更加危机了,现在就算不是四面楚歌也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打仗他都是谨慎再三,因为一失足变成千古恨。
就在他烦恼的时候,营门口的士卒突然来报:“大帅,明朝朝廷的人说有要事找你。”
王屏藩皱了皱眉头:“什么明朝朝廷的人?大明都亡国三十年了。”
“大帅,四川那伙贼人便是自称明朝朝廷。”
“让他进来。”王屏藩知道这个时候有人来找他绝对不会是来找死的,不过他实在想不懂明朝朝廷的人找他做什么,两家现在可是生死仇敌。
那个人走了进来:“拜见王将军。”然后躬身行了一礼。
“你来做什么?”
“我家殿下有信要给王将军。”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士卒,旁边的士卒伸手便将信拆开,正反都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异常,才把信交给了王屏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