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锦衣卫听到了山下的动静,立刻做好了准备,这些人把手弩全都瞄准了山上明处和暗处的弓箭手,本来程孝廉想要给他们配置火枪的,但是那个东西改进还没有完成,一个火枪重达十多斤,背着严重影响锦衣卫的行动,所以便放弃了。
因为这件事程孝廉又抽时间去了一趟南镇府司,跟他们交代了这件事,希望他们能够研究出短筒的火枪来,南镇府司那边的岳庆丰满口应下,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研究出来。
山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山下的士卒冲锋的时候已经把嘴里的布拆掉了,因为打仗的时候全身发力,同时体内的气息也要有一个宣泄之口,捂住嘴的话估计会降低不少战斗力。所以山上的人很快便听到了阵阵吼声,全都回头看着他们头目。
大头目提起刀子来:“看我做什么?杀人啊,你们是山贼,人家都杀上山来了,为了保卫山寨也得使出全力来!”
这句话要是让程孝廉和杨有财听到必定会确定这伙人的身份,就算是山贼,估计也是刚立山头不久的山贼,不过这样也就说得过去为什么他们敢劫皇商的贡布了,刚入行什么规矩都不懂,所以才敢打皇商的主意。
就在山上的人紧急备战的时候,突然一枝弩箭钉在了弓箭手的胸膛上面,弓箭手痛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然后周围的人一片大乱,领头的头目大声喊着:“不要乱,稳住阵脚,他们人不多,咱们打得过。”
杨有财在山下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山上这些人怎么看着有些不禁打啊?他们是在伪装还是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程孝廉撇撇嘴:“他们这个时候伪装有什么意思,又不是诱敌深入,这可是攻防战,不过这个事还真是奇怪,让我觉得好像并不是咱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杨有财倒是有些明白了:“什么奇怪,就是一伙刚刚拉起杆子干山贼的人,冒冒失失劫了皇商,所以落在了咱们手里。”
程孝廉摆摆手:“不对,你去查一查周围的情报,周围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商队被劫的事情,他们第一次劫路就劫到了咱们身上,世上的事真的有这么巧么?”
“哈哈,无巧不成书嘛。”杨有财嘴上打着哈哈,心里也明白了这件事确实太蹊跷些了。
在锦衣卫的配合下,几乎没有费多长时间,山上的山贼就已经大势已去,一队锦衣卫压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走了下来:“殿下,根据那些小喽啰交代,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大头目。这些小喽啰都是一些流民。”
程孝廉皱了皱眉头:“流民?四川怎么还有流民存在?地都种不过来,哪里来的流民?”
锦衣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伸手招呼:“喂,你们把那些山贼拉过来两个,殿下要问话。”
很快就有两三个人压了过来,程孝廉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哪儿来的流民?”
“我们是黎州安抚司的流民。”
程孝廉看了杨有财一眼:“黎州安抚使是谁?他是怎么当官的?”
杨有财挠了挠头:“当初黎州安抚司的安抚使是个酒囊饭袋,咱们一战而下,把他砍了脑袋,然后在那些小吏里边选出的安抚使,因为咱们当时能做安抚使的人实在太少了,就是读书人都没有几个,所以只能从那些人里边选。”
“所以他就占了这么一个肥差把治下的百姓都逼来做山贼了?”说着他又看了一眼那个山贼头目:“你又是做什么的?”
大胡子冷笑一声:“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我屈服你们,痴心妄想。”
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问问他到底是哪来的,要做什么?他这幅样子肯定不是流民。”
杨有财一摆手:“让他见识见识弟兄们的手段,注意可别让他死了。”
几个锦衣卫把他架了下去,等再架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涕泗横流了,周围的锦衣卫开口说着:“殿下,他愿意说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齐家的护院教头。”
“齐家?齐当归?”
“是。”
“为什么要劫皇商?又是从哪儿拉拢了这么一大批人?”
“一切都是少爷的吩咐,这些人都是少爷派人送来的银子让我拉拢的,皇商也是少爷送信来让我劫的。”
“你家少爷躲在哪儿?”
“这我可真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的都是齐家的死忠,我只是一个护院,自从他被劫出去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他的面了。他让我在这山上等消息,我都是在这里等他的人送来消息的。”
程孝廉笑了一声:“果然跟成都城的商户脱不了关系,这些流民就交给附近的官员安置吧,给他们送来了这么多劳动力,也该谢谢我们才是。”
附近的一个县令听说他治下的山贼劫了皇商,吓了个半死,但是程孝廉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让他安心了不少。
程孝廉也没法责罚他,如今刚刚到四川几个月的时间,他能把县城安定好了已经很有能力了,山里边的事情实在是顾及不上也情有可原。
“这些民壮都是老实的百姓,因为受了奸人的引诱才落草为贼,安置在你的治下也能增加你的税收,你要办好这件事。”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殿下所托,如今治下还有不少空闲的土地,正好用来安置他们。”
大军就在县城修整了一天,然后到了第二天一早直奔黎州安抚司而去,这里距离黎州安抚司只有几十里的距离,要不然这些百姓也不会被那个大胡子拢在手下,快马不到半日便到了黎州安抚司。大军在城外等待消息,程孝廉他们带了几个人就进了城。
毕竟黎州安抚司是一座城,要是大军直接冲进来,有些不成样子,再说他们也不知道这城池里的具体情况,所以先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动手不迟。
一进城,发现城内的街道冷冷清清的,正是晌午时分,大街上人很少,而且都是行色匆匆,似乎着急赶回家中。
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这里可以算的上民不聊生了吧。”
“这位黎州安抚使只怕咱们是选错了,可是当初可是大家一同评定的,难不成这个人伪装能逃过这么多位大人的眼睛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