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武艺超群,关键是极有耐力;邓琪英胜在技巧灵活,多数时候不与张合力拼。若是在战场上刀兵相见,邓琪英不是张合的对手,若是私底下一对一的较量,张合又略输邓琪英一筹。。
因此,自邓琪英自报了家门,在他军中住下后,张合一无事,便拉他切磋技艺,二人倒是混得极熟。。
邓琪英至此才明白,为什么姑夫要让自己与张合较量,敢情非如此,不足以亲近张合。。。
张合往金陵去得多,也听过邓琪英这个人。心里虽然知道邓琪英这次代表李道明前来,但表面上却只当不知,只拿邓琪英明面子上的身份来对待他。。
邓琪英是官家的子弟,习武的世家,父亲邓世雄就是近卫军的军官,他也很早便入了近卫军军籍,只是尚没有真正进入军营而已。。。
因此,张合只拿他军人的身份接待,根本不把他当钦差的信使。对邓琪英传来钦差大人的意思,既不反对,也不明确表态。
这些且不说,对于邓琪英的身手,张合还是很欣赏的。虽然真刀真枪地干,张合自信可以胜过邓琪英,但是邓琪英身上的武技,也有许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这几日,一没事,他就把邓琪英喊到帐内比试一番,自我感觉受益良多。。
二人比划了一早上,出了一身臭汗,这才歇了手。梳洗过后,又用了早餐。张合才对邓琪英道,“你这身手也算是难得,能与本将军打个棋鼓相当,想来你那老子,肯定也是个硬茬,改天倒要讨教讨教。。”
邓琪英道,“别介。。。我这是青出于蓝,再说琪英另外还有师父。因此我父亲那二下子,可及不上我。再说他年纪也大了,一年到头,正经下场子打磨的时间也极少,却没有张将军这样每天厮练的习惯,将军根本不用试,父亲定然是不会下场的。。”
张合听邓琪英的话,并不是替父亲谦虚的意思。心里也明白,在金陵里的近卫禁军,只怕是徒有虚名的多。。真论起战力,只怕还比不上自己这支武陵军。因此心里倒是信了。
可转念,却又有些悲哀。
这是北边没有打过来,若真要打过来,那些没有经过战事的兵力,如何能派得上用场。。。
邓琪英不知道张合的心事已经转到了北边的战场。还以为张合还在为失去一个比拼的对手而惋惜,便笑道,“不过,张将军若想要找个对手,不用跑金陵那么远,听说这武陵城中就有一位。。。”
“哦。。是谁?”
“何昊天。。”
“何昊天?林大人家的护卫首领好像就叫何昊天。这人怪里怪气的,并不爽直。。。”张合摇了摇头道。。
邓琪英却一摆手,仍然道,“这人为人如何,琪英并不知晓,但闻说,功夫却是不俗。。琪英曾问过师父,当今武林,江湖之中年青一辈的高手,有哪些人。。。师父的话里,便有这位何昊天。”
张合便笑道,“江湖高手众多,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也不是你师父一个人,就能识遍的。你不妨直接说,以你师父的眼光来看,你与这何昊天的武艺相比,谁高谁低?”
“哈哈,若是比琪英低,那琪英也不敢把他说成张将军的对手。。师父虽然没有一个一个地评价,但却说过,他说的那些高手,都是高出我许多的存在。。于是我便把这些名字记在了心里,心想着若是碰着了,倒要好好讨教一番。不想在这武陵城里,就听说了何昊天。。”
“你们比过了吗?”
“差事在身,不能循着私意儿来。再说他眼下正受着林府的供奉,我姑夫又是奉命查官的钦差。前个林海录更是擅闯了钦差行辕,只怕琪英与这个何昊天之间,是没有一个从容切磋的机会了。。”
张合眼睛转了转,心里不知道转过了什么念头,轻轻一笑道,“算了,不说这些。今天是武陵城里周老爷子认干孙女的日子,老爷子还记得我这个将军,差专门送了请柬。既然这么看得起我这个武夫,那我这个武陵军的将军,还是要去捧捧场的。。你是留在军营里,还是一同回去?”
邓琪英想了想道,“还是回去吧。。出来有几天了,也该回去了。。。”
张合也不挽留,带了四名亲兵,换了便服,与邓琪英一同上马,打马朝武陵城疾行而去。。
此时晨雾早已散去,路面经过前二日的冷风一吹,也吹得硬实,因此快马一个时辰,便早已到了武陵城下。。
张合先去了城内驻扎的狼头营驻地,邓琪英也放慢了马蹄,进了钦差的行辕。。
整个周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样子。。
大开的中门,十几个下人依次地站着,但凡有客人来的,便由下人们把人往里带。院子入口的檐下,专拔出了一间屋子做了‘礼部’,各色的礼品,数额不等的礼金,全部都先交到这里。。。
二名老帐房,一人配了二个打下手的小厮。有客人交礼,老帐房一记帐,那边就有一名小厮高声地宣读:无非是某某送了礼金多少,礼品几样之类的。
另一名小厮便负责接礼品。帐房写一样,小厮便念一样,念一样,他便接一样,然后往屋子里递送。屋子里,还有专人负责往里接进去。。
能上今天这个宴席的,大抵都是有些身份的。。礼金至少都是十两银子起底,额外还要送上若干礼品。也有着意巴结的,一出手便是一百两。。
这样的手面,就算是极大的了。因此礼部这边高声一唱,院子里坐着的宾客们便能听得清清楚楚。。少不得,就要议论一番,这是谁谁谁,与周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送这么重的礼之类的话。。
席面多数是设在院子里的,担心要下雨,原本要搭棚的。却难得天公做美,送了这么好的天气,果然是个吉日。
因此,搭棚的东西全撤走了,便就着这大太阳底下吃着露天席,也是一桩美事。。
礼部那边一唱名,院子里内二院的下人们,便把送礼的宾客给迎进来,自有几个二管家,揽头儿的管事,在撑着场面,安排坐次。
周济老爷子今个穿了一身红绸的薄棉袍子,就站在正厅下与客人说话。。听到礼部的唱名,若是值得一接的客人,便往阶下迎二步,请进正厅,若是够不上份的,也要远远地拱一拱手,微笑地招应一声。。
忽听到礼部一声高呼,“城内绸缎庄,苏家,纳礼五千两。。。”
席间众人听到这第一厚礼,不由都惊诧起来,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有的人在奇怪,这种场合,怎么还有商户钻了进来;有的人奇怪,这苏家为什么送了这么重的礼;更有不服气的,在心里漫骂,‘这不是扫了他们的脸面吗?哪里显不出个苏家?要到这里来以钱压人!’
却不料,一向视商人如草芥的周济,一听苏家来了人,却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急急地穿过整个院子,亲迎到院子门口。。。
反常到让所有人都有些惊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