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像疯了似的下地拾起头盔罩在头上也不顾自己正赤身**着狂怒地朝外面大叫道:“给我来人……”。话音刚落外面立刻闯进两名彪形大汉。
“遵命!”两名大汉顺从地应答。他们不敢抬眼直视她的身体只能用余光瞥几下过过眼瘾。接到命令之后两人恋恋不舍地架着我从卧室里退去。
俗语云:古来圣人皆怕死。我作为凡人自然更不能免俗。一想到小命儿即将结束我的身体像筛糠似的狂抖不止。身旁的喽啰兵目睹着我的窘态肆无忌惮地对我进行挖苦和耻笑我也没工夫搭理他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被架到一个塘子前面其中的一个喽啰去水牢提人另一个胖的在原地看守我。
“大……大哥”我支支吾吾地与喽啰搭话。
“做什么?”喽啰兵从怀中掏出一支旱烟袋正想趁这个间隙快活快活被我一打断脸上浮现着十二分的不悦。
“大哥您喜欢银子么?”我一直语塞说话也没了条理。
“你这不他妈废话么谁愿意跟银子结仇啊?”他边点旱烟边用眼睛白我。
“我直说了吧您若放了我我就孝敬您纹银五万”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说。
“嘿您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吧我如果真放了你别说你逃不出这水寨就连爷爷我都得跟你一起喂鱼去。我们老板娘的脾气你也不是没见过:要说和你好的时候一起睡觉都没问题;但你要把他惹恼了她一就能给你踹池子里去……”喽啰兵借机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之后他仿佛觉得不妥立即停了口小心探视身旁左右是否隔墙有耳。
闻听喽啰的一番话我心里彻底的凉了论文论武论钱不论哪一样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全都没用。想我们一行人壮志满怀浩浩荡荡地从塘沽来寻亲没想到在海上摸爬滚打行了快四个月都没遇到困那马上到了家门口却栽在臭阴沟里。叹人生无常啊。我把头往下一低索性消极等死。
人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春风得意的时候十年八年都嫌太短;丧家落败的时候一时半刻也嫌太长。我被这胖喽啰绑在塘边的树上是左等也没人管我右等也更没有消息。一时间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悔恨愤怒百感交集。
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另一个喽啰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是独自一人返回并没有把燕叔和独孤璞带来。等喘匀了气儿他趴在胖喽啰的耳边嘀咕了一阵胖喽啰的脸色像变色龙的屁股似的一会儿红一会白的等全都听完了他二话不说“嘡啷”一声从腰里把鬼头刀拽了出来我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把眼睛一闭祈望他能给我一个快活。
“咔嚓咔嚓……”胖喽啰砍了三四刀我身上不但没感觉到疼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下意识的一挣才现刚才他们砍断的是绳子。我一下就愣住了磕磕巴巴地说:“你们这是……”两人立刻跪倒齐齐叩头:“帮主老人家在上弟子给您磕头了”。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胖喽啰接道:“帮主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跟我们回老板娘那儿吧”
我虽然不解但能把命保住还稀里糊涂地当上了“帮主”这总归不是一件坏事儿于是欣然点头就准备和他们一起返回。胖喽啰把我拽到一边儿央求着我说:“帮主啊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我那是胡勒勒呢”。我报以一笑答道:“放心吧没你的事儿”。
三人即刻回返。这一来一回的对比甚是有趣:去时我是被他俩架着回时却是被他俩扶着。这就是权力的魅力有时你还真要感叹这造化弄人。
到了刚才出来的大屋门前我心里有些打怵脚下逐渐慢了下来。毕竟现在一切还都尚未明了我这个假帮主也当得不明不白的别看我眼前咸鱼翻身可红衣女子变脸比变天还快进了这个门儿能不能平安出来还是一个未知。正在这时里面的人仿佛是听到外面有动静大门往两边一开走出几个人来我抬眼仔细打量第一个出来的竟然是燕叔独孤璞也跟在后边含炯走在最后让我惊奇的是他的小手赫然牵着那个红衣女子的指头。
我一下懵了彻底懵了。一个时辰以前红衣女人还要把我们扔进塘子里面喂鱼怎么一会儿不见几个人处得跟一家人似的……难道这女人中了燕叔的什么妖术?我正胡思乱想着燕叔一把拍在我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好小子你燕叔我给你道喜了”。
我痴痴地瞅这燕叔反问道:“我何喜之有?”
含炯在后边跑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着那个红衣的女人说道:“姐夫她就是我姐姐含琢呀”。
我闻听此言就像中了晴天霹雳一般一时不知道是喜是悲。祖父给我订亲之时我刚满十二岁少年的矜持让我很少和这位法定妻子见面只有逢年过节时在父亲的生拉硬拖之下才被迫走动几次而且自我十五岁后也就是八国联军进北京那一年我两家全都流离失所一个隐居在东北一个雄踞于云南更是没有机会接触。最后一次见方含琢是她十四岁时在我的印象里还是一个小胖丫头。没想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短短三年时光她竟变得如此妖媚。
好容易接受了红衣女子是方含琢这个事实之后又有一片疑云飘过我的心头。她的脸因何被刀子划得没有一块儿好肉?生性善良的她又是如何成为了一个能布下“雀鳝阴阳阵”的女淫贼呢?一切的一切都萦绕在我的头中挥之不去让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含琢却显得比我更加羞涩躲在人群的后面不肯出来。燕叔见我俩的窘相忙上前解围他把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最后想不想要这个妻子现在都要把话说开说透。我们这一行人的身家性命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望着燕叔渴求的眼神我知道这回是没法当逃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