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李文昌父子一行人回到营地继续休息暂且不提。一夜无话次日平明景颇族老乡和他的儿子早早把我们摇醒众人在车内吃过简单的早点就继续朝着目的地驶去。也不知是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起了应验我们之后的旅途可谓顺风顺水这一天马车终于驶进了方唯清的老巢——勐马小镇。
正说着一对穿红戴绿的青年男女提着水桶跑到马车跟前趁我们说话的间隙那男的一把扯开窗帘让含琢的后背现在外边女的见状立即弯腰在水桶里摸出一只木舀子照着里面就泼了一瓢冷水。含琢正用手指点着我的脑门儿笑我愚钝身子没来得及转过来那一身鲜红的旗袍就被凉水浸了个透。傣族女孩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朝车内扮了个鬼脸撂下一句“育利散煞”风也似地和那男孩儿提着水桶跑走了。
这时外面唱起一声洪亮的号角声随着歌舞的旋律众多的青年男女开始聚成一堆尽情的欢跳人群中不断爆出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看到这儿含琢的语气变得愈地坚定:“焉郎这庆典是泼水节无疑而现在举行的活动叫做‘丢包’是一种类似于京城女子‘抛绣球’的示爱仪式我真是搞不懂了这泼水节是老祖宗定下的日子怎么说改就改了?”
“不是你爹知道咱俩要回来特意想给咱们一个惊喜吧”见含琢疑惑不解我插了一句。
“你可别臭美了咱俩哪有这样的声望啊况且‘丢包’是泼水节第三天的节目按日期来讲你的假设也说不过去”
“看来只有见着你爹才能知道原因了”
“那也未必!”
“怎么?”
“既然勐马能够生让泼水节都提前的大事那么车下的人群肯定会知道事情的原委下去问问他们就好了”
“我看你暂时还是别下去了……”
“怎么?”
我瞟了一眼含琢的前胸此刻那一瓢冷水已经由后背浸至前襟整件旗袍紧紧裹在她丰满的身体上。
“你这个坏人……”含琢狠狠拧了我大腿一把小脸儿臊的通红忙用身旁的丝巾挡在胸前。
车帘再次被放下景颇族老乡继续策马扬鞭带着我们赶奔方唯清的府宅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马车停了下来老乡和他儿子下到地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我借机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油黑油黑的巨大门楼在门楼的正中间有两扇长宽均有两丈的大铁门其两侧各有一扇略少的角门相衬左右两侧各摆着一尊玉质的大狮子一只单脚支地昂咆哮另外一只闲庭信步安然侧卧两只玉狮的脚下都有一名卫兵荷枪实弹看护着外面远远看去这气派比起京城九门提督的衙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含琢的衣服还没全干经我刚才一提也不好意思下车去再与卫兵搭话迫不得已我只好和哈尼族的老乡一同上前通报。老乡叽里哇啦和卫兵说了一大通少数民族的语言我是一句没听懂那个站岗的卫兵的脸却像只变色龙似的一会变红一会儿白嘴巴咧的老大。
听完老乡的陈述卫兵迅地经角门跑入方宅通报——我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按照方家的财力和地位女儿返乡、女婿回门、儿子得救这三件喜事儿拼在一起绝对值得他大办特办一回别的我就不图了困扰了我四个月的馋虫一定要在方家悉数消灭掉。
正着美梦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我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后边闪出四个人影最前面的是方唯清的夫人也就是含琢的母亲栾氏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我的老泰山方唯清。他俩的后边还跟着两个陌生男人:其中一个方面小眼穿着暗黄色的军装显得特别的干练另一位眉清目秀神态和蔼一身深蓝色的洋服头上梳着根根向上倒的背头脚下的皮鞋油光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丝丝黄光显得既洋气又不乏斯文。
栾氏夫人一双小脚拧拧歪歪跑在最前面一把将含琢和含炯两姐弟俩紧紧抱在怀里老太太喜极而泣眼泪顺着面颊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子方唯清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用宽厚的大手紧紧罩住母子三人一家四口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
良久方唯清仿佛想起什么放开手中的妻女把目光转向了呆立在旁边的其他三人。很显然我的模样已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虽然时过境迁但大致轮廓依然如旧方唯清左瞧右看直看了四五十眼最后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向含琢问道:“女儿这难道是我的女婿知焉么?”
含琢放开对母亲和弟弟的拥抱点了点低着的头小脸顿时羞得更红了。
我抢步上前向方唯清深鞠一躬说道:“岳父老泰山在上小婿刘知焉这厢有理了”。
方唯清闻听此言忙上前相搀一时难以抑制心中的狂喜:“儿子女儿女婿全都齐了这个月可真是四喜临门啊”。
含琢听完非常疑惑不解地问道:“爹您老糊涂了明明是三喜嘛您怎么弄出个‘四喜临门’来?”
“傻丫头你们三个回来固然是我方家一等一的大事但从大局来看但这第四喜才是拯救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
听到这儿我和含琢全都楞住一时难以理解方唯清的话中的意思。
“来来来随爹爹见见这个能够改变天下的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