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含琢的哭诉我的心开始动摇了。刨除积攒银子振兴祖业的私心杂念此行的最终目的完全是为了静玉——那个柔弱美丽招人怜爱的女人。在离开京城之前我也想过是否能碰见含琢但我做梦也想不到我俩见面的地点和方式竟然能够如此的离奇和诡异而且我竟然稀里糊涂地丢掉了保持了十八年的童男名誉。含琢的身世固然惹人同情但同情毕竟不能代替感情尽管不能直说但在我的内心之中还是没有给含琢留有一席之地。
我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嗯……”我轻声的应了一句那声音小得连我自己都听不见。
含琢没有说话但眼泪却无声无息地淌了下来顺着皮盔的底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焉郎我知道现在自己是残花败柳已经不能配得上你但你始终都是我心中唯一思念的人……”含琢有些语塞伏在我肩头呜咽起来。我抚摸着她头上冰冷的皮盔鼻子一酸眼泪也围着眼眶打转儿。
两人在大厅里相拥而立足足有半个时辰没人说话把离别三年心中的苦楚全都寄予在这苍茫的无言之中。良久含炯终于耐不住性子返了回来燕叔和独孤璞也跟在后面眼见我和含琢相拥而泣他俩都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方面为了我俩的重逢另一方面为一行人的身家性命。
含炯肚子的咕噜声打破了僵局接着我和独孤璞的也出了不争气的响声含琢这才想起自从把含炯他们抓住以来已经有快一整天没有吃饭了。她双臂从我身上放下下到厨房亲自给我们做了六道好菜。老少爷们儿们也顾不上面子了全都露出了本相来了个风卷残云丝毫不剩。
人一吃饱了饭菜脑子里的困劲儿都冒了出来我们老少爷们儿也不例外。含琢忙命下人打扫了一间上好的卧房给我们休息。暂别了含琢我随着燕叔他们一起来到房间休息。独孤璞和含炯的体质较差又受了太多的折磨脑袋一挨枕头就招呼不醒了。我之前已在含琢的床上被她迷倒虽然损失了童男真气但也趁机补充了不少睡眠由于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一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燕叔盗了一生的墓职业的习惯使他要始终保持警觉不能全心地睡觉一个时辰以后他不知不觉地醒了看我还呆呆地盯着顶棚就把我唤到屋外。
“贤侄我看你仿佛对方小姐还心存嫌意不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燕叔也不遮掩直来直去地道出心中所想。
“下一步……”我楞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不撒谎地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还记得我们此行的目的吧?”
“嗯记得。是找方唯清去要军火”
“你没忘记就好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对方小姐的情意只在同情的层面上至于喜欢却谈不到”
我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根本没法在阅人无数的老油条面前耍滑。
见我没有否认燕叔把头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依我看哪这方小姐对你尚未死心而且她精神恍惚脾气暴躁我劝你最好不要迁怒于她。这个人是我们一颗重要的棋子儿用好了咱们预期的目的都能实现你能娶到关外的那个相好我也能在太祖的寝宫之中觅得有用的情报解救苍生大富大贵的日子指日可待;如果用不好说句难听的咱们这几个老老少少除了他亲生弟弟含炯全得交待到这儿”。
听了燕叔的话我点头表示同意。的确含琢遭受了太多的打击仇视外界的习惯已经形成杀人越货也如同儿戏眼前的她是抱着与我复合的想法才暂时压住杀气换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她自幼年开始经历的种种创伤是不可能一下痊愈的。我虽然怜惜她却不能真真正正的给她以妻子的关爱与其给她一个虚有的名份让她独守空房还不如当机立断彻底了结这段情份。凭含琢的家境和能力找一个本本分分的丈夫是不费力的。但话也不能说得太直接否则一旦激怒含琢我们又将小命不保如何能够既把含琢安抚住使她渐渐地回心转意呢这实在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燕叔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贤侄无论怎样为叔都希望你能处理好和方姑娘的关系毕竟你能和方唯清见上面以至讨要军火都是借着你是方家女婿的这层关系所以在离开云南回到关东之前你最好还是不要点破为好能装一天糊涂就装一天糊涂吧”
“老前辈依您说这下一步咱们要怎么走才好?”
“方姑娘肯定知道方老爷子藏身的所在咱应该带上含炯随方姑娘一起去找拜会他你到了那里小嘴儿甜点你岳父老泰山一高兴说不定连西洋火炮都赏给你到时候咱们找个借口回到关东凭着枪杆子大干一番你挖财宝我探龙穴等咱完成大事以后随便找个无名的小镇隐居起来再放出风声说一行人全都出了意外外命丧九泉等不了几年方家就会给方小姐另觅他人到时候一切也就都淡然了”。
我心中暗想:燕叔不愧是老江湖了出的这招可真够毒的不过眼前除了这条计策也真的没有他路可走了。
等我与燕叔定订下最终的方案时间已不知不觉过去半个多时辰夜深了秋风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