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脚下烂泥沾脚,听后面有人叫自己,顿时不知是祸是福,便用尽全力向前走去,然而,由于心惊胆战,步子就更加迈不开了,虽然用力,但像是在原地踏步。
慧智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小琴面前,急忙说道:“小琴,我认识你,你不要害怕,我是焦健的朋友、靖龙寺的和尚,你是为焦健的事而来的吗?”
“……你……”小琴胸脯起伏,心“嘭嘭”的跳个不停,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焦健说道:“如果你有顾虑,不说也罢!不过,你要是为焦健的事而来,你千万点点头,因为我现在是为焦健的事而去。如果你不点头,恐怕会把事情弄两叉了,我也不知道是和你回去还是继续向前走了。”
小琴听说自己的点头或不点头事关重大,于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就快回去吧!”慧智说着,无意中瞥见斗笠下那红扑扑的脸衬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想起那个“露头青”焦健曾经说要把小琴说给自己做媳妇,他的脸突然红了一下,再也不敢朝她望了。
慧智听小琴说是为了焦健的事而来,因此,等小琴把她知道的有关事情告诉方丈之后,自己再等方丈吩咐。于是,大踏步的向回走去。
二十几里的路程,再加上路上泥泞,小琴走得太累了,两条腿有些走不动了,她见慧智急匆匆地向前走去,便感觉后面似乎有人跟着,心里十分慌张。
于是,她喊道:“小师傅,你等一下,我……”“怕”字还没说出口,她便顿下不说了,这大白天的,说“怕”似乎没啥道理。
慧智听见喊声,见小琴已经被甩下老远。他站在那呆住了:自己一个和尚,回去又能帮什么忙呢?自己能背她吗?世上历来就有“男男女女授受不清”之说,何况自己又是一个和尚呢?
虽然小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既然有求于自己,自己不等她也于心不忍。于是,慧智也不朝她望,原地不动待她走来,估计她走得近了,他又向前走去。
到了河边,慧智已经过桥待在小艞东边,小琴在小艞西边,她望着湍急的河水,被河水晃得头都发晕,哪里还敢过艞?
慧智见小琴迟迟不敢过艞,一时间是心急火燎。而小琴心中也非常着急:不走不行,走又害怕,此时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不过,她还是壮起胆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腿下打颤,心中一发抖,尖叫一声,慌忙趴在尺把宽的小艞之上。面对湍急的河水,她再也不敢睁眼。
慧智一看心中着了慌,望望山上无人去,路上无人来。一眼望去,只剩孤男寡女二人,而且自己这个男的,“男”的有点特殊——一个年轻的和尚。
眼看小琴趴在小艞之上摇摇晃晃,慧智心想:如果再犹豫,小琴掉进河里,随着河水飘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成为淹死的那白滂滂的死人了。
一想起淹死的人那个模样,慧智一阵干呕。
六年前的悲惨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在这艞旁,河水与艞面平,有几十具尸首被这杆艞拦住,眼看艞就要被尸体挤断。
一品方丈把寺院所有的和尚都叫到河边打捞尸体,那时他只有十三岁,待那些尸体打捞完毕,由于又惊又怕,他竟然高烧十几天不退,差一点就呜呼哀哉。
是救小琴过来还是顾忌自己是个和尚不得近女子身体,经过一番煎熬之后,他认定一个理:不近女子身就救不了女子命,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虽然犯了忌近了女子身,但是救她一命也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想通之后,慧智几个大步跑到小琴面前,两手伸向小琴的胳肢窝儿,无奈小琴两手紧紧地抱住艞板。
慧智大声喊道:“女施主,你快快放手,我把你抱过去。我知道这是罪过,但是,我能救你,菩萨会原谅我的!阿弥陀佛!”
慧智见小琴还是抱住艞板,便嘴里念道:“罪过罪过”,一边念着一边两手轻轻一用力便把小琴抱在怀里,小琴不该睁眼,虽然羞怯,但也只好乖乖地趴在他的怀里。
慧智把小琴抱在怀里,他是面红耳赤,浑身酥麻,心脏狂跳,不由得又心花怒放。他把小琴抱过艞后,哪还舍得放下?
不过,把人家大姑娘抱在怀里不放下,这又算是一回什么事呢?一抬眼,他见河那边走来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他吓得急忙把小琴放下。
小琴被吓得晕了,见这和尚也不说话,便把自己放下,也不知是不是在河心,所以眼也不敢睁开,紧紧地抱住他不放。
慧智慌忙说道:“女施主,已经过了艞了,你放手吧!有人来了!”
小琴刚才的感受如同慧智一般,并不想轻易地离开这充满活力的男子的怀抱,然而听说有人来了,便松开手睁开眼睛。
只见那人冲到慧智面前,对着慧智的面部就是一拳。慧智的武功已经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蝙蝠神功的躲避功夫非常了得!所以,他轻轻一避便避开那凶狠的一拳。可是他刚一避开,只见那人又向自己扑来。
慧智急忙问道:“你是什么人,这样蛮不讲理?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把你扔到这河里!”
只见这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破口大骂:“慧智,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竟然敢把我的老婆你的嫂子抱在怀里!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要宰了你不可!”这骂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慧智的二师兄慧义。
慧义自从那天逃下山去,见到小琴以后便心生思念。要不是思明和龙静宇的阻挠,也许小琴早已是自己的人了。
开始的时候,他无处安身,因为自己头顶光秃,处处为人所不容。即使自己武功不凡,但终究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因为背叛靖龙寺,所以也不敢再回靖龙寺。他知道,自己回去就等于找死。
因此,他只好白天藏于山洞之中,晚上出去到人家地偷点东西充饥。就这样昼伏夜出,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竟然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早已把小琴想象为自己的妻子,成天心烦意乱、神思恍惚。
慧智一听说小琴是这一肮脏之人的女人,便感觉理亏:是呀,难怪人家要和我拼命,假如我有了女人,别人把他抱在怀里,难道我不和他拼命吗?因此,他只好嘴里告饶:“这位大哥,请你不要误解,我只是帮她过河,别无他意……”
神志不清的慧义继续骂道:“慧智,你这个秃驴!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你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你的大哥还是你的二哥?”
开始的时候,慧智虽然见此人的拳法套路有些熟悉,但他怎么也没有把这个满身碎草,长长的头发遮住面貌的肮脏人与平时爱干净的二师兄慧义联系起来:“你是慧义?你是我的二师兄?”
“你还好意思叫我二师兄吗?所谓‘朋友妻不可欺’,你连你的嫂子你都欺,你还是人吗?慧智,我告诉你,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必须速速就擒,我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给留个整尸首,你看怎么样?”慧义停下手来凶狠地问道。
慧智一时被搞糊涂了,他问小琴:“你不是在焦健家做佣人吗?你什么时候成了慧义的妻子,我的二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