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朱大富冲周氏和周丽娟恶狠狠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看你好儿子做的好事!都让刁奴欺负到主人家的头上来了!你管还是不管!”
周氏不甘示弱,三角眼凶光闪闪,嘴角耷拉着以示她的不满。
“刁奴?什么刁奴?我怎么看见的是有人要逞凶不成反被忠心护主的下属打退?”
王春梅疾步走来,身后哗啦啦跟着一众婆子丫鬟。
周氏和周丽娟两个顿时显得气弱。
周丽娟摸摸发饰,整了整衣裳,缓步上前,“嫂子你这话不妥,明明是恶奴欺主,怎可以颠倒是非黑白?”
“我呸!”王春梅唾弃。
周丽娟嫌恶的躲开点,低声骂道:“粗俗。”
朱元玉眼眸一暗,本来他还想留着明天解决,看来还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周丽娟被朱元玉盯着,心里一突,有些胆寒慌乱,忙低首躲避他的目光。
“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怕了?”
朱元玉突然向前逼近。
周氏也是吓了一跳,朱元玉此时的眼瞳漆黑如墨,像个漩涡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永远都出不来了。
“儿子?”王春梅有些疑惑。
朱元玉直直看着周丽娟。
朱大富面色一沉,阴恻恻道:“原来是你。”
朱大富解救儿子前就命人去调查了。经过层层排查,得出结果是朱宅出了叛徒。
至于是谁,还需要一些时日来深入调查确认。
没想到朱元玉自己是知道谁袭击他的。如果朱元玉当时被火烧死了,或许就很难查了,但是天意难测,朱元玉没死成,现在好办了。
“儿子,是她吗?”
朱大富伸手指向周丽娟。
朱元玉颔首。
“没想到吧?我没死成,让你失望了。”
周丽娟瞪大眼,“你说什么?我不懂。”
然后故作镇定的,挽起周氏的手,“姑母,天也黑了,既然他们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回吧。”
周氏不知是否看出了什么,没有反对周丽娟的提议,两人转身打算离开。
“慢着。”朱元玉挥挥手,“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
以李壮壮为首,一众家丁堵住了周氏和周丽娟。
见没有退路了,周丽娟心知不好,可她势单力薄,为今之计是咬死不认帐,量他们也不敢杀了她,顶多受些皮肉之罪,还有姑母在呢,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周丽娟盘算得很好,顿时有勇气抬首挺胸了。
可是她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一点,整个朱宅,是朱大富的一言堂。敢伤他宝贝儿子的人,他能饶恕吗?莫说朱宅,就连村长都不敢得罪朱大富只好放人。方圆百里谁不知朱大富乃是此地一霸,嚣张气焰连当官的都要退避三舍!
这一切皆因朱大富不仅上头有人,而且他本人奉公守法并无欺男霸女之事!
周丽娟陷害他儿子简直是找死。
“来人!点灯!”
朱大富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王春梅坐在他右下侧,他的左下侧是朱元玉。
周氏坐在朱大富对面,相隔五米宽。
下人只搬来四张椅子,周丽娟没有坐,她只能像下人一样站在周氏旁边。
周氏有些气愤,杵了杵拐杖,地板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非让人不得安宁!再拿张椅子来,没眼色的狗奴才!”周氏瞟了一眼王春梅,分明在指桑骂槐。
朱大富拍了一下扶手,哼了一声。
周氏闭嘴了,她可是十分清楚朱大富的脾性,惹恼了他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当下也不再提要人搬椅子过来了。
朱大富摆摆手,周丽娟身后窜出一人,抬脚一踹,周丽娟尖叫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周氏一惊,接着怒了,“做什么做什么!混账东西!”说着要去看看周丽娟有没有受伤。
周氏身后也出现一位婆子,强行拉住了她。
那婆子道:“老夫人,还请稍安勿躁。”说着用力把周氏按住在椅子上。
周氏气急,奋力挣扎,“你这狗奴才!还不放手!”
婆子听了,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怒火冲天。她在夫人身边管事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骂过她的!这死老太婆!
这位婆子是王春梅嫁来朱家时家里人特意给她的陪房妈妈,婆子是经过特训的,懂得一些阴人的手段招数。
婆子平日里就看周氏不太顺眼,如今落她手里,又骂了她,哪还不趁机整治一下周氏这个老虔婆。
婆子精通人体穴道,她奉命按住周氏的时候,已经悄悄的下了暗手,想到日后周氏的惨样,婆子心里得意极了。
周氏被控制住,不得已只能质问朱大富。
“好大的威风!朱大富,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你自问一下,我有何对不起你的!我平日里待你的好,你都忘了吗!我虽然是继室,但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怎么敢这样对我和我的侄女!你就不怕死去的老爷子找你算账吗!你到底何居心!你就不怕我告你一个不孝之名吗!”
朱大富冷冷的一笑,“我何居心?你不如问问你的好侄女,问问她到底干了哪些好事!”
周氏也冷笑,“我侄女一个弱质女子能做什么,现在是你们在欺负人!”
周氏也想明白了,周丽娟肯定是做了什么,有把柄被朱大富他们抓住了,或许还和朱元玉有关。不过她娘家就剩这么个侄女了,她不保她就对不起死去的兄长和嫂子,而且一旦被朱大富这次得手,日后她哪还有面子在这个朱宅生活。
周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周丽娟,眼珠一转,突然哭了出来,越哭越大声,大有不罢休之势。
朱大富简直被气笑了,正要发话惩戒周丽娟,给点颜色周氏看看,结果他儿子阻止了他。
“爹,让我来吧。”
朱大富本不想让儿子做这个恶人,但又想到儿子终要长大,迟早要面对一些事,眼下也正好是儿子练手的机会,于是他不作声了,好奇儿子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朱元玉笑眯眯走到周丽娟面前,弯腰俯视她。
周丽娟也抬头看着朱元玉,眼含热泪,神情很是委屈,张嘴刚要说话,一个巴掌打断了她。
周丽娟捂住脸,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朱元玉从袖子里抽出手帕试擦了一下手掌,递给李壮壮,“扔了吧。”
李壮壮傻愣愣接过,“哦。”
朱元玉满意了,继续对着周丽娟说:“你太聒噪了,我不得不打断你一下,打断的方式虽然粗暴了点,但是十分有效,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知怎的,听见儿子这番话,朱大富突然替周丽娟感到悲伤。
周丽娟脸一青一白,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没话说,朱元玉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该说正事了。”
朱元玉直起腰,绕着周丽娟缓缓踱步。
“你知道吗?我看见了。”
周丽娟心里一惊,他看见什么了?
朱元玉打量一下周丽娟的神情,“是你,从我背后敲了一棍。然后让人把我送到村长家。你的同伙,应该就是你的奸夫,村长的儿子朱辉。”
周丽娟瞪大眼,慌乱道:“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知肚明,我不过就事论事。相信明日对簿公堂真相自会大白。”
周氏大惊,没想到她侄女会这么胆大包天,敢伤害朱大富唯一的儿子,这下她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朱大富也有些疑惑,儿子为什么说明天早对博公堂?难道……
朱元玉见朱大富和王春梅一脸担忧,安慰道:“爹娘不用担心,人不是我杀的,凶手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明天会有衙差来,儿子自会上公堂辩明一切,还我一个清白。”
周氏又惊了,杀人?朱元玉杀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想开口问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肩膀一痛,她说不出话了。
“哎哟!老爷夫人,老夫人好像不大好了!”
话音刚落,朱元玉就看见原身的继祖母昏倒了。
朱大富和王春梅对视一眼,王春梅点点头,开口道:“送老夫人回房歇着,另着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给周氏下暗手的叫王婆子,王春梅也是知情的,这下王婆子领命,让几个壮实的婆子就着椅子把周氏给抬了回去。
周丽娟眼见最后的依靠也不在了,整个人绷紧了,有些害怕了?
朱大富和王春梅眼下也没功夫料理她,只让人把她捆住,锁在柴房看押住,待明天处理。
折腾这么久,朱元玉是真的困了,他劝了父母回房歇息,他也回房睡觉了。
夜晚很快过去,早上天亮了。
果然如朱元玉所说,有衙差上门了,客客气气的请朱元玉去衙门一趟。同行的村长和几个村民愤愤不平,被衙差一唬,就不敢出声了。
朱大富不放心儿子一个人,虽说朱元玉有信誓旦旦担保过一切会无恙,朱大富还是跟着去了。要不是家里还要有人看着,王春梅也是一定要去的。
一路上,朱大富凶神恶煞的,倒是当事人朱元玉十分轻松,像是出来游玩的。
几个衙差十分诧异,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要上公堂还能这么优哉游哉的。
他可是杀了人,证据确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