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芃润和李天宝的斗气,沈宅的日子每天都是精彩的。
这日傍晚,余晖熔金,遍洒大地,为幽静的沈宅又增添了几分美丽。
沈羡陵走进来时,沈茗嫀正跟着沈芃润和李天宝一起习武。而秦清玉则坐在厅前的藤椅上品着凉茶望着眼前的儿女出神。
沈茗嫀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男装,沈芃润和李天宝都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衫。三人一起倒也是赏心悦目的很。
沈芃润,李天宝一左一右的站在沈茗嫀身旁,两人正不遗余力的争执着。
沈芃润仰着头冲着李天宝愤愤道:“这招明明该这么用力,你的教法是错的!”
“你才是错的!”李天宝上前一步嚷道:“我的妹妹我爱怎么教就怎么教!”
“那也是我妹妹!”沈芃润也上前了一步,几乎是垫着脚尖,狠狠的瞪着李天宝。
那日,被周荣点了穴,沈芃润一直站到了天黑。
天快黑的时候也是蚊子最多的时候,沈茗嫀少不得的让两个丫鬟一起的帮沈芃润驱赶蚊虫。采青采香,拿着扇子围着沈芃润来回的扇着。李天宝吃了晚饭,躺在不远处的藤椅上,看着一红一绿的两个丫鬟围着沈芃润转来转去的,跟唱戏跑场似得,便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穴道解开后,沈芃润追着李天宝跑了大半夜。
自那以后李天宝的病情似乎一下子又好起来了。
见沈芃润每日教沈茗嫀功夫,李天宝也不甘落后的加入了。两个兄长如此热心的教她,沈茗嫀顿时觉得幸福满满。特别是每次两人为了讨好她相互争持时,沈茗嫀会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妹妹了。
每每的两人教了沈茗嫀又因一言不合就会打上半日。他们俩切磋功夫的时候,沈茗嫀也没少在一旁跟着学。轻功没练好,武功招式沈茗嫀倒是学了不少。
此时眼见两人又要动起手了,沈茗嫀往后一退,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大步奔向了秦清玉。
秦清玉已经看到沈羡陵走了过来,连忙站起身来:“老爷来了?”
秦清玉母女和李天宝相认后,沈羡陵还是第一次来这儿。
沈茗嫀望着沈羡陵也愣住了。
沈羡陵却是先笑了:“嫀儿还真是找到武师了,而且是两个!怎么样?若是辛苦的话,就等过了夏日再练习也不迟!”
秦清玉莞尔:“老爷坐!”
沈羡陵温润一笑坐在了秦清玉的对面,望着院子中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的两人悠悠道:“的确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阿玉可否释怀了?”
秦清玉神情一滞,没有答话。
“爹爹!”沈茗嫀乖巧的蹲在了沈羡陵面前:“您一早就知道了是吗?”
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一直视如己出,疼爱有加。
知道秦清玉的心不在他身上,却一直视若珍宝,相敬如宾。
若是那悲痛记忆中,爹爹北上未归是受她们母女身份的牵累,那么这个温润男人的恩情,是她们永远都还不完的了!
想到这一点,沈茗嫀的心莫名的酸痛起来了。
“嗯!”沈羡陵伸手抚了抚沈茗嫀的发髻:“有些事情爹爹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沈羡陵的眸子澄明温暖,修剪整齐的黑须衬得碎玉般的牙齿越发的洁白:“不过既然知道了也好。不管怎么样,你都是爹爹的好女儿。”
“嫀儿知道爹爹是真心疼嫀儿的!”沈茗嫀沈伸手抓住了沈羡陵的手,心里默默道:爹爹放心,嫀儿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起来!蹲着怪累的!”沈羡陵反手拉了一把沈茗嫀:“爹爹今日过来是有事想和你们娘俩商量。”
那边采青已经给沈茗嫀搬过了竹子椅子。
吴越竹多,跟多数人家一样,夏日里沈家也多用竹子做的座椅躺椅,来纳凉避暑。
沈茗嫀缓缓坐了下来,端起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完才笑道:“是出行的事嘛?”
沈羡陵微微摇了摇头:“是你大哥的婚事!”
“涛儿要成亲了?”秦清玉微微一愣:“不是年前才定的亲吗?这么快?”
大户人家成亲,为示准备隆重周全,定亲后,一般一年后成亲的。
沈羡陵笑了笑:“阿英病好了,就念叨着要给他成亲了。涛儿也成年了,早点成家也好。”
听到沈羡陵说到陆秀英的病情,秦清玉歉声道:“知道姐姐病了,原本是想去瞧瞧的,只是恰好天宝也病了.....”
“没关系!”沈羡陵连忙笑道:“没什么大问题,阿英就操持家业累的,等涛儿媳妇进门就可以帮着她了。你放心吧,她身子已经大好了,这会子正忙着涛儿的亲事呢。她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凡事躬亲。涛儿成亲她自然是事无巨细都要照料到的。我今个来就是告诉你,什么都不要准备了,到时候过去吃个喜酒就是了。老夫人也说了,有些年没见过嫀儿了,到时候带过去让她见见。”
老夫人不是讨厌她们母女的吗?如今怎么会想见嫀儿呢?莫非是沈羡陵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才这么说的?秦清玉转念至此才微笑着回道:“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六月初六!”
沈茗嫀微微一愣道:“那不是大周太子为君上颁发丹书金印的日子吗?”
“是啊!”沈羡陵接过了采香递过的茶杯悠悠道:“就是要沾沾喜气啊!听说从下月初二,也就是太子殿下抵达那日起,一直到六月初八,大周太子回銮,每个吉日都有很多人成亲。到时候可是有的热闹看了。”
“噢!”沈茗嫀沉思了片刻又道:“爹爹上次忘记问您了,您要去北边是不是也和那大周太子有关系啊?”
“是啊!大周礼部侍郎给君上递了国书,说太子殿下此行时间仓促,怕是不能好好领略吴越的名茶之美,特让君上为他多备些茶以及懂茶之人,随他回大周。君上便命我和茶尊一同跟随太子殿下去大周,顺道也打开咱们的茶叶在大周的销路。”
仓促?都来这么久了还仓促?
沈茗嫀腹诽着挑挑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