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小岑提出疑虑:“你若要是普通女子,会有顶级高手贴身保护你?”
白小满看着青阳小岑悠悠说道:“这年头,哪个有点钱的人不爱自己的命?我花钱雇个保镖怎么了?我有的是钱,雇个顶级的保镖有何不可?比如说你吧,方景琢看似是一普通管家,但武功也十分了得,还有清苑,看似风雅不沾染世俗,里面藏有多少暗卫,谁又知道呢?”
青阳小岑忽的笑了:“你知道清苑有暗卫?”
白小满依然看着他笑。
“你知不知道,说出这段话,很有可能,你再也走不出清苑了?”青阳小岑慢慢说着,声音冰冷,但脸上还是带着温文的笑意。
白小满摇头:“我要是想离开一个地方,谁都拦不住我。”
青阳小岑声音重新恢复温度,抬起头来,眼波扫过屋顶:“也对,你的暗卫武功天下第一。”
白小满也不谦虚:“是不是第一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也差不多。”
她回答地如此直白,青阳小岑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见他不开口,白小满毫不客气:“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家的事就麻烦你们清苑超级能干的方景琢给安排一下,接下来这段日子里里外外事不会少,今日的事已经让我心力交瘁了,所以就不操这个心了,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青阳小岑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白小满嘻嘻一笑,青阳小岑点头答应:“可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毕竟这次是受我所累。”
白小满继续说:“还有,清苑的丫鬟和家丁回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有自己的丫鬟,就不麻烦你们了,让她们来伺候我就行。”
说完不等青阳小岑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我的贴身丫鬟叫秋香,挺机灵一个小姑娘,我想让她在方管家空闲时候去跟着他学点本事,回来独当一面,我就可以跟您一样,清闲清闲了。”
青阳小岑并没立马答应:“景琢事物繁杂,恐怕不能胜任老师这个角色。”
白小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在意的摆手:“不用他教,跟着能人不学短活,只要让秋香能多看几眼,以她的机灵劲,应该可以自己出师。”
青阳小岑不再说话,白小满权当他默认了。
秋香是她今天刚买的一个丫鬟,方景琢当时带了不少人来让她选,白小满不贪心,丫鬟家丁各选了四人,又从四个丫鬟中选了两个模样最周正,看起来机灵的女孩,作为贴身丫鬟。
白小满问她们的名字,其中年纪较大的回答:“奴婢**香,她叫腊梅。”听起来就是普通的女子姓名,白小满来了兴致,说:“你们的名字不朗朗上口,我给你们起个新名字吧,你就叫秋香,她叫冬香,这样听起来还整齐。”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福礼谢恩。
白小满笑呵呵地叫了好几声,最后忍不住大笑出来,方景琢和这两个丫鬟自然不明白她笑什么,但谁都没问她。
青阳小岑作手请姿势说:“这几天委屈白姑娘住在清苑的客房了,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回到书房,见方怀山还在等着,见了他待要行礼,青阳小岑快一步揽住他双臂,说:“你是我的长辈,动不动就给我行礼,是要笑我青阳家不知礼数吗?我虽是清苑主人,但也是晚辈,以后没外人的时候,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快快起来,说说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方怀山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说:“这是这个月的账簿,老夫已经整理完毕,还请先生过目。”
青阳小岑往屋里一指:“放桌子上吧,等其他店都送过来之后,让景琢整理好了,我一起看。”
方怀山拱手:“老夫多谢先生对景琢的厚爱和重用。”
“景琢才华横溢,又有担当能力出众,让他留在清苑只做个总管其实委屈他了。”
方怀山听这话激动地几乎要下跪,青阳小岑拦住了:“我说的是实话,有景琢在,帮了我太多忙。”
方怀山一脸感激,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家常,时间不早,方怀山便离开了。
掌灯时分,方景琢又抱着好几个厚厚的本子进来,统统放在青阳小岑的书桌上,见青阳小岑闭着眼睛休息,就小声说:“先生,这个月所有的账簿已经收齐,您可以过目了。”
青阳小岑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方景琢见他坐直身体,立刻多点了几根两指粗的香烛,将灯芯剪短,默默退到屋门口,说:“先生慢慢看,我退下了。”
青阳小岑没好气地看着方景琢这系列动作,叹了口气:“每个月都要为这事头疼。今日出这么大的事,我能不能先休息几天?”
方景琢皱眉:“今日之事,清苑损失极小,找人修缮一番即可,不必劳烦先生挂虑,倒是账簿的事比较着急,要是晚了,店里之后怎么封账?先生你就别偷懒了,抓紧时间吧。”
青阳小岑气得拿手指指了方景琢半天,不情愿地摊开一本账簿,快速扫了一眼,想到什么,停下来问:“她那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稳妥。”
“那个暗卫呢?”
方景琢停顿一瞬又继续回禀:“我亲自去查的,对方武功极高,我根本没在他手下走过十招,从他的招式上来看,并不像是宣国的路数,也不像是苍国的几大门派,反而有点像来自明海的幻海一脉。”
“能有几分把握确定?”青阳小岑声音无波澜地问。
方景琢斟酌片刻:“有七八成的把握。”
“今日我看他出镖,也觉察出此人的武功技艺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原本想让你能探出他的底来,依你之力,连他十招都不敌,此人武功,当真高深。”
方景琢听青阳小岑这样说,低头羞愧道:“怪我无能。”
青阳小岑一摆手:“什么无能不无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底下的高手多得是,你还能都打得过吗?就连我,恐怕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那我召回影卫。”方景琢提议。
青阳小岑摇摇头,并不似方景琢那般紧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的武功路数像是明海的幻海一脉。”
方景琢点头。
“白姑娘今日屡遭攻击,但暗卫并未露面,只是祛除能伤及她的隐患,子非也说过,景生他们那日是去准备绑架白姑娘,被暗卫所伤,也是因为要对白姑娘动手,他们逃了之后,暗卫也没有赶尽杀绝,由此可见,这个暗卫,旨在护主,若你的猜测属实,他确实出自幻海一脉,就更不必担心了。她自己倒是很干脆地承认了来自苍国,苍国与明海交好,大多数的幻海一脉高手都在苍国,这样看来,倒也不是说不通。”
“若是白姑娘想让这个暗卫做点什么,他武功如此高强,恐怕,仍旧是心腹大患。”方景琢不无担忧地说。
青阳小岑拿起玉骨扇把玩了几下,摆摆手,说:“明海地处极北阴寒之地,尤其幻海一脉幽居秘处,自古出高手,但他们向来隐秘,从不涉足武林和朝堂争端。周围几国的高官显贵,或者巨富商贾,都愿意从明海雇幻海一脉的弟子当保镖,即便是被雇佣的幻海弟子,也从来不多事,平时谁都难见踪影,只有在主人危难时候才会出手。只是想要的人多,真正能雇得到的却少之又少,所以幻海一脉,只在世家习武的子弟中名声赫赫,未习武的,或者普通的富贵人家,知之甚少。”
“可是,她来自苍国,苍国与我宣国边界的纷争已经持续月余,大有打破前些年的和平之相,苍国这几年一直厉兵秣马,常备不懈,前几日他们的宁国将军的大儿子,率军两万,在边界蓄势待发,苍宣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像白姑娘暗卫那样的高手来到锦城,若他的主人命令他对谁下手,恐怕是贵为皇族,也尽是他囊中之物,到时候恐怕我们宣国会有大动荡。”方景琢越说越忧心。
青阳小岑吧嗒了两下手指:“嗯,说得有道理。”
方景琢解释:“我不是凭空猜测,那白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又是独身一人,竟然有如此财力,拥有这样一等一的暗卫,来历能多简单?”
青阳小岑向后一靠:“这个我也知道。行了,别说了,闹心。”
方景琢见他又露出这副样子,不似人前的周正模样,忍不住叹气。
青阳小岑却一点也不在意,用扇子扒拉着蜡烛灯芯:“安排人手去查了吗?”
方景琢点头:“已经上路了,一旦查到飞鸽传书,我们当天就能收到消息。”
青阳小岑点点头,笑道:“我早就说了,清苑有我算什么,有你就行了,我顶多是个摆设。”
方景琢低头不为所动,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拱手做退礼,声音倒还是恭谨的样子:“时辰不早了,先生还是抓紧时间审阅账簿吧,我先退下了。”
青阳小岑抓起一只毛笔,瞬间丢向方景琢,笔至门关,‘咚’的一声,毛笔在门上划出一道深痕,方景琢抿嘴在门外偷笑:“先生还是留着力气熬夜看账簿吧,我困了,回房睡觉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