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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三十章 斗拳(12)战成平手

国术凶猛 小子无胆 5094 2024-11-15 20:31

  当大家再次坐在拳师们的休息室中时,昨天的胜利就已经成了过去。

  向山和康顺风在闲话,龚大炮还是那个大嗓门,老青蛙让小弟给他泡了壶茶,在那吊了单只手,一口一口地抿着。

  王眉和胡幽两个女的则悄悄地小声说着什么,不时地轻声笑起。

  胡尊玉和胡静水也端了茶杯,聊的挺开心,胡静水一直傲气的脸,这时也显出爽朗来。杨天龙则和方林常昆仑在脸色严肃地谈着什么事情。

  陈二柱闭着眼睛在养神,丁夏和胡来两个人却孩子气地玩着翻掌的游戏。

  凌乐均脸色不很好,手指头有点含焦燥地在桌子上点动着,昨天他又去看了于江候。

  昨天比武是彪盛堂这边上的向山,今天河南帮那边就先出一人,这时上面就报了名号出来,却是无锡的练八卦掌的叫富传仁,从休息室望过去,一个微微有点胖的汉子站在台上,脸上露着笑容。

  那边话音刚落,戴亭松还没开口问,一声:这场我上就见凌乐均已经站了起来。

  这时其他人一时都没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都知道他憋了气的。而且大家都属于各自不同的阵营,有些话不是知已朋友,说了适得其反。

  戴亭松虽然并不是武行人,但却也是见过世面的提过刀的人,自然知道他目前的状态实在不宜出手,一时犹豫了,眼光就看了向山。

  向山也很无奈,交浅言深的话实在不好说,而且这时,正是气可鼓而不可泄,在这时再劝他,显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以他所观察凌乐均是个血性胜过理智的火性格,这场是非上不可的如果今天还不让上,以他的心情越往后拖越不好动手了。

  当下就避开了戴松亭的目光。看

  戴亭松又转头看了看大家,众人都不好再说什么,戴亭松就无奈地报了过去。

  上台亮过相,凌乐均也不言语,在等押注的时候,就在那里闭目静心养神。

  凌乐均主要是练的江西字门拳,这套拳法据传清初一名武将余克让潜入武当修炼,之观蛇与猴相斗而创。故字门又称余门或武当字门。

  字门拳以推残援夺牵捺逼吸这八字为主,每个字一个套路,也称为字门八法拳。演练手法动作圆转,贵软而忌硬,贵圆而忌散慢。腰胯力,眼随手转,手随眼走。吞吐浮沉,上下相随,松活弹抖,这些特点与以柔克刚的太极拳很近似。

  余克让后来隐于江西龙虎山,于是拳法就传在了江西。

  凌乐均从小拜师学艺,按说以他的火性子,练字门这种软拳有点不大合适,但他却是个练武能吃苦下势的,师父看他虽然性子稍有急燥,但也是个好苗子,于是先让他从硬门拳入手,待年长些,性子柔和一些,才正经传他字门。

  字门拳重阴劲猴胸,故有人将其纳入内家拳之列,凌乐均硬门字门兼练,说句玩笑话,也算是内外兼修了。

  向山看凌乐均神情有点落寂的感觉,就对康顺风一示意。

  康顺风就叫过小弟来,让小弟帮他押凌乐均赢两万块钱。本来昨天大赢之后,他已经不打算再赌了,胡斜子门下虽然不禁赌,但却不让恋赌。而且,康顺风向山自小受老人教育,却是懂得见好就收,事不占十全的道理的。

  不过,武行人重义轻财,就算是为其他人打气,也得意思意思,所以康顺风今天上午让熊子带他去将六百多万另转成一个存折后,还提了十万现金出来,不为别的,就为给上场的朋友打打气,也就是买个瑞气,输赢对他来说,无所谓。

  这场说实话,大家心里都不太看好凌乐均,因为他心事太重。

  实战交手和练习时不同,定要澄心净意,心里无事才好。但凌乐均显然这时心有杂念而且他心里有事,两天都没休息好的感觉。

  大家明知道他这时不宜上场,却没人能说这个话,武人斗血性,所以也就好面子。像昨天欧阳信那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枭雄性格的人,毕竟是少数。

  康顺风这边一出手押注,其他人也都纷纷拿出钱来,昨天向山一场,大家都有不小的入账,所以今天却都没降注,反而比昨天押得还多些,都是含着给他助阵的意思。

  凌乐均心中就有了感激,睁开眼睛,看了看大伙,却是长吁一口气,心中压着的那点阴翳也变得清明了许多。随着台上主持人一叫,他站起来,给大家拱手一楫,就挺胸走了出去,精神状态一时都好了许多。

  往台上一站,两个中年人照例上来摸身,主持人叫声开始,两人就拉开了架式。

  凌乐均就站出了字门拳的散手门户来,右手下垂,左手合了右肩前,脚下不丁不八,侧身迎敌。那边富传仁照例是八卦掌的门户,轻轻地一穿掌往左转了起来。

  凌乐均今天敢上场,其实也并不是莽撞,他一口气一吸一吐,心里就澄明起来。原来,由于他从小就是个火脾气,所以他的师父就让他练了一些道家的澄明清心的法子,一旦动起手来,这一呼一吸之间,就能做到心无杂念,这些是向山他们不知道的东西,但他们不说出担心,凌乐均也不好做出解释。

  富传仁转了几步,突然身体往回一转,一个穿掌就换了势,脚下往前一趟,右掌指并如牛舌,进步反掌打来。

  凌乐均看他掌来,左手掌心往前一拦,右手从下就往上挑起,正管住富传仁的中节肘关节,同时身体一转,左肩就贴上去,双手胸前交叉,成十字手,左肘就转到富传仁的右腋下,同时左步往前一进,就打出了字门散手中的顶肘来。

  富传仁右出,右手肘被凌乐均挑手一触,立刻就再进左步往左转圈中带了右转身,左手却成叶底藏花势,对方上挑自己的右臂,必然要下面进手,这种虚实富传仁还是分得清的。

  同时随着这一转身富传仁也就蓄上劲儿了。

  大家都知道八卦拳转圈,但这个转圈讲究也很大,要转到敌为一大圈,已为一小圈,再说明白点儿,就像地球绕太阳转,在绕敌转圈时,自己身体还有个自转。

  有些人练八卦拳,给人感觉非常活,如行云流水,无断续之处。但有些人,却给人感觉一套掌法打来,如牛拉干屎,磕磕拌拌,这就是少了自身小圈与对敌大圈之间的衔接之妙。也就是有了大圈,没小圈。

  富传仁这一式单换掌的叶底藏花,是个内转的裹劲儿,左手就护了胸腹,然后向外一展,正撞上凌乐均的顶肘,两人臂膀相撞,却打了个旗鼓相当,砰的一声响中,两个人却都是老打家,手肘一撞,都本能地打出翻掌来,却还是掌背相击个正着,就忙退开去。

  两个人这一招都是蓄而后,力道饱满,这一撞,两个人都臂膀麻,手背疼,知道对手不是好相与的,就都有些谨慎起来。

  传统武术打法进身,进得好不好,妙不妙,就看这个劲蓄上没。

  如果进身却没蓄上劲,对进身的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因为一旦进了身都在打击范围之内,你没蓄上劲,自然就是没裹住,身形散乱,这时会是个什么下场,一想便知。

  所以进身就要束住裹住拧住,用身如心脏搏那句话来讲,就是要收宿。在进膀后,就要从束裹拧巴中展脱出来,炸开来,如心脏一样放搏出来。

  富传仁熄了轻视心,就摆开式子,不时地换了左右掌来,却是步步逼近。

  凌乐均随着他的左右势也倒着自己的式子,往后一步一步地随着富传仁的进步往后退了四步,突然,在富传仁再一次进步时,凌乐均却没有往后倒出退步势来,却在第五次一倒步往前进了一步,这两人一进,就进入了攻击距离。

  这在心理上正是按照一般人事不过三的心理,退到四步后才反击,打出了人心理上意想不到的节奏来。

  凌乐均这一进步,右手往前一把手,同富传仁右手相交,左手就随步往前劈下来,将富传仁的右臂用力盖下去,身体往前一贴,右手就奔心向上打出撞掌来,一掌击心托颌。

  富传仁八卦交手势,右手被他劈下盖住时,左手却正护在心口,心口虽不空虚,但脸面却露了出来,当时身体往右拧裹,右手从下往回抱了腹肋护严,左手却随着拧裹劲往上穿起,护了心咽颌面。

  凌乐均的右掌就击在他的左手小臂上,凌乐均本来出得字门散手提拦的套子,这时右掌被阻,左手就往上划圈,将富传仁左手臂往旁边一带,步往前崔,打出一个合劲双撞肋的掌法来。

  富传仁左手被他往开一带,却合住劲儿一沉,不让他带散了裹劲架式,身体裹紧,却一让一回,却是合身撞入。由于他裹劲时右手抱了腹肋,左手护了心咽颌面一条线,这时合身一闯,凌乐均的双撞掌就正击在他抱在下腹的右手臂上。

  双臂之力自然不敌合身一闯,凌乐均双手没有将富传仁撞出去,心中就知道要糟,当时右手下垂,护了阴裆,左手上提要护自己的心咽颌面,本能地想回到散手护身的式子。

  富传仁裹身而入,自然要有一展,当时左右手就天翻地覆,阴阳互转,左手往下铁闩横门一过手,正挡往凌乐均上提的左手,右手就从怀里翻出来,占了中线打一个翻车手。这一拳正击在凌乐均的眉棱鼻骨一条线上,直接将他鼻梁打塌。

  凌乐均性烈如火,从小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鼻梁被打塌,剧疼使他忍不住呼叫一声,却不管不顾,起不起,何用再起左手已经起不来了,当时本能地一翻手,抓住富传仁的左手,就往后一带,身体一矮身进了右腿,右手却从裆下合身挑起。

  富传仁一招得势,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毕竟他是以应打攻。

  这时,按本能右手得手后,自然要出左手从下直击,这下如果不是凌乐均,换个别的性子不强的人,肯定被打乱了思维,要被这下面左手一拳钉心了。但偏偏凌乐均从小打架就死不认输,被击后却还有拼命的意识,这时自己左手刚有意击出,却被凌乐均往前拉扯,当时就被拉转了向,自然击不中对方了。

  凌乐均这一进身,一起就把富传仁挑了起来,真从头上惯了出去。

  常常看到电影上有人把对方举起来,还要在头上停一会儿才扔出去,这纯粹是找死行为。拳家虽然双腿离地无根,但那个人不是手如钩锉的主儿,这时抠了眼睛鼻孔,或扯了耳朵,都够下面的人受一壶的。所以,钻裆势起人即颠,绝不能在头上多做停留。

  这一下富传仁被摔出去,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瘦,当下就滚了出去。果然,他刚滚出去,凌乐均的大脚就抬起刨了下去,将地板刨得咚地一声震天响。

  富传仁身体较胖,这一下自然摔得不轻,腰腹牵机不展,忍不住用手扶了心口,有些岔气。凌乐均则用手掐了自己的穴位,用来止住鼻血,双目却盯了富传仁的一举一动。

  两人都这时都受伤不便,转着圈都不往前冲。

  鼻血很快止住了,但富传仁这一拳着实砸得不轻,凌乐均就感觉头一阵阵昏,眼睛有点视觉不清了。

  这时富传仁却已经从岔气中恢复过来,以他的经验,很快就看出凌乐均的状态来,当下毫不犹豫地就裹了身子,转着圈又上来了。

  凌乐均头虽昏,心却清明这时知道自己不能过多地和对方对阵,越拖越对自己不利,再打下去,不要说输赢,能保一命就不错了。

  当下心中就有了计较,却是一步一步退到檑台边上,他准备用跌扑之法,如果能将对方摔下檑台最好,如果不行,两个一起掉下去也行。至不济,自己被对方摔下去,虽败却也能保一条命。

  当然,如果这三者都不行,那这条命就这么扔在这台子上吧老子妻贤子孝,家里还有兄弟给父母养老,一辈子就好这么个玩意儿,死在上面也不亏

  这么想着,他就退到了台子边上,定定地看着一步一步逼上来的富传仁。

  富传仁来到近前,突然就双手穿插,快步逼了上来他要将凌乐均打下檑台

  凌乐均仍旧是左手护了心咽颌面,右手下垂护了裆部,当富传仁一手晃过,另一的从自己腋下穿出,想用靠挤之法将他打下檑台时,凌乐均左手一拦,右手从下往上一挑挂他挤靠过来的右手臂,身体一个移位,将自己移到富传仁的体侧,脚下一挂,左手就推了出去,正是字门拳手中的跌法割脚,这一下打个错劲儿。

  富传仁被他侧面一推,却是早有心里准备的,仍是劲儿一束一裹,身体一旋转化之间,左手就从下面穿过,一刁他的左手腕子,脚下一趟,一过身,却也是一个跤法中的顺手牵羊的势儿。

  凌乐均成败之间,没敢留手,这一下是出了全力的,自然变势不易,被他牵个正着,当时就被抛下檑台。

  却在自己腾空的一瞬间,左手一翻,反刁了富传仁的手腕,直接将他也扯下去。

  富传仁身体侧趔,自然就裹不住劲儿,坐不住身子,被他一下子扯下了檑台。

  两人这一场,竟然是战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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