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冼中了举人,这对樽前村来说是一件大事,也是件喜事。、
多少年了,樽前村再没出过这样的大喜事了,所以这件事虽然是顾家的事,但对于村里人来说,这也是村里的大事。
里正宣布要办流水席的时候,村里的人没有不同意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本来顾氏族老是打算由族里来办的,但是里正很坚持,双方僵持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村里办一天,族里办两天,连开三天的流水席,
其实他们是准备开九天的流水席的,被顾冼劝住了,他只是中了个举人,要开九天的流水席,没得让人叫一声张狂,万一之后没考上进士,恐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虽然他有信心,但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万一出什么什么意外呢,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按照顾冼的想法,做人要低调低调,他一天都不想办,架不住村里和族中太高兴,他也由着他们去了,但是九天绝对是不可能的,太铺张浪费了。
算只有三天,顾冼也是累得不要不要的。
这三天,村里,族中,各方的亲戚,顾冼都要招呼一声的,他一个人自然是忙不过来的,幸好大家看在他大病初愈的份上,没有太灌他酒之类的,但也是忙得够呛。
顾凛其实并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面,所以他这几天都躲在小屋子里面酿酒。
他已经决定要和顾冼去京城了,京城远在千里之外,他这一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一趟,家里的酒都是由他一个人酿制,并没有请人帮忙,他出那么久的门,白掌柜那边万一断货了可不好了。
所以在计划好了出门时间之后,顾凛躲到屋里酿酒去了。
顾冼中了举人这样大的事情,景家作为岳家,自然会过来贺喜,这次景家依然是一家子都过来了。
吃过宴席,景轫跑顾家来找顾凛,找了半天才在后院的小屋里找到正在酿酒的顾凛。
“小凛怎么不去吃宴席?”
“吃过了。”顾凛对吃宴席什么的一点兴致也没有,但是他是不会这么说的,毕竟这是喜事,他直接说不想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顾冼有啥不满呢。
景轫也搞不清楚他是吃过还是没吃过,不过顾凛说吃过,那是吃过吧,反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现在对顾凛做的事情更感兴趣。
顾凛正在给蒸好的糯米拌酒曲,景轫看得一脸惊异,“你什么时候会酿酒了?”
“我一直会。”顾凛一边拌一边道,他这次要酿的酒挺多的,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真的”景轫很是怀疑,“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顾凛翻了一下白眼,见他一边闲着,忍不住道,“去洗手来帮我下。”
“有啥好处?”帮点小忙的事情,景轫自然不会推辞,但是他嘴上却喜欢抬下杠,“要知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酒酿好了送你一坛。”顾凛浑然不在意,随口道。
“那免了。”对于他的酿酒功夫,景轫一点信心都没有,所以听他说要送他一坛,他开口拒绝了。
虽然顾凛的酒卖得很好,但是知道这酒是顾凛酿的的人没有几个了,这要归功于白掌柜了,他知道这酒包含的巨大利益,所以对于所卖的酒是从哪里来的,他掩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生怕被别人知道了来找顾凛。
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绝味楼这样的好酒,却没有人知道是顾凛酿造的,景轫自然也是不知道。
“到时可不要后悔。”听他拒绝,顾凛也不强求。
“放心,绝对不会。”景轫凑上前来帮他拌酒曲。
顾凛也不多说,等着他将来自己打脸呢。
“对了,你家那个生气的小鬼呢?”景轫拌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什么生气的小鬼?”顾凛有点困惑,谁是生气的小鬼?
“是那个整天阴恻恻的小鬼。”景轫将一个大饭团揉开,才道。
“你是说小言?”顾凛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温言,温言虽然在顾家比较开朗一些了,但是对着顾家之外的人经常都是一脸阴沉,看起来好像是在生气的样子,难怪景轫要说他是生气的小鬼了。
“是叫小言吧。”景轫有点不确定,毕竟他和温言也不熟,要不是温言住在顾家,他连温言是谁都不知道,“是住在你家那个小鬼。”
确认他说的是温言,顾凛点点头,“他去京城了。”
“去京城?!”景轫声音拔高了一下,那小鬼竟然去京城了,真是让人意外啊!
在他眼里,京城,那是话本、戏文才会出现的地方,那个小鬼竟然能去那传说中的地方,真是了不得。
“他去那干啥?”惊异过后,景轫才问道。
“拜师学艺去了。”对于他的惊讶,顾凛习以为常,这些人对京城,有着说不出的敬畏与向往,好像能去京城,是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拜师学艺?”景轫更加惊讶,随即一脸羡慕,“我也想有个在京城的师傅。”
“你也去京城拜个师好了。”看他一脸羡慕,顾凛淡淡道。
见他一脸不以为意,景轫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京城是谁想去能去的啊?”
“是啊。”顾凛点点头,“想去去了。”
“你去一个给我看看。”对于他的异想天开,景轫回以白眼。
“我过几天去。”顾凛依然是波澜不兴的样子。
“真的假的?”景轫这下更加惊讶了,带着一手的米饭站了起来,米饭掉了一地。
看着被他掉在地上的米饭,顾凛一脸可惜,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米饭,吹掉上面的灰,又用水稍微洗了洗才又扔回米饭堆里。
他从前也不是这样惜粮食的人,吃饭经常剩下一大堆,自从来了大韶,顾婆子是个惜粮食到近乎抠的人,久而久之,顾凛也养成了惜粮食的习惯。
“你真的要去京城?”见顾凛忙着收拾饭团,不理他,景轫催促着问道。
“真的。”顾凛点头,“大哥要进京赶考,我一起去。”
“真好,我也想有个进京赶考的大哥。”景轫这才想起顾冼已经中举人了,明年要参加会试了,参加会试可不要去京城了,真羡慕啊。
“是大哥没本事,不能进京赶考。”景牧来找弟弟,没想到刚进门听见弟弟用这样羡慕的语气说着想要有个进京赶考的大哥,他瞬间觉得有点自卑,觉得是自己没用,不能让弟弟跟着自己去京城。
“大哥你这叫什么话?”听见大哥用这样失落的声音说着贬低自己的话,景轫有点难受,慌忙说道,“我开个玩笑。”
“是大哥没用。”景牧是个脑子转不过弯的老实人,现在陷入自己不够好的怪圈,转身出去了。
“大哥~”景轫很无奈,这个大哥什么都好,是很玻璃心,还是去找嫂子来劝劝他吧。
景轫抬脚走。
顾凛倒是觉得景牧挺搞笑的,看起来挺壮实的一个大老爷们,没想到这么玻璃心,还挺好玩。
摇摇头,顾凛不再想多么,低头继续拌酒曲。
这样忙了几天,顾凛才将将酒都酿好,密封起来。
顾凛采用的酿酒方法,蒸酒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步骤,也是需要保密的步骤,以前都是他自己做的,现在他要出远门,肯定不能自己来,他想了很久,还是去问了顾家二老的意见。。
顾凛的酒卖得很好,这点他们知道,也明白顾凛的酒之所以卖得好,是因为他酿酒的方式特殊,所以酿酒的方式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了。
现在顾凛要出远门,自然要他们俩担起酿酒的担子了,要是请了别人,这个方子让人学去了,那可亏大了。
所以二老不假思索决定二人亲自动手,不请别人。
顾凛本来还有点犹豫,毕竟工作量挺大的,二老四十多岁的年纪,在现代还算正当壮年,但是在古代,已经能算是老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说出他的担忧,二老将胸脯拍得震天响,非要证明自己老当益壮,怕顾凛去找别人帮忙,见他们这样,顾凛也不好坚持,同意了。
二老很是高兴,这几个月来,家里条件好了,顾凛和顾冼也不太让他们干活,连地里的活都是雇人帮忙的,他们都闲得受不了了。
顾老头还好,在家里还能做做木工,造点婴儿车卖钱,顾婆子天天在家看孩子,看得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现在有件事情让他们干,他们自然高兴。
酿酒的事情解决后,顾凛又去看了造纸坊。
造纸坊的工人一开始只是顾氏族人,后来规模扩大后,又请了很多村里人帮忙,现在村里大部分让人已经不出去找活干了,都在顾家的造纸坊。
本来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的,不过纸卖出去后,打出了名气,需求量大增,工坊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村里的人实际上都有点不够用了。
顾凛暂时也不想继续扩大规模,今天也不过是来看看造纸坊是否一切正常。
之前是有出现村里一些二流子来找工坊麻烦的事情的,只是里正深知这个造纸坊改善了村里人的生活条件,所以很严厉地打击了那些二流子,现在村里人已经没人敢找工坊的麻烦了。
所以顾凛过来看的时候,工坊一切正常,他也放心了。
出远门前,他最担心的是酒和工坊的事情,现在看过了也放心了,他能安心去找小言了。
也不知道小言有没有找别人,想到这个,顾凛脸一拉,万一小言找了别人,他要怎么办?
顾凛忽然有点急了,迫不及待想冲到京城去。
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顾冼和顾凛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白掌柜自上次被顾凛整过后不敢再小看顾凛了,他也知道顾凛对他是生了嫌隙,为了挽回,顾凛和顾冼这回进京,他帮忙安排了很多。
比如这个马车和车夫,是他安排的,是上好的马车和非常有经验的车夫。
顾凛和顾冼都没有出过青同县,对于去京城的路是两眼一码黑,有一个经验丰富的车夫可算是帮了大忙,因为这个车夫不仅仅是在夹着上有经验,野外生存能力也很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当一个车夫,凭他的能力,做个车夫太屈才了。
也因此,顾凛在心里默默决定,下次可以对白掌柜好一点点。
大韶幅员辽阔,风景壮丽,顾凛和顾冼因为有了一个相当有经验的车夫,本应该是艰苦的赶路生活,愣是让他们过程了自驾游。
这天,他们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小山谷停了下来,十项全能的车夫在烤不知道从哪来抓来鸡,顾冼累了在一边睡觉,顾凛坐在山谷里的小湖边钓鱼。
突然,顾凛觉得肩膀上一重,有什么东西扑到肩膀上了,顾凛本能站起来,甩了甩身子,没想到竟然没有将它甩下来,顾凛伸手一扯,将它扯下往地上一扔。
“放肆!!”地上那一团朝顾凛咆哮了一下,威胁地露出尖利的牙齿。
“陛下?”顾凛简直不敢相信,几个月不见,猫陛下竟然胖成一颗球了,他记得猫陛下没有橘猫的血统啊,到底是怎么吃的,将自己吃成那样的?
“哼!”猫陛下不满地冷哼一声,跳上顾凛的肩膀,也不知道那么肥大的身躯,怎么还能那么灵活的。
顾凛被那个冲力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见他这样,猫陛下更不满了,几个月没见,这个蠢奴才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是丢它的脸!!
想到这,猫陛下很不客气给了顾凛一爪子,“蠢死了。”
顾凛觉得特别冤枉,明明是猫陛下自己太肥了,他捏捏猫陛下肉呼呼的下巴,“陛下,许久不见,你怎么发福了?”
“什么叫发福?!”猫陛下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起毛来,“朕只是长大了!”
顾凛翻了翻白眼,谁家的猫长大了是长成球的,明明是胖。(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