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脸,这时候竟然变得有些发青。
他身子在颤抖,手里的棍子都拿不稳了。
“我,中毒了。”他一边说,一边将棍子放下,身子软软的靠在了我身上。
我当然知道,他是中毒了。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怎么给他解毒才好。
我不是学医的,更加没有丛林作战的经验,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中毒?让我看看。”
正在我不知该怎么办好的时候,胡子茬那家伙凑了过来,脸差不点又蹭到我的脸。
这一次我因为先生的情况,倒是没有躲开他。
“你懂急救?”
“不懂。”
本以为这厮明白治疗,没料到他并不懂,我当时被他气得恨不得踹他一脚。
“快,我,我背囊里有急救箱,拿出来。”先生低声说着。
我赶紧开始翻他的背囊,将一个不大的急救箱翻找了出来。
见我拿出了急救箱,先生立刻让我扶着他起来,并且开始在急救箱里面拿出了一把小刀,并且开始在自己的左腿上下刀,开始切割。
我看着心里发悚,只是先生却眉头都不皱一下。
只是他现在毒气运行的快,手有些发抖,割了几下以后就气喘吁吁。
“给,你帮我弄。”先生将手里的手术刀递到我手里。
我心里跳了下,给人动刀割肉的活我还真是没干过,接过了刀子,看着先生的伤口,觉得有点不敢下手。
“我知道你不会,没事,尽管下手好了。”先生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着牙关。
我咬咬牙,心里清楚,先生一定是要把中毒的地方烂肉割开,然后放血,这样才能尽量减少毒素的扩张。
我将手电筒摆正,然后开始给他割肉。
我没干过这活,动起手来有些畏首畏尾的,行动有些慢。
开始的时候真是不敢下手,可不多一会儿我狠下了心来,终于是行动越来越快。
刀子在先生原先割开的伤口处一下一下动着,将他呈现发黑的肉割下去,并且一边割一边给他往外挤血。
他的伤处是在腿上,我割的时候是低着头的,所以只能感觉到船是继续向前走,却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
“我听说,有人中毒了,可以用嘴把毒素吸出来的。”这时候旁边的胡子茬又开口了。
听了这话我灵光一闪,知道他这办法应该是可行的。
“不行,这些毒蛇身体里的毒素可能有尸毒。”我刚想按照他的说法去做,先生却先一步阻拦了我。
听说有尸毒,我也是吃了一惊,随后看向先生,想要问他怎么办。
“快,继续挤毒血,挤的越多越好。”先生强忍着疼痛,一边对我低声说。
我赶紧低头继续去弄,只是心里对先生现在的情况有些悲观起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先生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很微弱,却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让、让船靠近岸边,看看那上面有没有一些什么植物,或许有能治我的植物。”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某些书上写过,一些毒虫栖息的旁边,一般都会有毒素的克星。
也就是说,在这条河里面,既然是有腐尸,更有吞吃腐尸的蛇,那么靠近岸边,还能够生长的植物,说不定就是能够治疗毒素的最佳药物。
我吩咐船只靠近岸边,并且用手电筒照向了岸上。
我是一定不认识的,先生歪着头,靠在船帮上,勉强睁着眼睛,目光在岸上扫来扫去。
所说的岸边,现在在我看来,其实就是一片岩石的墙壁。
看了好一会儿,先生忽然一拍我,冲着右前方的石壁指了指。
“过去,在那里。”
我连忙大声说给后面的人知道,他们便将船靠了过去。
船只靠近,先生让我将岩石上的一颗植物拔下来,并且他自己用嘴将那东西嚼烂,然后用力的敷在伤口上。
随着那东西敷在伤口上,先生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并且倒吸口凉气,全身肌肉好像都紧绷了起来。
只是在他这样紧绷着神经之下,我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应该是好了很多。
有了这种发现,我的心也安了不少。
“暂时没事了,不过还得等出去的时候,我再想办法解毒了,”先生咬牙,并且将自己的衣服扯了一条下来,然后把伤口绑上。
见他暂时没有大碍,我知道他的性命应该暂时保住了。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这样问先生。
先生目光向前方看看,随即叹口气。
前方,依旧是漆黑一片,丝毫没有要走出去的迹象。
“还是继续往前走吧!”先生目光深邃起来,看样子他现在也没有了太好的办法。
小船继续前行,我们的心却也沉到了底。
小船缓缓前行,我们耳中所能听到的除了呼吸声就是船下的流水声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忽然先生一拉我,口中说道:“听到没有,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倾耳细听,果然好像是听到了一阵阵轻微的“嘟嘟”声。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小船越是向前,我们越是能够听的真切。
终于在三分钟之后,我们的手电筒的光芒照射到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飘浮在河水中,晃晃悠悠,不时因为河水的流淌,他在两块礁石上来回撞击着,显得很是诡异。
“那是什么?”我有些奇怪,手电筒的光柱打在那上面,想要看清楚些。
身后的那帮人,同样一个个抻长了脖子去看。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其实真没错。
我们这帮好奇的人,一边看一边在说着那东西到底是个啥,船也就这样靠了过去。
可大约还距离有不到三十米的时候,先生却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棺材。”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令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目光在那个长方形,却不打的东西上扫视了半天,却怎么也没看出来那东西是棺材。
我们身后的那些人,这个时候也开口质疑起来。
“不可能,棺材怎么能那么小,开什么玩笑。”
“就是,哪有这么小的棺材。”
“再说了,棺材怎么能在这里飘着。”
他们的话语都是在驳斥先生不对,可是就在他们这么说的时候,先生那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小船靠近。
小船速度很快,靠近到了十多米的时候,我在前面,手电筒的光亮又极为强烈,立刻就看清楚了,在两块礁石之间的东西竟真的是一个小小的棺材。
这个发现令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手电筒往旁边挪了挪光柱。
“棺材,真的是棺材。”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棺材,又不是骨灰盒。”
“就是,为什么会这样?”
后面的人又开始骚动了起来,只是他们这一次却不再质疑先生的话了。
“那是装刚出生的婴儿的,所以才会这么小。”
先生叹口气,神色间有了怜悯与哀伤。
“婴儿的?”我扭脸问他。
“你忘记了么?老根给我们讲的故事,他们所说的把小孩子放在小盆里的事情,其实那是故意不让我们害怕,其实是放在棺材里的,这样即便是孩子死了,也会有个栖身之所。”
经他这么一说,我立刻也想到了,老根的确是说过,这条河之所以叫离河的意思了。
我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只是这个时候,先生却再次开口:“其实不是从前他们村子里的人这么做,就算是现在,他们依旧还保留着这个习俗。”
“什么?”哦瞪大了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不可能,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就算村子比较闭塞,这种做法也一定不会了。”
人群里已经有人再次质疑起了先生的说法,其实他们说的话,也是我心里所想。
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村子再落后,也总要有个限度。
谁愿意把自己的孩子放在棺材里面,然后放到河水里登上那么久才捞上来看,孩子是否死了。
“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棺材里面的孩子,他身上的衣服应该都是现在的服饰。”
先生换了个姿势,点燃了一根烟,缓缓抽了起来。
听了先生的话,我信了八九分,毕竟我跟他一起出生入死,他的洞察与分析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
只是后面的那帮人,却是不肯相信,先生所说的,他们纷纷议论,最后为了确认,竟很的将小船靠了过去。
那个小小的棺材,离远看它是有盖子的,可靠近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这棺材竟然没有盖子。
当来都两块礁石旁,小船暂时停住,后面已经有一个个子恨到,却很瘦削的人跳上了其中一块礁石,并且向着下方看了过去。
“真的,衣服是现代的,尸体还没腐烂。”他站在礁石上,冲着我们大声说道,表情很是有些震惊。
他说话的时候,就站在礁石的旁边,我见他站在那里很危险,立刻开口喊他;“快下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