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浓郁，到了明年开春，定然是一坛好酒。
有脚步声传入耳中，萧清乾眉心紧锁。
“王爷，您怎么跑到了这里来？”珠儿小跑而来，气喘吁吁。
萧清乾紧绷着嘴角，没吭声。
嗅到了浓郁的酒香，珠儿道：“王爷，您心中还牵念着王妃，索性就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萧清乾周身的气温急剧降低，向外扩散，波及到了珠儿身上，令她不自禁的便屏住了呼吸。
“如果你是青儿，你愿意成天照顾一个瞎子废人吗？”
原本离开京城之前，老皇帝说过，待到他们平安从天山归来，便将皇位传给他，然，因为北国祖制，这皇位不可能传给他这个废人。
而且，就算老皇帝摒除一切祖制，将皇位传给了他，他又能如何？
一个瞎子，谈什么胸有大志，远大抱负？
珠儿看着他，眼眶泛酸。
“王爷，王妃医术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养！”
“珠儿，你还没有回答本王！”
珠儿抿着唇瓣，许久都没有出声。
萧清乾轻呵一声，“本王还想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你先离得远一些！”
连珠儿这样一个自幼长在王府的丫环都不愿意照顾他这个废人，他还怎么去强求卫青？
就算她现在心甘情愿照顾他，一年后还愿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年，三年之后，他带给她的除了拖累就只剩下拖累了！
珠儿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黯然和哀伤，想都没想的就脱口说道：“王爷，奴婢愿意！如果王爷不嫌弃，奴婢愿意一辈子照顾王爷！”
闻言，萧清乾眉心深锁，心中不是不动容。
他沉默着，很久都没有发出一个音儿来。
珠儿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有些忐忑。迟迟没有得到萧清乾的回应，更是窘迫至极。
“本王知道你只是担心本王，你先退下吧！”
珠儿嘴巴张了张，“是！”
萧清乾嗅着酒香，脑子里一遍遍的回播着卫青嫁入楚王府的一幕幕。
他们之间有恨，有怨，也有爱，与长情。
但是，现在，他应该潇洒一些，忘记这一切。
*
御书房里，烛火又一次随着殿门打开而猛烈摇曳了几下。
老皇帝虽然没有抬头，不过，已然肯定来人是萧晗綦。
他缓缓的抬眸望向一身太监服的萧晗綦，眸眼毫无温度的道：“萧晗綦，如果你敢伤害安宁，朕绝不饶你！”
萧晗綦狞笑一声，“父皇，何必将话说的这么绝情？安宁皇妹的安危可是系在您的身上，只要您一句话，她就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公主府，与魏驸马尽享天伦！”
“你究竟想要什么？”老皇帝袖下唯一的那只手用力攥紧，眸光咄咄的逼视着萧晗綦。
如果知道他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出生之时，他就应该直接掐死他。
萧晗綦挑了一下眉尾，“父皇，母后还好吧？”
自从萧晗綦逼宫失败，老皇帝废黜了萧晗綦的太子之位后，也同时将皇后禁足。
虽然废后圣旨迟迟未下，不过，皇后已经等同废后。
此时，萧晗綦突然问及皇后，老皇帝首先想到的便是，萧晗綦一定是想要用皇后和皇位做交换条件。
“只要你保证安宁母子平安，朕可以准许皇后出宫！”
闻言，萧晗綦仰头发出一阵阴凉的大笑声。笑过之后，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冷嗤一声，“父皇，你这是在跟儿臣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老皇帝极力压着心中的怒意，“那么你说，你究竟要什么？”
“皇位，母后！”
老皇帝冷笑连连，“萧晗綦，你上次逼宫失败，朕已经对你宽容大度，你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想要皇位？”
“父皇，你可千万别动怒！”萧晗綦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儿臣之前的确思虑不周，这安宁皇妹的孩子怎么也算是皇家子嗣。可如果没有了这皇家子嗣，而萧清乾又是个瞎子，你说，这皇位是不是应该传给儿臣？”
“你——”
老皇帝被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指着他的手也颤抖不止。
萧晗綦缓步走上前去，“安宁皇妹现在还安好，但是，如果父皇迟迟不肯答应儿臣提出的条件，那么，儿臣就不知道安宁是否安好了！”
“你这个逆子！”老皇帝拽起砚台，向着他丢去。
萧晗綦眸中迸射出一抹冷厉之色，身形迅捷的向侧一偏，成功避开。
上好的澄泥砚砸在门上，“啪嚓”一声，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滚！”
萧晗綦撇撇嘴，“父皇，你最好好好思虑！”
待到萧晗綦离开皇宫，自然有暗卫暗中跟着他。
不过，萧晗綦既然敢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自然也料到了一旦自己出了皇宫，必然有人会暗中跟着自己。
所以，他早已经做了安排，并不怕这些人会找到他。
没有找到安宁，老皇帝眉间阴云密布。
他实在是失了主意，便让人去传卫丞相入宫。
卫青十分担心安宁，也跟着一同前来。
“皇上，小女青儿……”卫丞相觉得不妥，刚想要解释，却被老皇帝抬手遏止住，“朕之前已经免了卫青的一切俗礼，现在情况危急，朕恕你们无罪！”
卫丞相在卫青回到丞相府之后，也跟卫青研究过这件事。
此番听了萧晗綦提出的条件，卫青觉得可以先顺着萧晗綦的意思。
以传位诏书和皇后做饵，交换之时，便可以寻机救下安宁。
但是，她这想法刚刚说出来，便得到了卫丞相的反对。
原因无他，萧晗綦既然能够联合山匪使了声东击西之计，又绑架了安宁做人质，那么就足以说明萧晗綦的心狠程度。
一旦给了他传位诏书，而他若心生歹念，安宁腹中孩子必然不保。
卫青凝眉想了想，“父亲，如果我们不按着萧晗綦所提出的条件来做，那么，安宁就能够平安吗？”
卫丞相哑口无言。
“皇上，唯今，臣女有一计，听起来有些凶险，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