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柳安阳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黎县令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他抿了抿唇,用袖角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将秦海扶起来!”
衙役相视一眼,赶忙将秦海扶起。
“秦海,本官问你,这棋谱是不是你送给钱老爷的?”
秦海忙道:“我的确给钱老爷送了一本手抄的棋谱,但是,我没有毒害钱老爷。这棋谱之上怎么会有毒,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不是你,本官自然会查清楚!”黎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很快,棋馆的老板便被带到了大堂之中。
棋馆老板证明秦海的确在棋馆之中抄了一本棋谱,但究竟是否是黎县令手中的这本,他并不知道。
黎县令又陆续传了几个证人,都是模棱两可的证词,根本就不足以证明秦海有罪。
他就要落下手中惊堂木,判秦海流放之刑,却是在对上卫青一双似笑非笑,眸光复杂的眼睛时,眸光登时便变了数变。
卫青曼声道:“黎县令,钱老爷的房间里有很多本棋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手中的那本棋谱就是秦海抄写的那本?”
这话堪落,人群之中再度响起议论声声。
卫青饶有兴味的睨着黎县令在那儿捉急的样儿,在墨棋推开了守在大堂外的衙役的杀威棒之后,她缓步走进了大堂。
明明是一个纤纤女子,可是,众人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威压。
尤其黎县令,脸色更加的难看。
卫青微抬下巴,示意黎县令继续拿出更加有力的证据。
黎县令自然拿不出。
“抬上来。”随着卫青话落,暗卫将钱老爷房中所有的棋谱全都抬了上来。
“秦海,这里边究竟哪一本是你手抄的?”
看到卫青冲他眨眼睛,秦海若有所思。
匆忙收回纷乱飘远的思绪,他目光在那些棋谱上流连了一圈,“卫姑娘,这些棋谱太多了,需得一些时间。”
卫青颔首,继而目光移到黎县令的脸上,“这么多的棋谱,虽然是秦海亲自抄写,可是,若要找到也需要一些时间。”
一众百姓纷纷附和。
“卫小姐,这里是县衙大堂,不是菜市场。你若是拿不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不是秦海下毒毒害钱老爷,那么,就请你下去!”黎县令怒目圆瞪,话说的毫不客气。
卫青淡淡一笑,这种很是沉闷的时候,她的笑声显得有些违和,令人听之心生胆寒。
“诸位有所不知。”说着,卫青转身,看向一众围观百姓,“昨天晚上,黎县令与柳公子,带着衙役直奔钱府,精准的拿走了黎县令手中的这本棋谱,然后,仵作就在这本棋谱之上发现了毒药。”
有些人反应比较迅敏,当即便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就连秦海自己抄写的棋谱,想要在这么多的棋谱之中快速找到自己的那一本也需得一些时间。
卫青笑意深深的看着黎县令,“所以,我真的挺好奇,这些从来不曾看到过棋谱的衙役们是如何找到的?难道是运气爆棚?”
柳安阳眸眼危险的眯起,这个卫青还真的是伶牙俐齿,异常厉害。
黎县令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若继续下去,只怕黎县令会将自己给牵扯出来。
钱秀娥亦是如同打了鸡血,“是啊,究竟这些衙役是如何做到的?”
卫青的目光缓缓的在一众衙役的脸上扫过,所过之处,一众衙役都有些做贼心虚,赶忙将头低下。
“这毒究竟是什么毒,我瞧一瞧,是否跟钱老爷中毒的毒药一样。”卫青淡声说着,向着仵作走去。
柳安阳已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好运气要消耗殆尽,决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走。
然,萧清乾早已经做好了部署。在他刚刚有这样的意图之前,便是一记凌厉的眼刀子横扫过去。
柳安阳被盯住,袖下的手用力一攥,思绪快速转动,只等着一会儿若黎县令坚持不下去,将自己拖下水之后,能够找到合理的说辞。
卫青拿起了碗,凑在鼻端,另一只手轻轻的扇了扇。
听着卫青说出药物成分,柳安阳脸色遽然一变。
他一直以为卫青只是伶牙俐齿,不成想,她的医术竟然也如此高明。
想到昨天晚上,卫青就已经在钱府,柳安阳不由心下一凛。
难不成卫青已经解了钱老爷的毒?!
不,这怎么可能呢!
“这种毒药虽然成分挺简单,但是都很名贵,且最重要的一点,解药太难配!我想,秦海这样一个因为之前拿不出让钱老爷满意的聘礼而被钱老爷无情拒绝成全他跟钱小姐的穷书生,又是怎么找到的这些名贵药材的?”
她说的很慢,众人本就已经觉得这事儿蹊跷,此番更是觉得这根本就是柳安阳在联合黎县令污蔑秦海。
卫青目光移到柳安阳沉若滴墨的脸上,“柳公子,你说是不是挺怪的?”
柳安阳面上极力保持平静,“卫姑娘,秦海怎么会没有什么银两呢?无论是那位海国女子,还是你们,又或者秀娥,都有可能给他大笔的银两!”
这话可说是彻底的将秦海的尊严踩碾在地上,无情践踏。
一开始秦海还很维诺,可现在竟是眉眼一利,怒声道:“柳安阳,我再如何,也绝对不会接受秀娥的银子,你莫要将秀娥陷入不仁不义之地。”
柳安阳挑了一下眉尾,“你本就记恨舅舅阻拦你跟秀娥,在舅舅应允了你们的婚事之后,你偷偷买了这些药材,配成毒药,弄在棋谱之上。”
秦海攥紧双拳,“柳安阳,你为什么要如此污蔑于我?”
因为愤怒,额角的青筋高高绷起,眼底亦是赤红一片。
在柳安阳话落之后,卫青轻轻拍了拍手掌。不大不小的巴掌声让所有人都拧起了眉。
因为不晓得卫青还会有怎样的花招,所以,柳安阳目光始终牢牢锁着卫青,生怕错过了她眼底的任何一缕细微的情绪变化。
“柳公子这编故事的能耐还真的是让我佩服至极!”
“卫姑娘,我并不是在编故事!”柳安阳脸色遽然沉了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