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乾捡棋子的动作猛地一僵,“哪里使诈,你倒是说说看。”
卫青盯着棋盘,看了好一会儿,还真的没有使诈。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自己刚刚落子后,扭转了白子的劣势。
看着卫青很认真的思考着每一步,萧清乾唤了暗卫进来。
附耳低语了几句后,暗卫快速退了出去。
“想明白了吗?”萧清乾语气之中带了几许的宠溺。
卫青颦眉,摇摇头。
“要不要帮你再演示一遍?”萧清乾说着,将棋子归位。
黑子落下之后,卫青总算是明白了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原来如此!”
看着她自信张扬的挑着眉尾,萧清乾一时眼直,待到回神,如以往那样伸手捏了一下卫青小巧的鼻子。
动作实在是太过暧昧,两人的神色都变了数变。
“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卫青眼神飘忽。
萧清乾轻“嗯”了声,就要扶着她起来,却被卫青拒绝。
兀自回到内间,卫青抱膝坐在床角。
“不是说累了吗?为何这样坐着?”
萧清乾的声音乍然传入耳中,令卫青的心弦狠狠的抖了抖。
沉默无声的躺下,见萧清乾就要在床边坐下,她眉心紧拧,“你出去!”
“你腹中的是我的孩子,为了孩子!”
一口一个孩子,就是想要告诉卫青,你若是将我这个爹赶走,孩子会难过。
卫青咬唇,这个人还能更加无耻一些吗?
“才只是一个受精卵,没有任何的思想意识。”
“是吗?”萧清乾霍然欺身靠近。
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卫青的心不受控制的开始跳动起来。
“你离我远一些!”她黑着一张小脸,怒声道。
萧清乾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弧度,“怕我?”
卫青怒瞪着他,声音充满控诉,“萧清乾,我是人,我有感情!”
萧清乾喉间登时袭上一股巨大的涩意,他看着她,嘴唇翕张了数下,明明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可是,看着此刻的她,舌头打结,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卫青微抬下巴,极力压着不断上涌的泪意。
“好,我出去。”
在萧清乾彻底离开后,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很快便打湿了卫青的袖子。
“萧清乾,你就是个混蛋!混蛋!”
卫青真的很想将世间最最恶毒的话统统用在萧清乾的身上,可是,除了“混蛋”这两个字之外,她真的再也找不到什么词儿来咒骂他。
“混蛋”二字渐渐变得哽咽,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就听不清。
门外,萧清乾袖下的手用力收紧。
他用力深呼吸,目光凝注在手指上的戒指上,一颗心痛的更甚。
卫青骂的累了,呼吸渐沉。
萧清乾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绞了布巾帮卫青擦着脸上的泪痕。
傍晚时分,当卫青醒来时,愣了愣。
“这是……在船上?”卫青此刻只以为萧清乾打算带着她回北国,一张小脸上布满了怒意。
“这院子有一个人工湖,挺大的。”萧清乾止了笛音,解了她的疑惑。
闻言,卫青来了兴致,挑起窗帘,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夕阳美景。
“青儿!”萧清乾声音沉磁的唤着她。
卫青颦眉,眸中多了几分的探究。
“这个……”萧清乾抬起手指,“当日你说,戒指之所以要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是因为这里有一条动脉,靠近心脏,只要相爱的人将戒指戴上,便可以让彼此的心意相通。”
她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统统烙印在脑海之中,从来不曾被遗忘。
卫青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眶被湿热的液体充斥的酸胀无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有用!”萧清乾语气郑重,“我不知道现在应该用怎样的方法才能够挽回你的心意,但是,我爱着你的这颗心,从来没有停止跳动过!”
卫青感觉心口窒闷宛若针扎刀割,“萧清乾,我说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我说有用就有用!”他霸道的回道。
卫青失笑摇头,“你现在是因为恢复了光明,所以,可以不远千里万里的追着我。可是,假若有朝一日,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你是不是还会将我推开?”
萧清乾竟是被问住了。
“人活一世,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从来不可能说你想要避开就能够轻易避开。”卫青缓缓的开口,“我真的很怕,当下一次再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时,你会再度将我无情推开。”
她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无所畏惧的勇者,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萧清乾喉间宛若堵着一团棉花,除了用力攥紧手中的笛子,他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卫青目光重新挪到窗外粼粼的湖面,“就像这倒映着夕阳的湖面,美丽只是瞬间,很快,就会被夜色取代!”
“可是,夜晚也有夜晚的美丽!”
“是,可能这湖面还会有星子,月亮,可是,月初新月之时,又或者,乌云蔽月之时呢?”卫青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的勇气早已经消弭不见!剩下的这点点勇气,我想给我的孩子!”
萧清乾瞳孔猛然收缩,难以置信的看着神色郑重的她。
“青儿,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这话,他问的很缓慢。每一个字,都好似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卫青弯唇一笑,“爱,一直很爱,从未消失。”
正因为爱,她不敢再冒险。
只要想着他将休书丢在自己的脸上,想着他用连翘逼迫自己,她不寒而栗,宛若置身冰窟之中,冷的打颤。
萧清乾薄唇紧抿成刃,盯着她看了好久,久到即便视线模糊,依旧不想收回目光。
卫青深吸了口气,看向远方。
萧清乾重新将袖笛抵在唇边,很快,便有哀哀之声飘散在空中。
卫青扭头,笑着道:“萧清乾,要重视胎教。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苦瓜脸!”
闻言,萧清乾原本拧成了疙瘩的眉心皱的更深,“你若能吹出来,你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