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耷拉着双眼,瘪嘴说:“噢,妈妈,我知道啦。”
下午大勇给我打来电话说婚车已经帮我找好了,和他结婚时一样,七辆车一天下来一万块钱。现在结婚那天该准备的大勇已经全部帮我准备妥当了,我可以安安稳稳的等着五天后我和莉姐大喜的日子了,心里充满了期待。
傍晚时分,莉姐电话响了,我帮她从茶几上拿过去了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是张姐的。”我说,心里预料张姐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儿了。
莉姐接上电话,问:“张姐,有事吗?”
我听电话里张姐焦急的说:“董事长,是这样子的,现在李总监一直联系不上,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来上班,电话也停机了,现在找不到人了,怎么办?市场部现在没领导可不行啊,会进一步影响业绩的。”
莉姐凝起了眉头,说:“张姐,那李总监到底是真么回事?你清楚吗?”
“我从市场部那边了解到他们私下说李总监在走之前都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拿走了,自己的什么东西都没留下。我猜他应该不会回来了。董事长,你看这怎么办?”
莉姐凝神思索了片刻,说:“张姐,那你先从市场部下面挑一个能力强来的管事吧,公司的事还请你多照应着点了。”
“董事长,那行,我会找你说的去办的。”
莉姐挂了电话,神色就异常起来,凝眉深思起这件事来。不知道我是想的复杂还是简单,我总感觉李总监这样一声不吭就从公司走的有些蹊跷,虽然第四季度业绩大幅下滑,但莉姐也没说要批评他什么的,他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总感觉他好像跟莉姐的表弟雷建明有什么秘密行动。发布会那件事极有可能是他们串通好了一手精心策划的,开发布会的主意是李总监提出来的,莉姐采纳的。
那天在会场,李总监上台讲话之前一直在拿着手机发信息,而恰巧雷建明雇人进来大闹会场,现在他又离奇的离开公司。他们这样是想搞垮格莱雅吗?
但莉姐一直待他们不薄,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没有利益的事情没人愿意去做的,他们到底为了什么呢?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推测,并没敢给莉姐说我的想法,一来是莉姐最近情绪低落,不想影响她,而来是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小宝说:“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啦?”
莉姐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对她心思重重的笑了笑,说:“小宝,看动画片吧,好不好?”
小宝一听看动画片,开心的说:“好啊,妈妈,你帮我打开电视。”
莉姐起身去打开电视电源,用遥控器调到了中央少儿频道,里面正放着小宝最喜欢看的动画片。她一看起动画片就双眼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纹丝不动,极其认真投入。
我趁着莉姐陪小宝看电视的空挡,出去买了点完饭回来。莉姐给小宝喂着吃了饭和药,她看着电视渐渐就有点困了,两只眼皮上下打起了架……莉姐扶着她在床上躺好,拉了被子裹好,很快就睡着了。
昨晚我和莉姐在她家里美滋滋的睡了一个好觉,晚上一点困意也没有,在沙发上坐着,她靠在我怀里,聊着一些和各自毫不相关的话题打发时间。
她的神色不太好,偶尔会失神的凝思,言语中流露出她对格莱雅现状的担忧,很想回公司去看看情况,但小宝生病住院,她又走不开,更何况我们也快要结婚了,这对她来说都是大事。她的心里有点苦不堪言。
我说等给小宝做了移植手术,我就一起陪她回杭州去专心处理格莱雅的事务。其实到时候她不一定会让我跟她去,毕竟现在我也有了自己的公司要管,她不可能让我丢下公司不管的。
一直到了很晚,我们才在沙发上抱在一起躺着,迷迷糊糊过了半个晚上。天一亮她爸妈就来医院了,要莉姐和我回去休息。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他们不想让莉姐这么一直累着,怕结婚那天被人看到她太憔悴了。
但今天小宝要做透析,莉姐如论如何也不肯回去,说要做完透析后和小宝一起回家去。莉姐爸妈没办法,就让我们继续留下来了。
小宝醒来了,她敷热毛巾给小宝擦了手和脸,为小宝吃了早饭和药,医生进来了,准备推小宝去血液透析中心做透析了。我只有第一次小宝做透析时在医院里焦急的守候了一天,那天小宝痛苦的神情让我难过了很久。
小宝看见医生进来说要准备去透析中心做透析了,她的脸上就流露出恐慌不安的神情,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每一次透析对她来说都是七八个小时的痛苦折磨。护理人员把小宝推出了病房,朝透析中心而去,我和莉姐的家人在病床四周紧跟着,一直跟到了透析中心门口,被拦在了外面。
看见小宝被推进去时的眼神,充满了怯懦和恐慌,委屈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别说一个孩子每个礼拜要这样过虑血液,就是我,我都觉得会受不了,想想那些鲜红的血液从体内流入管子经过机器过虑再返回体内,那种复杂的过程,身体在那个过程几乎就失衡着,那种痛苦真是难以想象。
我和莉姐一家人在透析中心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我知道这一等又是六七个小时,是一次漫长的煎熬,而莉姐已经这样煎熬了两个月了。她原本给我感觉很坚强的内心,也被小宝的病情所击打的脆弱了很多。
站在透析中心外,几个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的在走廊里转圈。我给莉姐爸妈说让他们坐下来等吧,这要六七个小时,急也没用的。
莉姐的神情很紧张很恐慌,双手紧握在胸前,有时会闭着眼睛,好像祈祷一样。
我说:“莉姐,别这么紧张,小宝已经做了好多次透析了,没事的。”
她焦虑地说:“每次做透析,我都好担心她,我怕她在里面疼的会哭,怕她太痛苦了。”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我说:“小宝很坚强的,不会哭的,放心吧,今天做完透析我们就一起把小宝接回家住了,别这么担心了。”
我拉她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紧紧把她的手攥在手掌里,陪着他们一家人等着小宝做完透析出来。
一直从上午九点等到了下午三点,血透中心的门才缓缓打开,医生走出来了。小宝被护士跟着推出来了,病床上的小宝脸色煞白,半眯的眼睛无力的看着我们,看起来虚弱极了。我和莉姐一家人扶在小宝两旁,一直跟着进了病房,把她小心翼翼的放上床,盖好被子。
莉姐眼神里充满了母爱的关心,问小宝:“小宝,疼不疼?”
小宝吃力的点点头,双眼无神的一动不动,连嘴唇张也没张。
莉姐给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小宝,你乖乖休息一会。”
小宝耷拉着眼睛看着莉姐,吃力的张了张嘴,艰难的说:“妈妈……不是说今天我做完透析就接我回家的吗?”
大家都怔住了,莉姐愣了一下,说:“小宝,你先休息一下,妈妈去跟医生说一下,今天一定接你回家的。”
小宝苍白虚弱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慢慢合上了眼睛,那呼吸声很缓慢很轻柔。刚昨晚血透,小宝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和困乏极了。
医生进来询问情况,我们问了接她回家的事情,他帮我们安排了一下,调了两个专业护理人员和我们一起,等这瓶吊针挂完,就可以接小宝回家了。
小宝睡着了,眉头偶尔会紧锁一下,嘴角会微微抽动,她连睡觉时都要被全身的疼痛折磨,但这个坚强的小女孩,一直没有哭出来过。
这瓶吊针挂完了,护理帮她拔掉了针。她还在睡着,只是感觉手背上有点痛,一只手动了动。我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把她从病床上抱起来,给她裹好棉毛毯,抱着她走出了病房。
来到停放在院子里的车前面,莉姐打开车门,我把小宝小心翼翼的放在座位上。
莉姐吩咐说:“猪头,你来开车吧,我在车上抱着小宝。”
莉姐在后排坐着把小宝抱在怀里,她爸妈也在她身边坐下来,我帮护理人员把他们的药箱用品打开后备仓装了进去。前面就剩下一个位子了,还好两个女孩子瘦瘦的,刚好能挤上来坐下。
在车上两个小护士夸赞小宝长的漂亮又在医院里听话懂事,说一般情况下如果有病人家属想把小孩接回家,他们都不太愿意去的,现在的小孩子大多数太调皮捣蛋了,不好照顾。
不知她们嘴甜哄人还是真的,反正让我和莉姐一家人听了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两个小护士性格很开朗,在车里聊了一路,在说到我和莉姐时,她们以为我我们已经是一对老夫老妻了,说我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看起来这么年轻。莉姐的爸妈在车里也坐着,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