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不好了!”门下弟子匆匆前来禀告。
凌云弛轻笑,来得可真快。他起身向外走去,众多弟子都聚集在殿外,等候他的指令。
“大师兄,您看……”
凌云弛望着那阴沉沉的黑云慢慢移近,那种肃杀的邪气越来越重,蝶诺雅,这么快,你便按耐不住了么?
“是魔教!只有魔教才会有这般强大”
“大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
“是啊!大师兄,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
众多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只能听候大师兄指令。从他们入这凌云峰的那一天到现在,这个凌云峰,一直以来都是大师兄在主持,他们都很尊敬这位兄长。
“都走吧”凌云弛面容冷淡,没有一丝表情。
“师兄……”
“都离开吧,凌云峰不能再保护你们了,快走吧”是啊,如今的凌云峰已经不似当年了,已经无法庇佑他们了,魔教势力一天比一天的强大,况且多年来,想必他们也能猜到师尊凌云子早已仙逝。如今禹儿身份暴露,凝云剑再次现世,恐怕,这次……
“师兄,我是不会走的。当年若不是您收留我,恐怕我早已死在魔教的掌下,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这里”那个被称为二师兄的人跪在地上,却一脸的严肃。
“我也不走,大师兄,在凌云峰多年,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都属于这里,除非我死,不然是绝不会走出这里一步。”
“师兄,如果此时我们丢下您一个人离开,那我们和那些贪生怕死之徒又有何区别,当年入关,您就告诫我们,不可做贪生怕死之徒,如今,您要赶我们走,岂不是在逼迫我们”
“对,我们决不做贪生怕死之徒”
“不做贪生怕死之徒,誓死保卫凌云峰”
“不做贪生怕死之徒,誓死保卫凌云峰”
“……”
弟子们着装整齐,规矩。自从进入凌云峰开始,他们就从未想过离开这里,更不会为了逃命,自己的私欲而去苟且偷生。
凌云弛看着他们一齐跪在他面前,那种坚定。“再不走,只有死路一条”
“宁愿死,我们也不会做贪生怕死之徒”
凌云弛不语。
半响。“都起来吧”他知道,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他不希望看到凌云峰的弟子,这些无辜的人都葬身于这里。但是现在,他为这些弟子由衷的骄傲。
片刻……
凌云峰顶乌云密集,周围仙气散去,邪气萦绕峰顶。地上的枯叶被风卷起,片片花瓣依旧缓缓落下,阵阵的芳香,那熟悉的气息,随着女子淡淡的步伐,扑鼻而来。
众多弟子拿着剑挡在凌云弛身前,他儒雅在人群中走出来,站在女子面前。
“一别多年,师姐,还是这般不该的容颜”
“哦?呵呵……师弟,说笑了”蝶诺雅嘴角上扬,当年她最疼爱的莫过于这个小师弟。她知道他是师傅的孩子,是他亲口告诉她的,这是多么的信任,也让她更加疼爱这个比自己小,道行浅的小弟弟。
“今日师姐亲自前来,不打算和弟弟我好好叙叙旧么?”凌云弛道不尽的心酸,曾经那么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小师姐……
“你觉得有必要么?”蝶诺雅看着他,他长大了,成熟了,也稳重了。变了,什么都在改变着,当年还是那般的亲密无间,如今却成为致敌,这真是可笑!
凌云弛走近蝶诺雅,擦过她的肩膀,轻轻一笑,回过头,“师姐身上,还是有这种味道”
“怎么?”
“我很喜欢!”凌云弛透过蝶诺雅的眼睛,他便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忘记的太多了。
记得……
(“师姐,你身上有昆虫的味道,咦!难闻死了”说完还不忘扇了扇鼻子,示意味道难以入鼻。
“真的么,哪有啊,师姐是蝴蝶化身,这是蝴蝶的粉香味。你胡说什么,哪里难闻”蝶诺雅身上的香气是与生俱来的,无法消除。但是这个味道并不难闻,只是那个小子,太过小题大做了。
“师姐,喏!给你”说着便将一瓶丹药塞进她的手里。
“这是?”
“嘘……”凌云弛左看看右看看,在确定旁边却无他人,便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我在师尊炼丹房里偷来的,仅此一瓶,这个小东西可是用了上千年的日月精华,甘甜雨露,用尽了各种奇香,才制出来的丹药。服用后,便可散发出一种醉人的清香,而不是师姐现在的昆虫味儿”
“有这么神奇?”蝶诺雅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你要不要,我可是冒着逐出师门的危险给你弄得,还要怀疑我?”
“好弟弟,就知道你对姐姐最好了”
蝶诺雅服用了丹药,不出几日,那味道便可闻,淡雅醉人,凌云弛每每经过她身边,都会说“喜欢这个味道”
而蝶诺雅总会笑而不语,或者轻声说“师姐说很感谢师弟”)
如今,依旧同样的话,却不一样的回答。
蝶诺雅侧过脸,依旧淡淡的笑容。
“那又如何?”
凌云弛痴笑,那又如何,是啊,那又如何呢。多年前,她杀进凌云峰,毁了这里。因为有魔尊的力量,无人能敌,景逸轩又受了伤,功力大减,当时的凝云剑根本无人能驾驭。蝶诺雅狠心的杀了赫连菲钰,景逸轩。潮落门不知去向,只有圣灵洛尔逃了出去,却也死于她的手里。他想不到,她居然会杀了圣灵洛尔,那么狠心,真是绝情。
“呵呵……不如何”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交出圣灵寻禹”
“这么简单?”
蝶诺雅冷笑“血溅凌云峰!”
说罢,已经现出自己的天魔琴,这把琴可当真厉害,蝶诺雅纤细的手指划过琴弦,那般温和优雅,却是人致命的死穴。凌云弛长叹,亮出弛云剑。
此时的凌云峰早已乱成一团,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洛云姬,九幽琴,就连魔教总督左副使白里自影,百里棋枫也在其中,蝶诺雅,看来,你当真是要毁了这里。
凌云峰阵阵光影四射,巨响冲天。
惊了刚离开不久的圣灵寻禹。他转过头,猛然间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干什么”南宫玉枫拽住他的手腕。
“师傅师公有难,凌云峰有大劫,我必须回去”
“他不是你的师父,你也没有师公,不能去”南宫玉枫是绝对不会让他回去的,他明白凌云弛的苦心,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保护他,如果此时他若是回去,那么一切将是前功尽弃。
“南宫哥哥!”
“不能去”
“放手”圣灵寻禹挣开他的束缚。
“倘若你执意如此,便从南宫玉枫的尸体上踏过”
圣灵寻禹心痛,停下脚步。
“南宫哥哥,不要逼我”圣灵寻禹攥紧了拳头,他不能看着凌云峰出事坐视不理,他不能不管不顾师傅与众多兄弟,他不能。
“我说过,若你执意如此,那就亮出你的剑,从我南宫玉枫的尸体上踏过去”南宫玉枫意志坚定,面不改色。他不能任由这个孩子任性下去,他要让他知道,想要这天下太平,总会有人作出牺牲,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他应该懂得的。
“南宫哥哥!”圣灵寻禹回过头,大吼着。
“禹儿,玉枫也是为了你好,听他的话,别任性了奥……”火凤凰满脸的忧愁,苦言相劝,这可怎么是好。
“我,圣灵寻禹,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眼睁睁地看着师傅有危险,一个人得安逸”话音刚落,他便气愤的迈出步伐。
“禹儿,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又能改变什么,你以为你的能力就能救得了他们吗?凌云弛为何赶你下山,你还不明白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保你,你如今回去,不仅救不了他,更会让他心寒。听话,不要去”火凤凰拽住他的衣袖。
“你们可以做到这般心狠,可我不能,他是我的师傅。放手!”圣灵寻禹咬紧牙关狠狠地甩开火凤凰。
“圣灵寻禹!你个臭小子,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当年南宫玉枫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你是觉得他为了自己苟且偷生才这样做的?你真是太让人伤心”火凤凰就差没哭出来,这个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听话,懂事。
南宫玉枫淡淡一笑,走向他。
“禹儿,你应该明白,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舍。倘若你今日错了一步,那么,他日,你拿什么来拯救天下!蝶诺雅这番费劲周折,无非是想夺取凝云剑,杀了你。此时你若去,便是送死。以你的能力,加上伤势未能痊愈,如何与她对抗?你觉得你有必胜的把握?”
“那你觉得我该在这里休养生息?呵……”圣灵寻禹看着凌云峰那个方向的壮烈火光,他不能再同南宫玉枫僵着了,必须尽快赶回那里,否则师傅便会死。
“我以圣灵堡少主的身份,命令少主少保南宫玉枫,听从少主指令,不得违抗!”
“很好!”
他倒是搬出自己身份了,孩子,你对得起这个身份么?
南宫玉枫没有在拦着他,任由他放肆的离开。圣灵寻禹没走几步,便心口剧痛,他咬紧嘴唇转过头仇恨的眼神看着南宫玉枫,有气无力的指着他“你……”便倒了下来,昏迷不醒。
“禹儿,禹儿……”火凤凰紧忙跑了过去,扶起他。
“这,这是……?”她看着圣灵寻禹肩膀上那根精细的银针。
南宫玉枫不语,抬起头,那日……
(“南宫少侠,坐。”
凌云弛将南宫玉枫请到殿里。
“想必少侠也知道,魔教最近蠢蠢欲动,恐怕凌云峰这藤仙之法早已破,魔教随时都会将这里变为一片废墟。”
“你想怎么做?”南宫玉枫看着他。
“禹儿年少轻狂,他的资历尚浅,还不足以担负起这重任,三日后,他归来,我便会将他逐出师门,我想,他此番必定会暴露身份,你们必须将他带走,无论这里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让他回来”
“那你呢?”
“我?呵呵……凌云弛的责任就是守护凌云峰”他不能走,他要在这里等她来,蝶诺雅。
“凌云子前辈,是不是已经……”南宫玉枫皱了皱眉头,但是从凌云弛的表情里便得到了答案。
“禹儿能有你这样的师傅,是他之幸,在下告辞”南宫玉枫起身走出大殿。
“且慢!”
“真人还有何吩咐?”
只见凌云弛的掌心多出一根奇针,金光闪闪。
“禹儿性子倔强,倘若他知道我有难,必会不顾一切前来,你若是阻止不了他,这个,便是最好的选择。”说罢,将东西交到南宫玉枫的手上,一并交给了他一个锦囊,嘱咐他,日后,这个孩子若有大难,执迷不悟之时,便将这个交给他。除此之外,切勿打开。)
南宫玉枫看着昏迷中的圣灵寻禹,孩子,别怪我。我不能让你,因为自己的错误,成了天下的耻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