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玄功阁,陈闲便像一只无头苍蝇,在侯府内乱窜。
因为郡主需要书童陪伴的时候是在晌午时分,陈闲在府邸内迷路也觉得无所谓,还有整整数个时辰可以找到归去的路,便也没有太在意,依旧不紧不慢的闲逛着。
虽然陈闲已然从下品家丁提升到郡主的随身书童,而且是在短短的一天内,晋级之快,几乎是开了侯府之先河,但身上穿的依旧是那件寒衣小厮的家丁服,以至于在府邸内闲庭信步时显得格外打眼,让人心生不忿。
刚过了一个拐角,陈闲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却突然被人喝住。
“站住,你这家丁,没事干吗?大白天的四处晃悠,偷懒可是要被关小黑屋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陈闲耳中。
陈闲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群人,其中大多是婢女丫鬟,但当先一人则是一身着银色盔甲腰挎佩刀的护卫,模样还算英俊,只是他的眼波四处流转,在身旁的那些俏丽婢女的胸腿处不时停留,仿佛这些女子都是他的妾侍一般。
“你是……”陈闲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这侍卫打断。
“我的大名是你这等下人可以知道的吗?何况你还是最卑微的寒衣小厮,就算是初来乍到也应该主动找点活敢,我们侯府可是不养闲人和懒人的。”银甲侍卫一脸鄙夷的看着陈闲,毫不掩饰心中的蔑视之意。
“这位侍卫大哥,我若在偷懒,那你身旁的这么一大群因为仰慕你甚至爱慕你的妹妹们因为你的出现,心神激荡,情难自禁,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跟着你四处巡查,试问她们又是否在偷懒呢?何况,没有我这等寒衣小厮的衬托,如何显现出你的高大威猛的形象?”陈闲不紧不慢的答道。
陈闲这番话,先扬后抑,打击了了侍卫的嚣张气焰之后,却又通过自嘲挖苦,给了侍卫一个台阶下,诡辩之能,可见一斑。
“小子,你说什么,不想活呢?我周雄巡查,还要你指挥?”侍卫大怒,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一时间寒光闪闪,刀气凛然,侍卫周雄自然是威风八面,身旁的婢女丫鬟们则是惊呼连连,为周雄的气势所倾倒。
在这陌生的世界里,无权无势,手无缚鸡之力,穿越时也没有带上什么可以唬人的高科技产品,真是举步维艰,一个小小的楞头侍卫都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还是那种自以为是的角色,关键身边还有一群庸姿俗粉在一旁附和,实在让人恶心。
看着那顾盼生辉的侍卫周雄,还有那一群做出种种掩嘴偷笑的丫鬟婢女们,陈闲感觉实在无法违背本心,随口又道:“侯府侍卫是保护府邸的,不是舞刀取悦身旁的丫鬟婢女的,何况某些侍卫实在没有自知之明,显摆给一群庸姿俗粉看,这等行径,简直就是给侯府抹黑,丢人现眼。”
陈闲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但却恰好能让周雄及那群丫鬟听见,那群丫鬟婢女顿时咬牙切齿,而周雄更是勃然大怒,本打算吓唬一下这寒衣小厮,此刻却骑虎难下,只得刀锋一转,凌空斩下。
一股阴冷的刀风扑面而来,陈闲本想转身就逃,但脑海中浮现出一条府规,侍卫只负责抵御外敌,不可对家丁婢女拔刀相向,当下胆气一壮,不退反进,用血肉之躯迎向刀锋。
周雄大吃一惊,赶忙刀锋急转,终于差之毫厘的避开了慷慨赴死的陈闲。
“你疯了!”周雄难以置信的看着没有丝毫癫狂之色的陈闲,呼喝道。
“侯爷府规第一百零三条,侍卫御外敌,不可轻易拔刀,更不可对府邸内任何一人拔刀相向,其中包括家丁下人,违规者杖击三十。”陈闲一脸冷笑的说道。
周雄哪里知道这一个新来的寒衣小厮竟然能将那足足千条的府规倒背如流,瞬间便抓着漏洞,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让自己跳了进去,顿时知道吃了哑巴亏,只怕还要讨好这位小小的家丁,否则三十杖击下来,只怕不是皮开肉绽那般简单。
“小兄弟,有话好说,先前是我周雄太过冒昧,不如就此揭过,大家交给朋友。”周雄慌忙将佩刀入鞘,面上堆满了笑容。
“杖击三十,一击一两银子,看你长得实在有够衰,便给你打个折,我收你二十两,不要还价,否则翻倍。”陈闲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哼道。
对于任何触犯府规的行径,只要没有上报,都有圆转私了的余地,这也是府规的一条,但须有证人在场。
此刻那十余名丫鬟众目睽睽之下,显然无需再找证人了。
“算你狠!”从怀中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塞入陈闲的手中,周雄怨气冲天的悻悻离去。
侍卫周雄这一走,婢女丫鬟们自然也作鸟兽散,只是让陈闲意想不到的是一个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的婢女留了下来,似乎有话要说。
陈闲对这位婢女实在没有任何想法,便是调戏的勇气都没有,因为此女虽然不是一无是处,也可算是一种例外的极品了。
总的来说便是:后面看,想犯罪,侧面看,想撤退,正面看,想自卫。
其中杀力,可想而知。
这位婢女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一脸兴奋冲到陈闲跟前,大声的表白:“你刚才冷面迎接刀锋的样子好俊,我……我喜欢你!”
虽然陈闲很想一口回绝,说一声,你喜欢我没用,我又不喜欢你。只是想到这般冷言拒绝一个怀春少女,有些过于残忍,当下便沉吟了片刻,才有了说辞。
干咳了几声,陈闲在这位婢女面前晃了晃那两锭银子,然后一脸凛然正气的道:“天是蓝的,海也是蓝的,想你不是真的,娶你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是有钱的,那我们还是有缘的。”
“我有钱,有钱!”那婢女将几枚铜钱塞入了陈闲的手中,然后无比激动的扑入了陈闲的怀中。
陈闲全身打了一个冷战,仿佛被蛇咬了一口,完全没有那种温香软玉在怀的旖旎感觉,只能无语问苍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