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危险信号
岗村不解地问道:“惠子,你跑去81师干什么?你和滕师长很熟吗?”
佐惠子娇羞地回答:“前两个月我随林峰去了81师,滕师长用山鸡、甲鱼等招待我们,可好吃啦。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和滕师长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去吃野味。顺便去乡下散散心。整天两点一线,上班回家,人都快闷死了。”
“好吧。我这就和滕师长说,叫他准备一桌。我们也去**一回!”
岗村说干就干,拿起电话就联系总机,要求对方转接81师师部。
第二天上午。岗村和佐惠子,还带着三名卫兵,开一辆墨绿色吉普车来到81师师部。滕青接到电话,亲自跑到大门口来迎接。
岗村腰间别着一把两尺多长的武士刀,武装带上别着驳壳枪,这和他那个光秃秃的脑袋极不相称。在和滕青握手的时候,佐惠子悄然把事先写好的纸条塞到他的掌心。
饭堂还是上次那个饭堂。不过菜肴比上次还要丰盛。山鸡炖咸肉,红烧甲鱼,深海大龙虾,阳澄大闸蟹,还有野鸡、野兔等,一大桌的山珍海味,美得岗村直流口水。
岗村抹了一把光脑门,感叹道:“难怪佐惠子对滕师长念念不忘,原来是想念这里的伙食。”
滕青谦恭地答道:“报告岗村课长,这些野味是我吩咐士兵打来的,特地为课长和佐惠子小姐准备。平时,我们可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啊。”
“哈哈,我知道。我的滕师长是想告诉我,你们平时没这么**,对不对呀?今天是星期天,放公休假。又没什么战事,大家就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吧。哈哈哈——”
陪同的人员除了滕青,还有副官付江长,参谋长程同等。对于佐惠子而方,程同属于新面孔。上次的聚会,他并没有出现。
佐惠子十分礼貌地拿起酒杯,问道:“滕师长,这位是?”
滕青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大大咧咧,粗人一个,竟然忘记介绍主宾双方。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错。哈哈哈,这位是我的参谋长程同。这位是副官付江山。这位是特高课课长岗村先生,这位是佐惠子小姐。我可告诉你们,喝酒可以不敬我,但一定要敬我们的佐惠子小姐,听说她的一把手术刀出神入化,堪比中国古时的扁鹃和华佗啊。我们都是军人,要是哪天不小心中弹了,佐惠子可是能救我们的命的呀。”
“那是当然!”
程同连忙站起来,率先敬佐惠子。酒桌上有了酒和女人,气氛就变得异常热闹。
岗村好像有很久没有如此大快朵颐地享受美酒佳肴了,放开肚子,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餐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完美地落下帷幕。
岗村酒足饭饱,嚷嚷着要午睡。滕青干脆命令付江山把招待所打开,岗村和佐惠子一人一间。佐惠子整天在医院工作,习惯了午间不休息。既然舅舅想休息,她也就不能吵着要回去,只好躺在床上数羊群。
数着数着,突然听到隔壁的门吱咯一声响,然后又悄然关上。尽管对方的声音很小,还是逃不过佐惠子的耳朵。她干脆起身,把耳朵贴在墙缝听,隐隐约约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对方讲什么!
心急如焚!
佐惠子听了好几分钟,只知道对方讲的是日语。待声音停顿下来,她只好把眼睛贴到窗户缝往外看,意外地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居然是参谋长程同!
在酒桌上,岗村和程同似乎并不认识。而这个时候,程同单独来拜见岗村,表明他们先前是认识的。
遗憾的是,岗村和程同说了什么,佐惠子完全不知道!
如果程同有问题,表明他要么是日本人,要么就是经过日本人训练的奸细,安插在伪军当中,用来专门监视伪军的动向。一旦伪军有异动,日军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佐惠子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走出院子,想碰碰运气。滕青正在一个凉亭底下练站桩功。他双腿微蹲,双手微微弯曲呈抱球状,似乎已经入境界了。
“滕师长——”
滕青睁眼,看见佐惠子向自己走来,连忙收功,问道:“惠子小姐,你没休息。”
“心里有事,睡不着。”
滕青环顾四周,午后的师部很安静。哨兵如雕像似的站在大门口,其他没有休息的战士三三两两,或打骂,或嬉戏,还有几个战士在练俯卧撑。
佐惠子走近滕青,轻声道:“你要小心程参谋长。他刚才单独到了岗村房间,他们说的是日语。”
滕青听罢虎躯一震!
“你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想办法弄清他的底细,又不能暴露自己。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另外,军统有人叛变,日军特高课正在顺藤摸瓜,想深挖下去。所以,必须尽快让黄杰等人出城,要不然可能会牵扯到林峰。这些日子林峰去南京了,所以我只好找借口冒险见你。”
滕青轻声道:“我知道了。你走吧,免得让人怀疑。”
程同的确是南京方面在两个月前调过来的参谋长,但从他的履历表上看,他是从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不应该是日本人!难道程同的履历表也是假的?上级要造假,下级还能有什么办法?
按照佐惠子所言,程同应该是日特机关安插在81师的一枚定时炸弹。这颗炸弹不排除,滕青没办法起义,还随时可能被捕。如何排除这枚炸弹,又是一门极深的学问。还有,就是日本人除了程同之外,还有没有安插其他奸细?已经发现的危险不算危险,那些隐藏在深处的人,那才是真正致命的危胁。
想到这,滕青已没办法练功。他把付江山叫到密室,悄悄交待了一项任务:去档案室调阅所有排以上军官的档案。对所有军官的来历要弄个清楚明白。
付江山一听头皮都炸了,显得十分为难:“师长,这个工作量很大啊。”
滕青坚定地说道:“不管多大的难度都要做。这牵涉到很多人的脑袋问题。现在在师部,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你必须悄无声音地把这个任务完成。”
付江山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二话没说,大步流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