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晨走了,夙风示意门口的云近关上门。
唐睿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床幔晃动几下松了开来,在唐蝶和唐舞脸上拂动,唐傲站在唐睿一边,侧眼瞧他,不见任何表情,淡然的似乎刚才的事根本不曾发生,聂蓁握着唐蝶冰凉的手,随着她的视线,垂眸去看地上鲜红的血。
“这只是个开始,你已经感到无力了吗?”
唐睿迫切寻着这道突然而来的女人声音,唐傲几人莫名的看他,他这样慌张是在找什么?
“别找了,我就是你戴在胸前的血玉。”
唐睿急忙掏出这块牧景送的血玉,凝视它,除了颜色血红,平常无奇,血玉继续说到,“你得赶紧把我送到她手里,否则,她可能活不过今晚。”
“为什么?”
“信不信由你,我只能苏醒一会儿,没精力与你说太多。”
唐睿取下血玉,疾步走到门口,再次被夙风挡住,他沉声吼道,“让开!”
“进去!”夙风不看他,声音不大不小。
唐睿全力推开他,没走两步,又被带回房间,夙风冷声警告,“别逼我动手!”
“这个,”唐睿将血玉递给夙风,神情急切,“给她,快!”见夙风不为所动,他大吼,“快去啊!”
夙风默了默,瞬间消失,不一会儿功夫,再次回来,手里拿了个一模一样的交给愣怔的唐睿,顺道带了一句话,“阿景要我告诉你,说她明白了。”
唐睿盯着手里的血玉,猛地抓住夙风双肩,急切的问他,“她明白什么了?”
夙风不耐的推开他,“我怎么知道,她就是这样说的。”然后他对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说到,“想活命的就乖乖待在这里别动……”话未完,一只羽箭直直穿过敞开的窗户射进来,夙风拦腰斩断,关上窗子。
他瞥了眼几人,说到,“真是麻烦,都跟上!”
聂蓁连忙护着唐蝶几人跟在夙风后面,唐睿突然往反向跑去,夙风只是淡漠的瞧了一眼,没有要追的心思,却冷声对其他要跟过去的说到,“不要命了?外面的人可都是冲着你们来的。”
唐傲深吸一口气,他知道,牧景不会叫唐睿受伤,可他忘了,牧景也受着伤。
唐睿一路跑下楼梯,中堂连晋弦的影子也不见了,他又跑出门口,外面的刀剑擦出的寒光在这黑暗的夜里格外刺眼,他一时适应不过这样纷乱,移来移去的身影,晃得眼前难受,与他急切慌乱的心相照应的一刹,整个人临空而起,落在御景客栈的房顶。
“……咳咳……你出来干什么?”
唐睿蹲下身,抱住她,又听到她轻咳,伸手摸上她的小脸,“你……”,你了少时,问不出来,他看见她受伤了,难道还要明知故问吗?
“我没事,不是叫你待在里面吗?”牧景没有什么感情的问他。
“小景,你读得懂我的心对不对,看着我——”唐睿转过她移开的视线,听她敷衍的“嗯”一声,又去看别处,体内的无名火乱窜,低吼道,“我没有放弃你。”
牧景依旧看着别处,淡漠的回答他,“我放弃你了,在你还给我血玉的一瞬间,就放弃了。”
然后她轻咳一声站起身,冷笑着朝不远处音调不高不低的说到,“司空盟主亲自驾临,叫我这小客栈蓬荜生辉,来就来吧,还带这样的大礼,果真是客气。”
“前前盟主,别来无恙啊!”对面屋顶上站着的人,本就是黑夜,还斗篷遮面,他是司空雾戈。
“……咳咳……怎么会无恙呢,这不,带伤来迎接你司空盟主不是。”
“如此倒是本座的不是了,既然你受着伤,实在不该叨扰。”说罢,他与下方的百里爷说到,“前盟主想必也不想牵累牧掌柜,不如换个地方。”
由不得百里爷说什么,下面冲着他来的人都聚起来,一步一步逼着他换地方。
“牧掌柜,本座失陪了,剩下的,就不关本座什么事儿了。”司空雾戈说罢,抱了抱拳,飞身离开。
“挺上道儿。”牧景再次坐下,继续不理会锁在她身上的目光,瞧着下头寒光照影,冷声警告道,“玩玩儿也该收场了,别吵到其他的客人。”
一盏茶的功夫,下面几个人影低声咒骂着拖拽地上横竖躺着的尸体。
牧景终于对上唐睿的眼睛,淡漠的解释,“别担心王爷,这些只是不打紧的小喽啰,估摸着低估了民女这客栈,来试试运气罢了。”
唐睿盯着她胸前,问她,“你的血玉呢?”
“回王爷,浴池里泡着呢。”牧景没有起身的意思,赏观着没有月亮的夜空。
唐睿抿抿唇,半眯起眼睛,深吸了口气压制体内狂躁的气流,“为什么受唐蝶一刀?”
“回王爷,不是你的意思吗?”她继续淡漠的回答,他过来突然抓住她的手,唐蝶立即给她一刀,这样默契的配合,真是无缝衔接啊!
“你真这样想?”他的声音也平淡下来。
“嗯。”牧景凝视他,“我就是这样想的,我还想你一定没报复够,所以不辞辛苦的再次来骗我,这次你更狠了,没给我留下一丝余地。”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我还你血玉的时候?”他淡声相问。
牧景往后靠了靠,轻笑,“血玉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你还了它,等同退了我给你的情,我若再纠缠你,岂不真的不知羞耻?”
“你这样判定我对你的情意?”他移开视线,望着高空。
她默了默,回答他,“是。”
他单手放在心口上,“如你所想,我依旧深爱良儿,就像你在通缘洞看到的一样,若是没有你,良儿该嫁的人是我,不是五弟,你的出现扰乱了这一切,是以,我恨你。
通缘洞会发生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我故意丢下你,可是你命大,逃过一劫,于是,我不得不想其他的法子,我用心骗你,你果然与以往一样笨,再次心甘情愿的上钩。”
她瞧他一眼,就像与好友谈到兴致正浓处,不禁笑出声,“是啊,我就是这样笨,皇室侧陵只多看了你一眼,即使你心里满满的都装着别人,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你这双深邃好看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