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爷示意她看前方,牧景随过去,月光下,一座座连绵的山此起彼伏,裹了银装朦朦胧胧的,心里水一样平静,她笑:“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风情。”
“爷的风雅多着呢。”
“本座把你放出来的人又绑回去,你一直跟着,也不见阻止,这让本座奇怪。”
百里爷侧身,抬起她的下颌,对上她的眸子,“说告诉你那些个废物是爷放出去的?”
“不是你吗?”牧景疑问。
“爷要那些废物有何用?”百里爷妖孽的笑,平常的问。
牧景移开他的手,没思量很久,又听到他的声音,“你听过六指盗圣吗?”
牧景摇摇头,有这号人物吗?
“爷是今年才听到这个人,他神出鬼没,喜好偷盗,喜好作乱,爷了解的只这两点,其他的爷还在查。”
百里爷瞧着她,月光下的她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忍不住陷进去一瞧究竟。
“啧啧,江湖中果真是卧虎藏龙,不知还有多少人暗暗的发光呢。”
百里爷视线挂在她脸上,说道:“世间很大,奇人能人到处都有,或隐世不出,或就在你眼前,只是伪装了一副面孔,一时看不出来罢了。”
牧景上下回看他一眼,“如你这般的?”
百里爷但笑不语,缓缓躺下,双手枕在头后,望着顶上的月亮。
圆月笼罩的琉钰殿。
喜服加身的季锦安静的坐在床沿上,听到由外面走近的脚步声,没有丝毫的表现。
同色喜服的唐睿温润不达眼底的挂着笑,挑开她的喜帕,一旁的宫女拿托盘接过,站在一边儿,有嬷嬷上前一步,正要喊同房之礼,唐睿摆摆手,微微转了转脖颈,“都下去吧,本王一夜未合眼,现下累的紧。”
嬷嬷微微躬身,将手里的一方纯白帕子双手放在喜床上,恭敬的退了几步离开。
唐睿等他们退下,正要褪外衣准备就寝,季锦站起身阻止了他,唐睿说:“本王就是累而已。”
季锦捂着嘴笑笑,“臣妾知道,可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云近在他进来时提醒,这合卺酒是季贵妃亲自准备的,唐睿瞧了眼桌上的酒,又看了眼外面,走到桌前,执起茶壶,倒了两杯清茶,一杯给季锦,一杯自己喝了。
“本王昨夜一宿没睡,今儿有些难受,睡吧,明儿有什么事本王担着。”
说罢,他再次褪了外衣鞋袜,平躺在外一侧。
季锦没再说什么,褪了身上沉甸甸的东西,躺在里侧,知他没睡着,“王爷,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便不可更改,今日推过去,往后还是要面对。”
唐睿没有睁开眼睛,“你可能过了心里的坎儿?”
季锦抿唇,反问,“王爷呢?”
“过不了。”唐睿直言。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你。”
唐睿睁开眼睛,知她说的是谁,他笑笑,“本王不在乎。”
“王爷真是执着。”季锦道了句不再说话。
唐睿收敛了笑,再次闭上眼睛。
清晨,云近的声音传进来,叫醒了唐睿和季锦,收拾妥帖后,往南斋宫方向走去,今儿皇上等人会在南斋宫等他们敬茶。
太后瞧了眼唐睿,端过季锦的茶,旁边的清水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个翡翠镯子递给季锦。
“谢皇祖母。”
皇上今儿终于绽出些笑意,亲手将象征皇室身份的凤佩交给季锦,季锦心下受宠若惊,面上掩饰的很到位,“谢父皇。”
皇后同以往一样,端庄得体的接过茶,给季锦一副剔透的白镯,季锦道了谢。
季贵妃拿出一对穿了红丝线的红玉石,分给唐睿和季锦,没人注意太后的脸色变了变。
唐睿和季锦接过,收了起来。
唐誉和李良儿喝了茶,送了一对鸳鸯玉佩,季锦含笑看了眼唐誉,接过,又扫了眼笑容得体的李良儿。
之后的萧王、宁贵妃、怡亲王妃等人都一一送了自己的礼,唐傲笑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不巧,用膳时,唐睿坐在他一边。
“你是打算笑上一辈子?”唐睿低低的问话,引起了唐瑶的注意,她从唐傲一边探出头,对唐睿说到:“王兄你甭搭理他,他怕是得了什么病。”
唐傲不介,满脸的笑总之无论如何收不起来,他嚼一口米饭,对唐睿说:“打从十岁的时候,你欺负了本世子,本世子就在凌云寺祈求佛祖,千万莫叫你平顺了,佛祖真是灵验,晌午本世子要去还愿,你去吗?”
唐睿夹了菜,“本王当时真不应该停手。”
唐傲不介,只问,“你去不去?”
“去!”唐睿回了他,唐瑶又探过头来,“我也去。”
季锦用完膳后陪着太后皇后等人说话,插花,李良儿说不舒服,唐誉带了她回东宫,唐睿和唐傲唐瑶三人一路往五香山的凌云寺去还愿。
佛堂门口,唐睿匆忙走过去,因他瞧见了银星,唐傲和唐瑶也跟着过去。
银星看也不看他,一把长剑横在门口,唐睿往里看去,心猛的跳了跳,震吼出两个字,“住手。”
佛堂中间跪着,青丝柔顺披散的女子蓦地转过头,唐睿用力推开银星,跑到她身前没收住力道直直跪下,单手拂上她脸颊,“你想做什么?”
牧景瞧瞧他的膝盖,又迟钝的看他,“我来拜佛啊!”
唐睿看向移到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的了尘大师,“那你剪头发做什么?”
了尘大师和蔼的笑笑,牧景恍然明白了他的急切,解释道:“我没有要全部剪了,只是剪一缕罢了。”
“为什么?”
牧景慢慢的扶起他,朝了尘大师歉意的颔首,轻声与他说,“这里是佛堂,莫要扰了清静,我们出去说。”
唐傲和唐瑶互视着,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看起来似乎有些……太亲密了,为了弄清楚,两人尾随其后。
牧景带唐睿走到一张石椅旁,按他坐下,脱了他的靴子,将裤腿卷上去,看着他膝上立马现出的红肿,掌心覆上,慢慢揉着,责怪道,“你莫名跪下做甚,还怕我做了姑子不成?”
“嗯!”唐睿敛了整个蹲在膝前的女子,应了一声。
牧景抬头望着他,有些好笑:“我只是剪一缕青丝祈福罢了,你可真是会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