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景想,进了宫就一定要遵守本分,认清身份,她还激励了一番自己,必须和向阳殿那些可人儿的宫女处好关系,让她们打心底里接受自己这个外来人。
于是,看夙风去尽自己本分的时候,她也就踏着轻快的步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路往向阳殿走去,采蝶在后面匪夷所思的跟着,牧景回来是震惊,她回来趁皇上沐浴直奔向阳殿,这就惊悚了,看皇上的样子可不是抓她回来做婢女,即便要做婢女,也不是这种下等的婢女啊!
牧景没那些心思,她一进向阳殿就换了副恭顺的模样,对上嬷嬷和宫女们惊讶之后的行礼,她非常和善的阻止,并朝着管事嬷嬷弯腰行了标准的宫礼,解释道,“嬷嬷,奴婢前些日子家里出了点儿要不得的事儿,正巧碰到皇上,就一道儿回来向您报备,往后奴婢就是您手下的小宫女,您叫奴婢往东,奴婢绝不敢往西。”
管事嬷嬷哪里敢吩咐她,皇上身边的大宫女采蝶可战战兢兢的跟着呢,她赶紧绕到采蝶身边,恭敬的问道,“采蝶姑姑,老奴可是做错了何事?”
采蝶若有所思的摇头,走到牧景面前说到,“娘娘就别为难嬷嬷了,随奴婢回宣宜殿吧,皇上若出来找不见您会怪罪的。”
牧景亲切的拍拍采蝶肩膀,“你放心,我已经同皇上请示过了,再说,皇上本来就叫我住在向阳殿,我也是个宫女出身,总不能看这些人忙忙碌碌,自己坐一旁享乐子吧。”
她说着转过采蝶的身子,推她往向阳殿外面走去,冷不丁瞧见唐睿迈着很大的步子由远及近,赶紧跑进去和里面的人说,“快,皇上视察来了。”
牧景跪在最后,随着她们一起行礼,头还没挨到地面,视线处,一双金龙皂靴稳稳停在自己头前,让她磕头也找不着地儿。
“朕来接你。”先前的旨意是他下的,现在,他收回。
牧景再抬起头来,人已经在他怀中,她气恼却不能质问他,就连大声说话也不行,因为她认清了他的身份,所以,她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由他抱走。
走出向阳殿,她耳朵灵敏的听到里面传来异口同声呼气的声音,她问他,“皇上,那妾身住哪儿?”
她这样卑微到尘土里的姿态,唐睿不喜欢,“朕住在哪儿,你就住哪儿。”
牧景立马摒弃了劳什子恭顺,跳到地面上,低吼道,“你带我回来就是想变着法儿的整死我对不对?我为什么要受这些个窝囊气,我不干了。”说罢,她扬起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唐睿蓦然被她气笑,忍了一路,终于爆发了。他几步上前,拉她回来,富有耐心的同她商议,“景阳殿,你住景阳殿,没有异议了吧?”
“景阳殿在哪里?”牧景狐疑,她怎么没听过这么个地方。
“走,朕带你去。”
牧景将信将疑,目光游走在唐睿侧脸上,致使他脚下步子加快,她不解,他这样急干什么?
。。。
景阳殿上方原本题的是‘芳菲殿’,这是离宣宜殿最近的宫殿,和芳华宫并列一处,唐若言在位时下令修建,建成后一直空着,没有人知道其中原因。
牧景站在门口看这新题上去的三个字,调头什么话也不说的离开。
唐睿再次拉回她,耐着性子问到,“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时候,李良儿出来了,牧景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朝着李良儿拂礼问安。
李良儿虚扶起她,瞧一眼这栋一直空着的殿宇,心神陡然被扰乱,头昏昏沉沉。
唐睿适时接住她抱起来,吩咐牧景跟上,一起步入芳华宫。
满殿进进出出的宫女各司其职,牧景不着痕迹的退到隔帘前头,只看得见唐睿坐在李良儿床沿上的背影,移开视线往窗外看去,芳华宫是她第一次进来,园子里有一片独立的向日葵花田,看起来是特别的品种,饶是还未到花季,已经盛开了不少,高挺着头颅迎向太阳。
“这片花田是皇上特意为娘娘亲手种下的。”
牧景回看朝自己解释的女子,记得这女子名叫冬儿,可作为皇后的贴身女侍,她不近前伺候,却有闲心与自己低语,意图不言而喻。
她颔首说到,“皇上对娘娘一片赤诚,向日葵面向朝阳生长,暗喻其心可昭日月,也象征着温暖无私的守护。”
冬儿心下澎湃,似乎皇上守护的人是自己一般。
唐睿猛然不知所措,他从未这样局促过,因为牧景所说,和他当时的初衷一字不差,思绪纷乱,以至于他没听到太后宫里的人前来召走牧景,等他整理好思绪到南斋宫,牧景已经被赐住后宫才人居住的地方,北苑。
“皇上!”太后厉声叫住转身要离开的唐睿,等他停下脚步说到,“既然已经赐封她为才人,就该知道后宫有后宫的规矩。”
“儿臣明白,今晚召景才人侍寝。”唐睿说罢阔步离开。
。。。
“北苑真是个好地方,这湖水清澈的能见底,还有这难得一见的棣棠,开的真好。”牧景连连赞叹,对她这个小院子万分满意,尤其这小院子前头的风景,煞是怡人。
她转过头看太后赐给她的侍女,亲切的问,“你叫小桑?”
小桑颔首,“回娘娘,奴婢正是小桑。”
“小桑啊,作为才人的我是不是也可以喝点儿酒呢?”牧景和睦的同小桑询问。
小桑赶紧点头,对牧景说到,“奴婢这就去拿酒。”
“去吧去吧,慢慢来,不要着急。”牧景笑眯眯的叮嘱,等小桑一走,牧景立即退后几丈远,左拐,转入一个同自己院落一样大的地方。
张望了会儿,迈步踏入里屋的寝室,转悠了一圈儿,自语,“怎么连个侍卫都没有?”
她又等了等,依旧不见有人,了无兴致的离开。
小桑端着一壶酒不见牧景,却迎来皇上身边的云近,“景才人去哪儿了?”
“奴婢也不知道,景才人说要喝酒,奴婢端过来,却不见她。”小桑怯懦的回答。
云近?牧景正要走出来,瞧见云近,躲瘟神一般假装没看见,找了个幽僻的小路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