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马尚魁遭遇难堪,及怀疑其可能深藏报复心理的猜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江成焕脑海中渐渐淡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江成焕被派往冻库临时替代老张头值班,同时,还有卞海波。原因是,老张头,就是那个被女法医魂灵附身的老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一病不起,冻库无人看管,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老张头一病不起,是在江成焕还有卞海波尤其是江成焕的预料之中。他那歪唧的样,江成焕便预感到他时日不多。
当然,内中情形,只有他老张头自己最清楚。
老张头因为没有成功把江成焕引入冻库洞穴中,替女鬼法医还魂超生,便把所有责任全部堆集到了可怜的老张头身上。你这女鬼多么残忍,她凭借自己在世上时擅长法医技术,在江成焕他们尸检的那天晚上,竟然在老张头体内注意了福尔马林。谁都知道福尔马林是什么玩艺,那是专门用来浸泡尸体以防止腐烂的,却将这种东西注入一个**中,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那老张头疼痛得一晚上叫到天亮,直到第二天,还是被一个过路的人无意间发现。早已奄奄一息。
唉,这女鬼真是残忍,在世时,便是暴戾恣睢,以至爱情凋零,婚姻抛汤,根本想不到,成了鬼魂之后,依旧不改,还是这副德性,至于嘛!看来,这人啊,不单是人漂亮,更要心灵美,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地,再美丽的外貌,也是相当可怕的。可怜的老张头这辈子偏偏遭遇这样的女鬼,真是命运不济啊!
那女鬼在注入福尔马林之前,还同老张头有一次长谈。
正躺在床铺上的老张头正为江成焕和卞海波的离去,愤愤不平呢,想着他们怎么着也要替他有所担待什么的,于是,一个人在床铺上唉声叹气。忽然,他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动静,不觉竖起了耳朵。却并没有听见什么,便没太在意,在这个鬼窝里,拐角处发出稀奇古怪的声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他早就习以为常。可这一次截然不同,还没待缓过神来,突然发现床铺前伫立着一个姣俏的女子,不觉一惊,≧≧≧≧,m.▽.co→m那老眼昏花的眼帘突然睁得溜圆,从头到脚都是精气神,似乎身上的所有不适一下子都没啦。
这恐怕就是男性固有的那可怜本能了。别看老张头暮暮垂矣,当有这么个姣俏的丽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体内的本能和潜能还是自然而然发挥了极致,荷尔蒙完全调动起来。他睁着溜圆的眼睛盯着丽人一眨不眨,巴不得把这个丽人生吞活剥了去。
但很快,他的厄运降临。
他在万分渴望中,还是察觉到眼前这个丽人其实就是那个女鬼,刚刚勃发的阳刚之气瞬间蔫巴了。
“你,你,你怎么跑来了,你来干吗?”他不知是哪来的力气,噌地一下爬了起来,并迅速拢起身蜷缩在床铺一角,“你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老张头用可笑的手势抵挡着近在咫尺的女鬼,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挡即将面临的危险。
哈哈……
女鬼一阵浪笑,笑得令人心颤,笑得让人心都碎了。那笑声变幻成一阵又一阵笑浪,直接横穿老张头的耳朵里,感觉似乎有无数条麦浪在脸上抚摸一样,令老张头是一阵又一阵眩晕。若不是知道眼前发出笑声的是一个可怕的女鬼,这笑声的杀伤力对于一个男人来,简直有着致命的杀伤力,是强大无比的,一定会被这种笑声折腾得精气尽泄,直入东海。
可这时候,老张头哪有半份清闲,哪顾得上体验这么昂贵的享受,他完全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吧,”老张头开始乞求,“我这辈子只有孤身一人,上无片瓦,下无寸草,在我身上折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就放过我吧。”
老张头继续蜷缩在床铺拐角,一身抖得跟筛子似的,连带整张床铺都跟着发出“哒、哒”的颤抖声。显然,老张头是真的害怕之极,完全失去了自我。
“哼,我放过你,那谁可怜我啊,”女鬼继续发出好听的声音,“我求你那事情,你都办不好,你能耐啊,你果真办不到嘛,我怀疑你同那子串通一气,故意放过他的,你还想抵赖嘛?好啊,你放了他是吧,那好,我看现在还有谁来救你,给你正道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钻,你是自找的。”
女鬼到最后,简直在咆哮。
“啊,不是的,不是的,”老张头惊叫着,在床铺上手舞足蹈,他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调动起来表达那份真诚,“我真是尽了全力了,尽了全力了,可是,可是……那子不听我的啊,老天爷可以作证。”
“你别将你们人类那一套用在我身上,我不吃你那一套,你们人类就喜欢搞这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弄虚作假,坑蒙拐骗,可我,要的只是结果,我要的结果……”
女鬼咆哮着。
显然,女鬼真是愤怒了。
凭心而论,在这件事情上,女鬼法医的确是冤枉了老张头,谁都知道,当时,老张头的确是一心想坑江成焕的,要将江成焕引诱到冻库洞穴中去,送到女鬼身边的,可偏偏阴差阳错,没有得逞。老张头那个冤啊,直想钻地洞去。可是,此时此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味专注女鬼接下来会将自己怎样,自己将面临怎样的结局。
老张头惊恐地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女鬼。
女鬼更近了,老张头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渐渐地,他整个人犹如袋鼠一样直立起来紧紧地贴在床铺的墙壁上,如同直接挂在上面。哈,这情形,那真叫一个绝。女鬼的身影是俏丽的,是令人神往的,这么靓丽的美人儿即将要贴附在干瘪的老张头是身上,嗨,这种特定效果,不免令人唏嘘不已。
忽然,令人十分意外的一幕发生了。就在美丽的女鬼法医几乎同老张头合二为一的那一刹那,老张头出乎预料地大叫了起来。
噢……
不,不是叫声,是吼声,老张头喘着粗气,嗓子里发出令人窒息的吼叫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眼睛往上直翻,浑身上下随着颤栗着。更不可思议的是,女鬼的身影渐渐淡了去,最后只剩下老张头一个人继续挂在墙壁上颤抖,构筑一道稀奇古怪的造型。
老张头在不知不觉中被女鬼法医注入了福尔马林。
江成焕被安排看护老张头,内心是有情绪的,他怎么也想不通,干吗什么麻烦事情都有他的份儿。要安排卞海波还是可以理解的,他是法医嘛,是必须的,毕竟同他有着密切的关联。可同他没有直接的关联,即使要安排,安排张三、李四,王五,也安排不到他头上去。现在,他已经不是最年轻的字辈了,他之后,还有后来的年轻,完全可以安排年轻去,或,多安排几个人把年轻纳入进去。何况,他现在大也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如此安排,让别人怎么看呢?江成焕的内心自然而然有了这种比较的心理。他知道这是马尚魁的安排,于是,再次怀疑马尚魁是故意报复。
虽然有情绪,有想法,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既然安排去,还是必须要去。
去就去吧,却住在老张头那间破旧房间里。那破旧的门窗,吱吱直响的板床,昏暗的灯光,当然,始终忘却不了那床铺底下突然窜出来的野猫,总之,有诸多不适应。
江成焕一想到这码子事时,脑袋里便要炸开了锅一般痛,真不是个事儿。开始商量时,江成焕提出共同值班,因为他除了不适应,还真有胆怯。卞海波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同意共同值班。但是,卞海波同时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即,如此,俩人都没有了休息日,久而久之,谁受得了。
江成焕犹豫了,这的确是个现实问题。虽然没有明确他俩需要多长时间,但万一必须坚持十天半个月,超过了一个星期,这就不是个办法,俩人耗在一起,的确累得慌。于是,江成焕默认了每个人一个晚上的安排,第二天可以无忧无虑休息一天。他也知道,在那儿值班,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就是看门。
当然,这样安排之后,他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去过问任何事情,专项这事就够了。如此,也落得一个清闲。哈哈,躲进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而卞海波有顾虑了,他对江成焕,你老弟可以高枕无忧,我可不一定噢,万一有死了人的现场,还能不去嘛?指不定在这里值班的同时,还要处警的。卞海波的是大实话,在人手这么紧张的现实情况之下,这是难免的。卞海波还,都安排去省城了,去迟迟不能成行,挂着的,真难受,成了阴家不收,阳家是多余的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