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吗!那东西把杰克像破布娃娃一样甩出来!那到底是什么?蒙皮者到底是什么!"爱尔莎脸上的惊讶之色已经溢于言表,这也容不得她不惊讶。要知道即使是面对体积比自身大上一倍的恶魔,狼行者的力量也不会落于下风,更别说被打的远飞出去了,截止到现在,红狐能想象到拥有这般力量的存在,也只有曾经袭击过她们的恶魔领主厄度。但那可是堂堂的深渊领主啊!
起司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持续的失血让这位灰袍的视线变的有些缥缈,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就连集中精力都做不到,就更不必说施法了。真是太大意了,法师这么想到。不过他同时也明白,如果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那他至少应该先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同伴。所以他用泛白的嘴唇开口说道,"蒙皮者,他们是误入歧途的求道人。根据我知道最早的传说,他们的出现是因为萨满教的错误仪式。"
萨满教,这并不是指某一个确定的宗教,而是泛指大部分远离文明的部落所信奉的原始信仰。这些信仰往往没有明确祭拜的神明,只是由自称得到了神恩的祭司来宣告来自上天的旨意。这让萨满教的教义和祭祀往往野蛮而血腥,活祭甚至更可怕的献祭仪式都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不过也不能因此就说萨满教是全然的哄骗,在这个存在魔法的世界中,总会有不为人所轻易认知的东西会出于各种理由接受这野蛮的祭礼。蒙皮者们就是这种转化仪式的产物。
"最早的蒙皮者并不邪恶,他们是为了部族猎杀野兽的勇士。萨满们将被猎杀的动物毛皮处理后披在勇士们的身上,祝福他们拥有动物的身体素质。但可能是受到了魔鬼的腐化,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力量,曾经纯粹的兽皮武士开始渴望更加与野兽融合。他们会生吃自己的猎物,包括内脏和肌肉,他们饮尽鲜血,把骨头烧成灰涂在自己的皮肤上。最后,他们会把剥下来的皮直接裹在身上。相传这样猎物的灵魂就会被猎人吸收,彻底成为他的一部分。于是蒙皮者就诞生了。"
起司说到这露出了明显的厌恶表情,在他看来蒙皮者的存在可以称得上是亵渎了,因为他们和巫妖一样触及到了最令人不悦的禁忌,死亡和灵魂。而且和巫妖之伤害自己的灵魂不同,蒙皮者是彻底的吞噬了另一个与自己等同的生灵的灵魂,这种行径已经与恶魔无异甚至更糟。"当他们披上那副皮囊,就成了被杀死的野兽,可和变形术所不同的是,已经死了的东西没法再死第二次。也就是说…"
"没人可以伤害蒙皮者?"爱尔莎明白起司的意思,被蒙皮者杀死的猎物反倒变成了他们最好的保护,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魔法会在他们身上失效。就像没有人能伤害一块石头,因为它不是生物,不存在生死的问题又何来受伤?
"咳咳,"起司咳出一口血,摇了摇头,"并不全然如此。凡是这种亵渎自然的东西,都会害怕日光,据说即使披着外皮,阳光还是可以将蒙皮者焚烧成灰烬。就像吸血鬼一样对吗?不过血族可没有他们那么恶劣,吸血鬼最多是把人类当成食物,但蒙皮者,他们可不仅仅只会猎杀野兽。在他们活动的地区,经常会有传闻关于一个人独自出门,回家后性情大变的故事,而那些故事的结局,往往是一家人全部死于非命或是行踪不明。其实这两个结局都一样,蒙皮者的皮囊是会损坏的,他们总是在寻找更好的。"
"你是说…蒙皮者杀了他们?可为什么?变成人能有什么好处?"红狐的背后发凉,但这没有让她丧失判断的能力。
法师冷笑了一声,嘴角溢出更多的血液,"这就是他们的代价。变成蒙皮者,他们自己的皮肤就会溃烂腐化,每一天,每一秒,他们都要经受万虫噬骨的痛苦,只有新鲜的皮囊才能缓解这种疼痛。这样你就能明白,他们对这个世界毫无益处,是彻头彻尾的毒瘤!咳咳!"
"是毒瘤,但却是顽固的毒瘤。"喀鲁斯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起司身边,他赤裸的上半身上有着几道明显却不严重的伤痕。魔裔皱着眉头,显然对战斗感到疑惑,"如果只有日光才能杀死他,我们又怎么能和他对抗呢?"
魔裔是所有人中最先意识到这点的,作为杀手,他更习惯对着对手的弱点一击致命,而不是缓慢的消耗敌人的体力再伺机而动。这也是为什么他趁着狼行者和矮人将蒙皮者缠住的时候回身找起司寻求建议的原因。这样打下去对双方的消耗是对等的。
"缝隙,那些家伙身上披着的皮必有一处缝隙,找到它,撕开它,就能把他从皮囊里挖出来!没了皮囊,蒙皮者并非不可战胜!"法师说着又开始咳嗽,爱尔莎赶忙按着他的胸口试图帮助起司呼吸。而喀鲁斯的身影则再次冲入了黑暗之中。
红狐担忧的看着树丛,"他们能打赢对吗?他们必须打赢,我们已经熬过了这么多事情,怎么能不明不白的倒在这里。"
"给他们,多一点信任吧。那些家伙连地穴之母和恶魔领主都敢砍,区区蒙皮者,最多只是热身罢了。真正让我觉得不安的,是为什么蒙皮者会出现在这里。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游牧民中应该本来没有这样的存在才对,难道是最近才游荡到这一带的吗?咳咳"起司的脸色更加苍白,眼前开始出现颜色鲜艳的光斑,这是大脑缺氧的征兆。
"该死,起司!醒醒!"爱尔莎注意到了法师的沉默,她用力呼唤着后者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来自龙脊山的姑娘可不是只会在爱人身边祈祷的公主,怒气在红狐的胸中翻涌,她确认了一下周围已经没有其它敌人后将起司的身体摆正,从腰后以及靴子里抽出惯用的短刀。"以龙脊山之名,没人能在我面前带走你,没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