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主编,你能跟我们详细谈一谈韩国柱的情况吗?韩国柱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有其历史原因和历史背景。他这种分裂性的人格,在你们相处的过程中肯定会有所流露和表现。"
"行,我可以跟你们谈一谈我眼中的韩国柱,这涉及到一些个人的隐私,但可能对你们分析案情有帮助,所以,我就毫无保留地告诉你们。在我看来,韩国柱不单单是一个变态狂,他在心理和生理上——特别是生理上也有非常严重的问题,变态的性行为应该和心理上、生理上的严重疾病有关,韩国柱在和我接触的过程中,已经表现出变态的特征,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结合你们刚才提供的情况看,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在有意识地克制自己,我甚至认为他是一个有理智,有自我控制力的。有责任担当的男人。"龙秀竹刚开始说的比较隐晦,同志们还不是很明白。听了后面的话,同志们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
"我的性格从小据比较执拗,步入青春期,特别是长大之后,我的叛逆性格越发的明显,其实,我刚开始对韩国柱只有那么一点感觉,可由于父母的极力反对,我和韩国柱的关系更亲近了。你们也知道,在大学里面,很多恋人发展到最后,都有偷食禁果的冲动,这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既然打算和自己心爱的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迟早都会结合在一起,我当时确实有这方面的冲动,可韩国柱表现得却是出奇的稳重和冷静,除了拥抱、接吻和抚摸之外,韩国柱对女人的身体非常感兴趣,感兴趣的程度到了痴迷的程度,一般的男人,在看到女人的身体以后,不可能不想那方面的事情,可韩国柱是一个例外。"
把边席娟、陈瑶和龙秀竹提供的情况放在一起进行综合分析和判断可知,韩国柱确实有心理和生理上的问题,心理和生理上的疾病导致韩国柱在性上面的变态行为。后来,欧阳平和刘大羽翻阅了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和资料,还请教了有关方面的专家,得到了最权威的回答:只要是性,肯定要找到合理的释放通道,人类在进化的过程中,绝大部分人有正常的释放性的路径,但有一小部分人在进化的过程中出现的变异,变异的形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变异的表现形式,就是性的取向没有变,这类人和绝大部分人一样,但由于心理和生理上的疾病,无法通过正常的路径释放自己的性,于是,他们就会选择另一种释放方式,亲吻、抚摸、欣赏异性的身体,这只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比较激烈的方式是对异性的身体进行破坏和摧残式的消费,以弥补心理、生理上的缺憾与不足。韩国柱是属于温和的,还是属于激烈的呢?方文静的父母提供的情况很值得思考,方文静的母亲曾经检查过女儿的身体,女儿身体的敏感部位红肿得很厉害。
韩国柱是方文静的美术老师;他是方文静美术兴趣班的辅导老师;方文静还到翠屏山龙尾坡——韩国柱的租住屋去过——而且去过四五次;同志们在韩国柱的租住屋发现了韩国柱为方文静画的裸体画;边席娟在韩国柱的租住屋看到了和方文静用来自杀的一模一样的蓝色的尼龙绳。
所有信息都指向韩国柱,随着调查的深入,这种指向性越来越明显。
是时候和韩国柱进行正面接触了。
告别龙秀竹以后,同志们去了成贤小学。
当刘大羽将调查到的情况通报给金校长的时候,他脸色大变,事实证明,金校长所谓的师德师风教育是失败的,在金校长领导的学校里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刘大羽没有说什么,这金校长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啊!
"我有责任,我要负责任,我已经很谨慎、很小心了,没有想到还是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从前两年发生了常府街小学茅子恒猥亵女学生的案子以后,区里面召集各校的校长开了很多次会,在师德师风教育上,我们领导班子也动了很多脑经,采取了很多措施。"
"等一下,金校长,你刚才提到的茅子恒现在是不是在市工人文化宫工作啊!"刘大羽突然打断了金校长的话。
在刘大羽的印象中,方文静的好朋友石晶晶曾经提到过一个叫茅老师的人,他原来在常府街小学当老师兼大队铺导员,后来调到市工人文化宫工作。
"不错,他现在在市工人文化宫工作,他原来在常府街小学当老师兼大队铺导员,因为猥亵女学生,被调到市工人文化宫工作。他在担任大队辅导员期间,曾经**过一个十一岁的女学生,致其***破裂。"
"这样的人应该负刑事责任,为什么只换工作,草草了事呢?"欧阳平义愤填膺。
"考虑到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女学生的父母考虑到女儿的名声和对今后的影响,再加上茅子恒对受害人进行了经济上的补偿,当然,学校和教育局也不想让这件事情持续发酵,学校毕竟是培养人、教育人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学校和教育工作者的脸往哪搁呢?区教育局研究决定给茅子恒行政记大过处分,并将他调到区文化馆当图书管理员。"
"茅子恒怎么又跑到市工人文化宫区了?"刘大羽道。
"茅子恒自己找人把关系转到市工人文化宫去了。"
"狗改不了吃屎,不让茅子恒吸取足够的教训,他还会故态复萌,那不是又要害人吗?"
既然学校和区教育局的领导要把这件事情捂下去,就不可能把茅子恒德丑行公布于众,,市工人文化宫是青少年活动的地方,茅子恒在这个地方工作,很难让人放心。
欧阳平从皮包里面拿出笔和笔记本,将茅子恒的名字和工作单位写在了笔记本上,嫉恶如仇的欧阳平肯定会好好关心一下这个茅老师,至少要关照一下市工人文化宫的有关领导,对茅子恒要盯紧一点,千万不要让茅子恒再去害人。
金校长站起身:"韩国柱的美术课都在下午,他现在肯定在宿舍,走,我领你们到宿舍去,算我看走了眼,没有想到他是这么一个货色。"
穿过行政楼和阶梯教室中间的圆门,边进入后东院,眼前出现一个两层古色古香的建筑,大家跟在金校长的后面,沿着楼梯"噔——噔——噔——"地上了二楼。
金校长在07室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此时从08室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教师来:"金校长,您找谁?"
"黄老师,韩国柱在房间里面吗?"
黄老师扫了一眼站在金校长身后的同志们:"在——在,韩老师在里面。"黄老师一边說,一边敲07室的门。
黄老师刚敲了第一下,门就开了:"金校长,您——您找我?"开门的就是韩国柱,他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和金校长说话的声音,这个家伙的耳朵还是蛮好使的。
"韩国柱,这几位警察找你有事。"金校长一边说,一边走进房间。
房间里面有三张单人床,靠近东窗的地方有两张床,靠近南窗的地方有一条床。每一张床的前面都有一张课桌。
桌子上放着书和茶杯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个桌子上放着一张画了一半的人物线稿画(画上面是一个女人),画上面放着一支图画铅笔,这张桌子应该是韩国柱的(靠南窗的床是韩国柱的床)。
进门右手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防着三个热水瓶,还有一个煤气炉和一个钢精锅。
韩国柱像木桩一样杵在南窗前。
"刘队长,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
"金校长请便。"刘大羽将金校长送出门外。
金校长走出房门的时候,用鄙夷和不屑的眼神扫了韩国柱一眼。
刘大羽关上房门,然后坐到南床上:"韩老师,你坐下,坐下,我们才好说话啊!"
看到韩国柱之后,同志们才明白方文静为什么喜欢美术课,并愿意跑到龙尾坡去上美术家教;才明白边席娟和陈瑶为什么会对韩国柱产生好感;才明白龙秀竹为什么会和韩国柱谈了两年多的恋爱。
老天爷对韩国柱不薄,给了他一副不错的皮囊:一米七六左右的身高,乌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俊朗的脸,挺拔的体型。不算一个标准的美男子,也算是一个让女孩子眼热心慌,心难自持的帅哥俊男,这样的帅哥俊男尤其能迷惑人。如果再抹上一层才华横溢的油彩,对一般的女孩子还真有不小的诱惑力,六个女孩子——包括未成年的方文静,之所以心甘情愿地做韩国柱的模特完全是被他外表和才华蒙蔽了。方文静从小就喜欢绘画,所以,她极有可能把韩国柱当成自己崇拜的偶像。韩国柱还是方文静的老师,老师在学生的心目中的形象是非常崇高的。涉世不深、天真幼稚的方文静遭遇韩国柱这样善于伪装的变态狂,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韩国柱说话的声音比较低,语速也比较慢,中间还有一些停顿,停顿的地方露出思考的痕迹。
"韩老师,你作为方文静的老师,你能向我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吗?"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所有的老师都很难过,"韩国柱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还用手指在眼角上抹了几下,"事情发生以后,年级里面的老师私下里一直在议论这个案子,一直在琢磨方文静的死因,如果有人想起了什么,就一定会向你们反映。方文静小小年纪,她为什么要选择自杀这条路呢?这里面确实很蹊跷,所以,恳请同志们一定要好好查一查方文静的死因。"韩国柱很会表演。如果不是同志掌握了他所有底细,还真能让韩国柱唬住。
"韩老师,我们要纠正你的说法,方文静并非自杀,综合各方面的信息,再结合我们调查走访到的情况看,方文静是死于他杀。"
"死于他杀?有什么证据吗?"韩国柱是在试探刘大羽。
"这——要问你韩老师了——我们来就是想请教你啊!"刘大羽微小笑道。
韩国柱也眯着眼睛微笑道:"刘队长,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如果我知道什么的话,方文静出事以后,我就找你们反映了——我作为方文静的老师,有责任协助警方查清方文静的死因。"
"说笑?我们可没有闲工夫跟你闲扯,我问你,方文静是不是你那个美术兴趣班的学生?"
"不错,方文静是美术兴趣班的学生,这——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不是在翠屏山龙尾坡租了三间房子?"
"不错,这,我是在龙尾坡租了房子——这——全校的老师都知道。"
"方文静除了参加了你的美术兴趣班,是不是还单独请你给她辅导过绘画啊?"
"单独请我辅导她绘画?有这个必要吗?你们刚才也说了,方文静参加了美术兴趣班,既然参加的美术兴趣班,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什么辅导了,因为美术兴趣班,就是对学生进行绘画指导。"韩国柱果然思维敏捷,巧舌如簧。这么多年的老师可是不是白干的——老师确实有这方面的优势。吃开口饭的,如果嘴皮子不溜,那还怎么混啊!
"那么,方文静有没有到翠屏山龙尾坡——你的租住屋去过呢?"
"没有,她怎么会到龙尾坡去呢?"
"我们已经到龙尾坡找房东肖鹤亭了解过了,从今年暑假到方文静出事,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面,方文静到龙尾坡——你的租住屋至少有四五次。"
"一定是肖老伯看错了,小老伯年纪大了,一定是他看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