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仍然没有反应。
"静平师傅,清水师傅,你们不要怕,我们是人民警察,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仍然没有回声,但门的那一边已经有动静了,欧阳平和刘大羽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很低的说话声,至于说的是什么,听不清楚。
"练洛丹,你失踪以后,你的母亲兰思梦到公安局报了案,我们是来拯救你的。"
"真是警察。"门的那一边,一个声音道,"静平,警察在叫你的名字。"
紧接着,大家听到了脚步声,很显然,两个女人躲在距离木门比较远的地方。
透过门缝,欧阳平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朝门口走来,她们互相搀扶着...成人字形,走路摇摇晃晃的,显得很吃力,其中一个身影的手上端着一盏罩子灯,灯光非常微弱,灯里面的油已经所剩无几了,灯芯跳动的很厉害,不时还发出"啪...啪"的声音。
门上面有一把铜锁,陈杰用钥匙打开了铜锁。
欧阳平推开木门,一幕惨景映入大家的眼帘: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瘸一拐地,互相扶持着,朝大家走来,欧阳平推开门的时候,两个女人距离大家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微弱的灯光映照着两张令人目不忍视的脸,只能看到脸的一小部分,长而零乱的头发遮挡住了大部分脸。
"韩玲玲,快!"
大家让到一边,韩玲玲跑了过去,当韩玲玲抓住一个女人的手臂的时候,两个女人顺势倒在韩玲玲的怀中。大概是失去了重心,韩玲玲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
刘大羽冲上去扶住了韩玲玲。
两个女人昏过去了。
暗道里面有些潮湿,但没有腐败的气味。两个女人除了头发散乱以外,身上没有一点异味。也许有异味,但被淡淡的清香味掩盖住了。
大家七手八脚,将两个女人抬出密室。
两个女人的身上冰凉冰凉的,大家把她们平放在至真的床上,韩玲玲将一床被褥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无闻道长,请您给两个女人把把脉。"
韩玲玲和柳文彬端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
无闻道长坐在椅子上,捋起一个女人的衣袖,将食指和中指搭在了脉搏处。
照理,同志们应该能认出静平来,因为大家见过静平的照片,但同志们还是没有认出来,因为,两个女人的头发遮挡住了大半个脸...其中一人头发很长,另一个女人的头发比较短。无独有偶,两个女人穿着长长的睡衣,一件红色,一件是紫色。在慧觉住持的铜匣子里面也有几件睡衣。慧觉住持穿睡衣,大概是营造做爱的氛围,寻找做爱时的感觉,至真让静平和清水穿睡衣,恐怕也是想营造一种氛围吧!现在不是流行性感内衣吗?大概是穿了性感内衣以后,更容易产生一些美好的感觉,更容易产生激情,那是一定的。至真的感觉和激情是有了,但对这两个女人而言却是不堪的境遇和难言的耻辱。
"至真,她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进食了?"欧阳平估计两个女人是饿昏过去的。
"她们有...有三顿没有进食了。"至真低声道。
无闻道长的诊断也证实了欧阳平的判断,他给两个女人打过脉、按过腹部以后,道:"两个女人的肚子里面没有什么食物。"
"我们该怎么办?"欧阳平心急如焚。
"欧阳队长,你们不用担心,无极,你弄点热水来。"
"哎。"无极从茶盘里面拿出两个茶杯,从茶几下面拎起热水瓶,倒了两个半杯,然后茶壶里面的水兑进热水里,最后用嘴唇试了试茶杯里面的水。
韩玲玲一一扶起两个女人,将水慢慢灌进她们的口中。
"师傅,我到伙房弄两碗米稀饭来。"无极望着无闻道长说。
"师傅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快去弄两碗米稀饭来,不行,熬米稀饭太费时间,弄点鸡蛋汤来吧!"
无极冲出房间。
无极走后,无闻道长又分别掐了掐两个女人的人中。
两分钟左右的样子,一个女人终于苏醒了,她慢慢睁开眼睛,在睁开眼睛的同时,她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在黑暗的密室里面呆得太久的缘故,女人对外密室外面的光线还不适应。
透过指缝,同志们看到了隐藏在手指后面既惊恐万状,又激动万分的眼睛。大概是看到了韩玲玲身上的制服和头上的帽徽,两行热泪从眼角滚落而下。
韩玲玲用衣袖擦去了女人脸上的眼泪。
"哇!"女人突然大哭起来,一头扑进韩玲的怀中。她的身体在韩玲玲的怀中颤抖着,蠕动着。
另一个女人仍然昏睡着,还没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她的眉弓和颧骨异常的凸出,在整张脸上,同志们能看到骨头的轮廓线。
无闻道长用手背摸了摸女人的额头:"她在发烧。"
欧阳平当机立断:"左向东,立即打电话给急救中心,让他们派救护车,再派两个医生随车过来。"
左向东冲出房间。
韩玲玲用手抚摸着女人的后背。
欧阳平脱下了自己的制服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密室里面会不会还有人?"刘大羽望着欧阳平道,他显得很着急,两个女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情绪里面。现在问话,显然是不妥的。
欧阳平明白刘大羽的意思:"先让她缓一缓。我们先到密室里面去看看。柳文彬,你把照相机带上。"
女人突然停止了哭泣:"底下还有一个人,但已经死了。"
"死了多长时间?"
"刚死没有几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她还活着。"
"你能说话了。"
女人点点头:"你们赶快救他,她几天前就生病了,她有三天没有吃饭了。"
"你叫什么名字?"欧阳平先紧重要的事情问。
"我叫尚文君,我的小名叫小难,她叫静平,练洛丹就是她。"
"你就是清水师傅。"
"你们怎么会知道我的法号?"
"是鸣晨寺的师傅告诉我们的,我们还到你家...东门镇去过。"
"你们见着我爸爸了?"
"见着了。"
"我爸爸现在怎么样?"
"清水师傅,你爸爸很好,他很想念你。"
"我是清水,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慧觉那个老妖尼把我们害惨了,一想到她,一想到她给我取的名字,我就恶心。"
"尚文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我没事,就是饿的慌,腰直不起来,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你们赶快救救她,她烧得很厉害。"
"救护车一会就到。"
尚文君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她的嘴唇已经起皮干裂,静平的嘴唇干裂的更厉害,开裂的地方已经流出鲜血。
韩玲玲将半杯水递到清水的手上,清水一饮而尽。""刚才是你们在底下敲门的吗?"
"是我敲的。"
"你们为什么要敲呢?"
可以这么讲,如果清水不敲门的话,同志们不会这么快就将她们从**里面解救出来。
"我们听到了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我们在下面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我们在下面也能听到脚步声,但脚步声很轻;老畜生已经有两天没有进密室了,在此之前,他每天都要进密室...一天最少一次,联系他深更半夜把我们从鸣晨寺转移到这里,静平估计警察可能正在寻找她的踪迹,要不然,他们不会连夜把我们转移到这里来。是静平让我敲的...她让我敲几下试试看。"
很显然,静平是一个非常机敏和聪明的女人。
"我们在藏经堂的一间禅房里面发现了密室的入口,你们俩曾经住过的那间禅房里面也有一个入口。"
"这...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是在西禅院那间禅房里面出事的;静平还猜出你们正在寻觅我们的踪迹。"
"你们身处密室,是怎么知道上面的情况的呢?"
"我们俩听到了铁锤砸石头的声音...位置大概在藏经堂的下面,止水平时和我走的最近,她突然离开了鸣晨寺...她可能遭遇到了和我一样的事情;我们还看到老畜生在密室的暗道里面忙了大半夜。"
"他在忙什么?"
"他在搬石头,他在用筐运土。"
"石头和土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石头和土原来就有。我进入以后不久就发现两个入口码放着一些石头,堆着一些土。"
欧阳平和刘大羽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石块和土是事先就准备好了的。那些石块和土是专门用来封堵入口的。
"既然至真和慧觉能把清水和静平转移到紫云观,为什么还要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严建华道。
"可能是我们已经盯上了藏经堂和静幽院,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吧!"柳文彬道。
"慧觉把静平的日记交给我们以后,我们曾经离开过鸣晨寺一天多的时间。"刘大羽道。
"慧觉把静平的日记交给我们,其主要目的可能是把我们引下山,她做梦多没有想到我们很快就杀了一个回马枪。"陈杰道,"我们回到鸣晨寺以后,他们想把清水和静平转移到紫云观,但没有机会...因为我们已经回到了鸣晨寺。"陈杰道。
"我同意陈副队的分析。"韩玲玲道。"很可能是在我们发现密室入口的时候,他们才铤而走险,将清水和静平转移到紫云观,这一段时间,我们都聚集在藏经堂,当时,我们还没有开始监视静幽院,他们可能就是利用这个空挡将清水和静平转移到紫云观的。"
"不错,你们弄出动静以后,他们才把我们转移到紫云观。虽然我们的眼睛被蒙住了,但我们能感觉到两个人...把我们带出密室的人应该是两个,另一个人走路很轻,一句话都不说,她应该是慧觉住持...她怕我们听出来是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