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才开了一条小缝,就有两颗丹药飞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朝门外飞去。最终被预先设下的灵障拦住了,只好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地转着圈。
秦悦没管它们,而是顺手把法诀打完。丹炉缓缓启开,里面剩下的丹药却一动不动。
秦悦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剩下的丹药竟然只是元品而已。她满心以为会有一整炉的仙品灵丹,结果只出了两颗!
走到门边,把那两颗会飞的仙品抓了下来,郁闷地收进了装丹药的小瓶子。两颗仙品在瓶子里闹腾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秦悦继续开炉生火,准备炼制第三炉乾延丹。
所谓熟能生巧,这次炼丹就娴熟了许多。夕阳的余晖从门窗照了进来,映着千莲幽火温暖的火光,秦悦不禁想到:“千莲幽火,这个火种是华殊的东西……看来我不仅毁了他一件道器,还拿了他一个灵宝,甚好甚好。”
所谓时过境迁,世事多变,当初秦悦困在元道钟时,本打算将千莲幽火还给华殊,奈何后者非要等她坐化之后再来自取。可叹秦悦后来带着他的灵火逃之夭夭,如今业已安然脱险,怕是再也没有归还之心了。
第三炉乾延丹很快就顺顺利利地炼制好了。这一炉共出了四个仙品,相比第二炉已是成倍的进步。秦悦把它们和刚才那两个放在一起,安慰自己:“聊胜于无。”
过去借用千莲幽火炼制凝元丹,可以炼出一整炉的仙品,只是因为凝元丹的炼制手印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如今换做乾延丹这种高阶丹药,得成仙品的概率自然降为区区两三成。
秦悦仔细一想也能明白其中缘由,只是暂且不能接受这么大的落差罢了。
虽然乾延丹都炼制完了,但秦悦还不打算立刻给灵均送去。她想购置一些隐身符,以后出入山门就心安了许多,不用提心吊胆地避着华殊。
去木摇宗内部的坊市逛了逛,众人纷纷上前贺她化神之喜。还有人直言不讳地问她:“前辈想要什么贺仪?”
秦悦颇有一种“众望所归”的错觉,尴尬地笑了笑,一脸诚恳:“呃,隐身符。”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人群后面终于挤上来一个男修,挪到秦悦面前拜了拜:“晚辈前不久刚好画了几张传讯符,前辈若不嫌弃……拿些丹药来换,可好?”
他此言一出,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有人调侃道:“方才还说是给前辈的贺仪,你竟要前辈用丹药来换。”
男修顿时面红耳赤:“久闻……久闻前辈炼丹圣手之名,素日无缘得见。今逢天赐良机,晚辈,晚辈只是想讨教一二。”
其实这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说辞。他遇瓶颈久矣,想借秦悦的丹药寻求突破,这才出此下策。
“以物易物,有何不可?”秦悦对众人笑道,“我也不用你们奉上贺仪,你们安心修炼就好。”
她当年结婴大典不知收了多少贺礼,但真正欢喜的却少之又少。与其如此,还不如不收,免得平白欠一个人情。
那男修拿出一叠符箓:“前辈请看,这儿有十张可以隐身半日的,三张隐身一日的,一张隐身两日的。前辈要多少?”
秦悦摸了摸下巴:“还有可供隐匿更多天数的吗?”
“晚辈不才……”男修嗫嚅道,“隐身的天数越多,符箓就越为难画。晚辈的画符之术,只堪于此……”
秦悦点了点头:“无妨。”
“以前辈如今修为,这世上又有几人能伤到前辈?”男修不解,“前辈把气息掩去便可不为人知,何须购置隐身符?”
“我敛去气息只能瞒住同阶同境界之人,化中化后的修士还是可以察觉的。”秦悦笑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仙之事,又何尝有什么尽头?”
就好比她从前觉得元品难得一见,甚至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可用如今的眼光来看,元品之物竟已司空见惯、稀松平常。
“前辈说的是。”男修把手上的符箓递给秦悦。
秦悦拿出一排丹药瓶子:“你挑吧,许你拿三瓶走。”
这些丹药的品阶有高有低,品类各不相同,都是她以前炼制的,如今化神了自然用不上了。秦悦打算把这些丹药分成两份,一半送给木摇宗,一半带回师门,留着以后给新弟子当见面礼。
男修细细挑了许久,最后拿了三瓶收入袖中,又拜了一拜:“多谢前辈慷慨宽宏。”
秦悦随口问了句:“画隐身符可有什么诀窍?”
男修拿出一枚玉简:“一应方法都在上面写了。前辈想自己做一些隐身符?”
“然也。”秦悦道。她心想,五道之中,唯有符箓知之甚少,不如趁此机会研习一番。
带着玉简走回了洞府,秦悦拿出了一摞青玄纸,细细研究了起来。
这些青玄纸都是她当初炼制本命法宝剩下的,亦是画符的必备之物。秦悦照着玉简里的描述,在纸上画出奇形怪状的纹路,加以灵力疏导。
结果画一张废一张。秦悦把那个男修给她的隐身符拿出来对比,根本看不出任何差异。符箓上的线条几乎一模一样,可人家画的就是能用的灵符,她画出来的就是废纸一张。
秦悦偏不信这个邪,干脆开始了不眠不休地练习,心境已从最开始的一时好奇转为了锲而不舍。大半个月后,身边所有的青玄纸都被她画毁了,仍旧没有一张可用的符箓出现。唯一的收获就是于符箓一道的画技纯熟了许多,如今闭着眼睛也能把隐身符的图案画出来。
“以前又不是没有画过符箓,为什么这次不行了……”
见手上还握着画笔,秦悦想顺便把本命法宝补一补。画卷上面缺了座山,虽然用起来没什么差别,但看上去终究不太美观。
秦悦对着画卷比划了许久,终于敲定了山的形状、高度,还有山上的风景。落笔之时,仿若成竹在胸,笔随意动,念由心生,一座山洋洋洒洒地画了好几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