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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开枪了,但是……

  没有人知道克里斯蒂娜此刻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也没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悲伤和纠结,这一切,她只能独自承受。

  她无法向任何人诉,也几乎不能请求任何人的帮助,她只能把自己藏在神秘主义的外壳之下,一步步按照自己的步调向终行进。

  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久,此前,她一直在按照书本上的记载,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在行动,她忍了很久,没有刻意做出改变命运的举动,可是到了这关键的一刻,她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

  她坚信,只要她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那么历史就将会被彻底改变。命运的纺线将彻底纠结在一起,再也看不出有序的痕迹。

  现在她需要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自己的内心。

  ……

  卡佩旗舰上,解开了束缚的特丽莎冲进了指挥舱,然后愤怒地站到了司南佩的面前:“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认为你是不同的,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和陛下他们一样,瞒着我抛弃了市民!”

  指挥舱里目前也只有司南佩这个闲人了,其他人几乎都出了舱,提着武器亲自参战去了,然后把一部分的指挥责任草率的交给了司南佩——做出这样举动的原因,也是因为现在的卡佩船队中,根本就没有海军人才!唯一显得比较靠谱的就是司南佩这个异邦人了……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无计可施的司南佩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殿下,很抱歉,但这是不得不做的壮士断腕之举,如果不这样做,我们都得完蛋。”此刻,司南佩正在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猛然被特丽莎挡住了视线,他便下意识地晃动镜头,想要绕过特丽莎。

  特丽莎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现在并不是可以打闹的时候,司南佩只想暂时安抚住特丽莎:“等这场仗打完,我可以给您解释上三天三夜,但现在不行……”

  特丽莎不依不饶,晃了晃他的衣袖:“司……”

  她还想质问什么,可是她这一晃,却让司南佩的镜头中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虽然离的很近,镜头里的画面并不清楚,可是他仍旧认了出来,镜头中出现的女性,是穿着白袍的克里斯蒂娜!她手中的武器,是后膛燧发枪!

  “这……特丽莎,别闹了!”

  “司,你必须……”

  “陛下他有危险!”司南佩忍不住大吼了起来,“那个克里斯蒂娜,准备狙击陛下!可恶,怎么从来没有人对我过,克里斯蒂娜竟然会持有那样的武器……”

  特丽莎短暂的愣了愣神,便拔腿向外跑去。

  司南佩抓紧跟了上去,他可不想特丽莎也出什么事!

  但就在两人跑出舱室的一瞬间,克里斯蒂娜手中的枪,终究还是响了。

  子弹从枪膛之中激射而出,飞向了甲板上的国王亨利……

  国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在子弹向他飞来之时,他竟然预感到了什么,向左面躲去,可是还是忘了一步,子弹射入了他的右胸。

  “父亲!”特丽莎撕心裂肺的大喊,整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自然也包括王储于格。

  但于格并没有半分的失态,他咬着牙,拔出剑来,砍断了身旁的一个木质护栏,然后愤怒的大吼:“所有人,坚守岗位,继续向南突击!敢扰乱军心的,杀无赦!”

  所有人都可以心乱,所有人都可以悲伤,但唯独他不可以。国王倒下之后,他便是统帅。

  特丽莎把他的生父抱在了怀里,眼泪喷薄而出:“父亲,你怎么样了?你可一定不要死啊……”

  国王猛地咳出了一口鲜血,右胸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其中流出的鲜血不仅染红了国王的全身,也染红了特丽莎的衣衫……但是,国王还有仍旧还有气。

  “克莱芒神父呢!克莱芒神父他在哪里!”特丽莎着急的呼喊。

  “他……他在另外的船上……”有士兵大着胆子回应。

  特丽莎听到这句话,泪水更加汹涌地划过她的脸颊,就像是形成了两道河流……摸着父亲的脸,她忍不住轻声呢喃:“为什么!母亲她这么早就离我而去,难道你也这么薄情吗!又想把我嫁出去,又想抛下我不管……”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些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

  司南佩倒还算冷静,眼尖的他发现了落到甲板上的弹头——只要弹头没留在体内,那么一切都还好!

  “特丽莎,别激动,陛下他不定还有救——只要你别这么牵动他的情绪!”司南佩蹲到国王的面前,“陛下你先什么也别管,也不要话——但也别睡过去,记着,千万别睡过去!”

  “你们几个,帮我把陛下抬到船舱里!你,看起来腿长的那个,赶快去请克莱芒神父!特丽莎,你去拿酒精和纱布!放心,没事的……”司南佩极力安慰特丽莎,“你还不相信我的知识吗?”

  话虽这样,司南佩心里也是没底的很,毕竟这个时代没有抗生素,要是感染了,那可是要了血命!他听,教廷的治疗术,对感染也并不好用……

  现在,在克莱芒神父到来之前,只能祈祷了。至于心头的疑惑,也只能留在日后再去解决了……

  ……

  子弹射出之后,克里斯蒂娜瘫倒在脚下的木板上,默然半晌,然后大笑起来:“我,我终究是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啊,和那些该死的革命者一个样,一个样!!!神啊,你总是这么爱捉弄人……罢了,我原本就是该下地狱的罪人,该受永劫的渣滓……”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开始变得湿润,眼泪从眸子中开始渗出,一会之后,便已是泪如雨下。

  她抱着自己的步枪,完全沉浸在了悲伤之中,对外界的变化丝毫未觉,双方激烈的交战,她则在战场的中央哀泣,一直到不知是哪一方的船只,将她撞进了水里。

  不过还好,在她呛了几口水之后,终究是被人救了上来,被加勒多尼亚人给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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