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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夫妇轻笑一下,“我叫杨舒洁,刚从郊区妇幼保健院区划调整过来,在办公室负责文秘工作,我们都是一个系统的,以后有事多联系。”边说边接过武效军手中的材料,低头微皱眉头从前到头瞄了一眼。
也就是在年初,为适应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需要,市委市政府按照“便于管理,分散整合,以城带乡”的基本原则,将区划进行了调整,把原来在河东区地盘上郊区的企事业单位和都市村庄全部整合到河东区,把郊区的望山乡划归河东区,郊区的北岭镇和河东区的河东乡划归老城区,郊区的其余乡镇仍保留在郊区,并将郊区更名为平万区。
由于区划的调整,望山乡卫生院和平浦医院交由河东区卫生局直接管理,原属于郊区妇幼保健院的杨舒洁与她的同事柯文哲等七人一同被分流到河东区妇幼保健院。杨舒洁因平时爱好写一些信息,也在《平西日报》和《平西晚报》等地方媒体上发表一些稿件,便被抽调到区卫生局办公室负责文秘工作。
武效军虽听医院书记孙明月在党员会上传达过区划调整的信息,由于和本身关系不大,并没有放在心上,对具体的情况了解不多。
杨舒洁这么一说,武效军好像明白了什么,随口说道,“杨姐,在写作方面你可是专家和前辈,以后有啥不清楚的地方,还少不了麻烦你,要多多指教啊!”
杨舒洁对武效军奉承自己的话很惬意,轻轻抬起头,不屑地看着武效军说,“没关系,我非常喜欢写东西的人,有啥不明白的地方只管说,一定会毫不保留地告诉你的。说实在的,现在咱们卫生系统最缺的就是能写的人,报上来的材料大多数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废纸,一点也用不上,我看都懒得看,害得我整天没日没夜搜肠刮肚的替他们爬格子,郁闷死了。我粗略地看了一下你写的这份活动小结,虽然有一定的文字功底,具有一定的写作能力,但文路欠缺不少,格式不规范,重点不突出,表述不准确,对我撰写全局活动开展情况没有多大参考和引用意义。就先放这吧!”
武效军觉得这位杨舒洁大文秘太高傲了,说话干脆直接露骨一点也不留情面,好像一点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无论好歹,这也是自己伏案埋头一两个小时的辛苦写出来,经过乔院长和林霞主任审核把关通过的,到了这个女人手里竟然得到如此低劣评价,变得一文不值的废纸。
武效军暗骂道,尼玛的算个毛啊,不就是局里的一个的小卒子吗,有啥了不起的,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了,太不尊重人了,等有朝一日指不定老子还能把你赶下岗在一边呆着去。
武效军心想只要你她妈的不给扔出来,管你用不用,我就算是交了差,和你这种衙门内的小鬼计较没意思也不好玩,我还有正事呢。于是故作很虔诚地说,“杨姐指教的很到位,帮我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受益匪浅,受益匪浅!感觉相见恨晚,相见恨晚,要是早日请教杨姐,材料质量肯定要比现在高。”
杨舒洁轻轻一笑道,“我仅是粗略地一看,给你提点小建议而已。”
武效军心说,你要是仔细一看,还不得立马给我扔出去啊,虽说我的文章质量不高,你也没必要这样贬低吧,多少也应该给点鼓励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嘿嘿一笑,“今天杨姐时间有限,以后杨姐可要看仔细点哦!”
“那是一定的!”杨舒洁毫不客气地说。
武效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杨姐,乔院长说原定的交流会时间推迟了,什么时候进行啊?”
杨舒洁故意卖个关子说,“这个吗?也不好说,现在领导特别忙,大概可能要到月底吧,你们医院是谁上台发言啊?”
“院领导非让我发言,我都不知说些啥,可上不了这么大的台面,想起这事心里就发怵,腿肚子直打颤,请杨姐给我支支招,怎样才能上台发挥好,心不慌,不怯场?”
杨舒洁看武效军把自己当做水平较高的老师,一副虔诚的神态请教自己,心里美滋滋的很得意,像老师和小学生讲课一样,一字一板地说,“没你想想的那么严重,一点也不复杂,关键要提前要把稿子准备好,将你们医院的做法和成效讲清楚,到时候照着念就行了。其实这种活动只是形式而已,一般台下没人听你说些什么,保持好心态就能顺利过关。”
“谢谢杨姐指点,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做。”
武效军从里间出来,见外面那个小伙子还在低头看报纸,忽又觉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像是来办事的,貌似是个司机,和陆局长一起到医院里去过。
甭管他是谁,既然来了,上前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或许以后见面好说话,于是走到小伙近前说,“这位大哥看报纸呢,我是医院的武效军来送份材料,请问你贵姓啊?”
小伙把手中的报纸合上往旁边一推,抬头看着武效军笑道,“武效军,去年到医院去的。我叫宫木林,十年前部队上专业就一直在局里工作,说起来也是局里的老人了,你可是咱们卫生系统的名人,早就认识你啦,医院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局里人一般很少到那里去,即使去了也是和你们领导见个面就离开了,咱俩没有直接见过面,你对我还不认识。”
武效军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宫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能是啥名人啊!就咱这小医生娃子,想当名人也没条件和机会不是。刚才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到局里办事的,原来你是老卫生啊。”
“你到卫生系统时间虽短,但你们几个在河堤上挖坑的事可为咱卫生系统露了脸,局领导大会小会经常提,全系统干部职工没有不知道武效军这个名字的,你说不是名人是啥啊,我说的没错吧!”
“宫哥,这个根本不值得一提,再说我不差点惹祸给咱们系统丢脸不是,让别的单位为难不是。”
“你不是没惹祸吗,把全系统给救了吗,其他单位难看不是他们自找的吗,谁让他们没有大局意识,行动迟缓,敷衍塞责了啊!”
武效军轻笑一下没再接宫木林的话往下说。
宫木林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杨舒洁接你的材料了吗,看了吗?”
“接了也看了。”
“她说什么没有?”
“说了,说我们的材料文路欠缺不少,格式不规范,重点不突出,表述不准确,没有多大参考和引用意义,让我放下了。”
“她是故意在别人面前抬高自己而已。她这人就这德行,好像她就是万事通的写作高手,别人都是狗屁不通水平低下的新手,谁来报材料都要给人家批讲一番,显得她多能似的,其实她才是水平最低的,除了照抄照搬下面二级机构报上来的东西,不会归纳和提炼,没有自己的真材实料,写的东西不知被领导扔出来重写多少遍。”
武效军不明白宫木林说话的意思,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呵呵笑道,“宫哥,不会吧,我觉得杨姐这人挺不错的,态度很诚恳,待人也谦和,不但讲的头头是道,而且句句在理,点中要害和关键,很不错的哎!”
宫木林说的确实没错,杨舒洁就是这么一种人,与人相处貌合神离两面三刀,爱在领导面前吹嘘自己,打别人的小报告,干工作十分拖三拉四漂浮不实。虽然到局里时间不长,和局里的同事搞的关系有些紧张,大家像防贼似的防着她,自然在别人面前没谁会说的好话。
宫木林神秘兮兮地说,“你这是对她的表面印象,要是和她接触打交道多了,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小宫,还有几个单位的活动小结没报上来,你抓紧时间打电话催一下,我急着写局里材料上报呢!”
两人悄声说话间,杨舒洁从里间大嗓门吆喝宫木林,向他发号施令了。
“嗯,我知道了,这就打电话催他们。”
宫木林大声应承着,又压低声音和武效军说,“她自己的事不去催,还指使别人,唯恐别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打电话了。”
“那成,你忙吧!我走了。”
“以后,多到局里坐坐。”
武效军从局办公室出来,不由得心里暗自好笑,人家都说机关衙门是个是非之地,明争暗斗勾心斗角非常严重,一个小小的局机关人与人之间关系就这么紧张,果不其然啊!
你们这帮拿着公家的钱,不干公家的事,吃饱没事找事的家伙,爱怎么斗就怎么斗,爱怎么拆台就怎么拆台,关小爷个屁毛,懒得想你们这些龌龊事。
武效军忽又觉得自己在幸灾乐祸看别人笑话,和五十步笑百步没有区别,自己所在的科室不也是人与人之间关系十分紧张,自己不也是一直被人看不起,一直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吗。天下大环境使然,何来的清静之地。
反正事已办完交了差,还是脚底下抹油撤吧!
于是武效军抬起头顺着走廊向前走,刚到楼梯口处正要下楼,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武效军,你来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