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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玲燕一时无语,一步错,步步错,左右不是,干啥都不对,心里很是郁闷。
暗道——
刘主任让去看手术室自己去了,王主任心里不愤了。
自己一时心情不好把给病人备皮忘了,被王主任抓个正着,她把对刘主任的不满全撒到自己身上来了。
要知今天这样倒霉,晚上就不该图快活和效军瞎折腾,效军啊,你可害死我了!
后悔已不顶用,还得该干啥干啥。
等白玲燕给病人备完皮,病人进手术室的时间就到了。
这台要做的手术是子宫内膜肌瘤摘除术,王莉芬和刘桂兰两位主任从来没做过,没有那个技术能力和水平,根本做不了,潘月雅也只能看些普通病而已。
以前偶尔遇到大一些手术,均是从平西医学院附属医院妇产科请专家来做,这次也不例外。
附属医院过来的主刀医生是妇科副主任医师梁向晖,自然的王莉芬当一助、刘桂兰当二助,潘月雅只能靠边站,连当上手术台当助手的机会都没有。
白玲燕自参加工作以来,科室也就做过四五台较大一点的手术,这种手术根本没有做过,虽不能上手术台,观摩一下也会有不少的收获,机会难得岂能错过,她卯足了劲要进手术室。然而,王主任却让她在科室值班,说什么科室不能唱空城计没有人,毫无让她观摩的意思。
白玲燕心里虽然不爽,不忍错过这次机会,主动向王主任争取一下,于是深吸一口气,壮了一下胆说,“主任,咱们遇到一台手术也不容易,你看能不能也让我到手术室观摩一下,增加点感性认识?”
熟料,王主任把眼一瞪,气呼呼地说,“你?这种手术看也白看,以后你也没机会和能力去做,把门看好守住摊就行了。”连看都没正眼看白玲燕便阴沉着脸去手术室了,好像欠她一万块钱似的。
白玲燕吃了一顿闭门羹,很是失落,自尊心受到严重挫伤,心灵上受到沉重打击,忽觉自己在科室就是可有可无之人,没谁把自己放在眼里,气的差点哭出声来。
白玲燕轻轻把门关上,无心做任何事,独自一人趴到办公桌上,感到头晕眼花,四肢酸软无力,无助地抽泣一阵,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被外面走廊上噪杂的脚步声惊醒,刚要起身开门看个究竟,门被推开了。
王莉芬主任、附院妇科副主任梁向晖和刘主任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似乎手术进行的特别顺利。
王主任看了一眼白玲燕,不紧不慢地说,“你到外面一会儿,我们商量个事。”
白玲燕明白,她们在谈给梁向晖医生的手术费,或者说是劳务费。
梁向晖医生来医院做手术不是经过附院批准,这是走穴挣外快,依照汉夏医师法,属违法滴,自然不愿意让外人知道。
白玲燕知趣地走了出来,随手将房门关上。
现在刚过十一点,还不到下班的时候,白玲燕不知她们会在科室多长时间,站在走廊上蛮尴尬的,见口腔科的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
值班的医师是刘群益,这时也没啥病人,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埋头看书,由于他和武效军是一级同乡关系,彼此比较熟悉,说话也随便自然。
“刘医生,看书呢?”白玲燕小声问道。
刘群益慢慢抬起头,见是白玲燕,轻笑道,“一上午就来了一个病人,很无聊,随便翻书看看,你怎么过来了?”
“科主任和附院大夫在科里说事,把我赶出来了,没地去,到你这消磨时间来了。”
“原来是这啊,做吧!”
白玲燕没有客气,在刘群益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在科室里还适应吧?”
“就那样,说不上适应不适应,整天无所事事混日子,感觉特没意思。”
“你才刚开始,我已经没意思快四年了。说句不该说的话,你真不该到这来,凭你的学历,随便到哪家社会医院都比这强。在这要地位没地位,想学技术学本领没病材,除了卖时间混工资一无所获,一点也看不到希望和前途。哪怕我是一个大专生,也要像孙小龙、党顺幡那样,拼了命的去考研、读研,彻底换个工作环境。”
“我也有同感,但已经到了这儿,身处这种不良的环境,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改变,只有跟着混,打发时间呗。”
“哎,对了,有件事不知你听说没有?最近集团公司已经完成人员下岗分流方案,不久就会下发落实。”
“真的假的,我可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应该是真的,现在公司里传的比较多。再说了,国有企业改革改制的政策党的十五大时就已经明确,外地不少大型企业已完成改制,首当其中的是剥离辅助性三产业,大量的工人下了岗。到时候不知咱们医院还能不能存在?前景堪忧啊!”
“咱们公司野外作业项目比较多,具有自身的特殊性,不会有哪家社会医院派部分医护人员随着施工队四处迁徙跑,应该不会轻易把医院给剥离或取消!”
“很难说!”
这时,王莉芬主任在走廊上说着送梁向晖的话,白玲燕不敢再继续和刘群益闲聊,起身走了出来,又回到科室。
过了不大一会儿,潘丽雅走了进来,得意地说,“小白,今天这个手术你不到手术室去看真可惜,梁主任真不一般,我参加了三年工作,第一次见到做这么漂亮的手术,让我看三月书都学不来。”
白玲燕明白潘丽雅是故意奚落自己说风凉话,暗道,“你嘚瑟个啥,不就是王主任没让我进去参观吗,不就是比我早来几年,有啥了不起的。”嘴张了几张没有接她的话。
王莉芬主任、刘桂兰主任送走梁主任后,一前一后回到科室,王主任看着白玲燕,脸刷的又沉了下来,“小白,不是我说你,你咋没有一点眼色啊,年轻小姑娘咋不勤快一下干点活啊,你看这办公桌上书啊,处方啊,检查单啊放的乱七八糟,一上午就不知道整理收拾一下。还有,里间的检查床、消毒柜也没有擦一擦,废物桶里的垃圾也没有倒,梁主任见了提了不少意见,这人都被你给丢大发了。真不知你在这里能干点啥,我都不知说你啥好。”
白玲燕一上班被王主任训了一顿,啥心情也没有只顾闷头睡了,里间的卫生没有收拾,还真无话可说,谁叫自己碰到枪口上了呢。
王主任桌子上面的东西没收拾真不是白玲燕的问题。
以前,白玲燕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科室,整理办公桌,打扫卫生,清理垃圾,把这一切都做完了,她们几个才来上班。
有一次,这个变态的王主任发现白玲燕把她桌子上放的东西给收拾到别处,一时没找到,气的把白玲燕痛斥一顿,很下不来台。
从那之后,白玲燕也不敢动王主任的东西了。
今天,王主任觉得在梁主任面前丢了面子,一来是显得自己没水平,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二来显示自己管理不到位,颜面上很挂不住,反来拿白玲燕出气了。
一上班被当头棒喝,手术也不让参观,让自己寸步不离的看房子,白玲燕心情郁闷劲还没消失,又不明不白的挨这份训,实在不愿再忍受下去,没好气地说,“别人办公桌上都收拾的干净利落,只有你的最乱,这能怪我吗。你是科室主任,你不让别人碰你的东西,我敢吗。”
“呦呵,自己不知做事,还不认错,我说你几句还不服气,看看你是啥态度。”王主任十分生气地说。
“啥态度,我就这态度,自己的责任不要往别人身上推,拿别人撒气。”白玲燕反呛一句。
“还反了你啊,要知道在这个科室我是主任,除非你离开这个科室,否则必须得服从我的安排,接受我对你的批评和教育,更由不得你这个小丫头胡来!”
“胡来!你说谁胡来?我哪一点胡来了,我在科室做了什么坏事了,当领导的说话有点水平行不,有点素质行吗!”
“你你你,你这个小丫头竟然说我没素质,真是气死我了。行,你厉害,我管不了你,我把你交给医院总可以吗!”
刘桂兰起初对白玲燕敢于顶撞王莉芬感到欣喜,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王莉芬确实做的有点过分,无论如何你不能当着大家的面痛斥白玲燕。
毕竟人家还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小姑娘,挺文静老实的,手脚勤快,让干啥干啥也不计较什么,何况她并没有犯什么大错,你这么对待她,她心里肯定很委屈不舒服,她顶撞你是实在无法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你自己觉得丢失颜面,纯属自找的。
慢慢的见两人越吵越凶,照此下去,肯定对白玲燕不利,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赶忙插言道,“小白,王主任指出你的错误,批评你,教育你,是为你好,少说几句,少说几句。”
王莉芬见刘桂兰开口劝说白玲燕,更是来了劲,“刘主任,这里没你的事,你不要说她,她想说什么就让她随便说,她这个人太没大没小不懂规矩了,科室容不下她,我更容不下她,我这就去找院长,把她赶快调整走,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