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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占水立即把电话打到区卫生局办公室,接电话的是办公室工作人员林云生。,
“小林啊,我是乔占水,向你了解一下,今天下午陆书记因大堤挖沟的事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市领导在区领导面前表扬了卫生部门的同志,陆书记高兴了一上午,下午还哼着小曲,没什么火可发啊。林云生有些纳闷,迟疑了一下,“乔主任,我一直和陆书记在一起,不知他为啥冲你们发火。”
“他对医院很有意见,是不是医院新来的三个人在陆书记面前说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陆书记昨天见你们医院仅有三个新来的年轻人在大堤上干活,连个带队的人都没有,当时很生气,让我给你们打电话再调人。后来武效军坚决不让,说他们保证能提前完成任务。他们不但说到而且做到了,今天上午王副市长现场表扬了他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好,我知道了。”乔占水随即放下电话。
乔占水把肖志业叫到办公室,心平气和地问道,“老肖,这几天你怎么没有去大堤啊?”
肖志业满不在乎地说,“谁说我没上大堤,天天在大堤上和他们一起刨土,再三天就完了。”
“是吗?老肖!他们三人表现怎样?”
“真的,那三个人干活确实很卖力,就是有浮躁偷懒,干的时间没有歇得多,进度是慢。”
“老肖啊!看来这几天你根本就没有去。实话告诉你吧,局领导天天都在那盯着,他们三人干的既快又漂亮,任务明天就要完成。医院把任务全交给他们三个新来之人,还没人带队,局领导对医院很不满,刚才陆书记冲孙书记发了一通大火。符院长正在生气,你还是老老实实向他说明一下情况吧。”
肖志业看武效军和路建民干活很卖力,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心里有了底,便以去大堤为名在家偷懒。
听乔主任这么一说,顿时脑门渗汗,脸色刷白。
乔占水简要向符德艺院长汇报了从局里了解的情况,然后把肖志业带到院长办公室。
符德艺院长眼里最容不得说谎话,不遵守医院规定的人。没等肖志业把话说完,早已气得脸发青,拍着桌子怒道,“医院让你干啥去了,你又干啥去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知道给医院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么?立马回去写一份深刻检查,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除。”
符德艺训斥完肖志业,告诉乔占水,“通知财务科时万祥科长,按照陆书记的要求,务必把武效军和路建民平安送到家。”
白玲燕在家做好晚饭,默默等候武效军回来。七半都过了,还不见武效军回来,心里很着急,满脑子想的是他会不会出事,越发紧张起来。
武效军满脸酒气的突然出现,无缘无故的忽然喝起酒来,这么晚才回家,白玲燕很感意外,急切地问道,“你上哪儿喝酒去了,把我担心死了。”
武效军一屁股坐到床上,笑咪咪地看着白玲燕说,“老婆,酒是龟孙,谁喝谁晕,睡了一下午,酒劲还没彻底过去,嗓子干的冒火,快给我弄杯水滋味润滋润。”
白玲燕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桌子上,哭丧着脸说,“你知道会晕还喝那么多,和谁在一起喝的。大冷的天,要是迷迷糊糊的倒在马路边地上睡着,冻死也没人知道。”
武效军嘿嘿笑道,“说话别恁刻薄吗,我要是冻死了你不就成小寡妇啦。”
“去你的,别嬉皮笑脸,到底是咋回事?”
“今天我们不但见到副市长,还受到他的表扬,把卫生局的陆书记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于是在群英大酒店请我们吃了一顿大餐。从来没在高级饭店吃过饭,那个香啊,啧啧…”武效军得意洋洋地砸吧着嘴。
“瞧你那出息,要是见了省长你还不得三天不睡觉。真能耐,还知道摸回来。”
“老婆的担心多余,既不是走着回来,也不是坐公交车中巴车回来的,是被救护车送回来的。”
白玲燕一愣,惊愕道,“救护车送你?到底喝了多少,出了什么事?”
嘿嘿嘿……
“和你开个玩笑,是坐我们医院的救护车回来。”
“你不知道我胆小,心里很脆弱,还一惊一乍,我可受不了。饭菜刚热过,赶快吃了,早睡觉醒酒。”
“中午只顾喝酒,根本没吃什么东西,我要好好填填可怜的皮囊。”
三人刚到医院就因大堤之事受到区委区政府的通报表彰,武效军心里最清楚,是常务副市长王灿明认出了自己,依然记着五年前那次邂逅的事,他几句话便把自己抬了出来。刚上班就收获这么大的荣誉,这次民工算没白当,力没白出,表面虽然很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
肖志业因自己工作疏忽在全院干部职工大会上做检讨,还被罚了一个月的奖金,难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符德艺院长属典型传统事业型知识分子,对社交丝毫没有兴趣,、,对官场上热衷做表面文章那一套特别看不惯。这件事并没有让他对三人增添好感,反认为武效军心机太重,好大喜功,爱出风头,急于在上级面前表现自己,乘机扩大影响。性格浮漂,不安分不踏实的人怎能干好医疗工作,必须磨磨他们的性格,杀杀他们的傲气。
很快就春节就要到了,不少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家过年。
白玲燕正式到油建医院上班,转眼已有四个多月。除了国庆节时去了次爸爸白懿佳那里,家里从来没回去。既没有家人来看她,也没人向她打个电话,问声冷暖,如同被抛进遗忘的角落,无人问津。想起这些心里特别忧伤和失望。突然接到二姐白玲婉的电话,久久不能平静。
白玲燕激动地和武效军说,“我二姐春节要结婚了,遵从我妈之意违心嫁给一个无学历无工作无父母的农村人,二姐太不幸,很替她伤心。遇到蛮不讲理的妈,过年我不会回去,不参加我二姐的婚礼。”
武效军严肃地说,“我不赞成这种想法,你妈毕竟是你妈,家人毕竟是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过去的事让它过去,决不能再计较。春节一定回去参加你二姐的婚礼。因为我的原因,你和家人的关系闹的这么僵,他们心里也难受,也痛苦。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大家都已冷静,或许她们早将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不愉快事淡忘。趁此机会,低头认个错,缓和一下与他们之间矛盾没啥大不了的。”
“我偏不回去,没啥错干嘛要向她们低头,看她们能咋着!”
“不能再固执下去,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一天不打开心结,大家心里都一直不安。多大事啊,何必较真,相互伤害,咋就不能哈哈一笑忘掉过去呢。”
“你说的轻松,我命差都没搭进去,一辈子都忘不了。效军,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现在肯定不会让你和我回家过年。二姐对你一直很好,她一辈子这么大的事,你不参加对不起她,她也会很失望。你要给她准备一份结婚用品,高高兴兴地参加她的婚礼,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嗨,我真不想再见她们!”
“不是想不想见的问题,是必须面对的问题。你家人知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上班的事?”
“国庆节时和我爸说过,昨天电话中也告诉了我二姐。”
“你二姐反应如何?”
“她很高兴,没说什么。”
“这不就结了。”
“我最怕她们再提以前的伤心事,她们会不会说我?”
“以我对你家人的了解,只要你能回去,她们肯定开心,你不提往事,她们肯定不会再说。”
“照你这么说,我还是回去吧。你准备什么时间走,啥时候回来?”
“最迟腊月二十八,再晚恐怕上不去车,初六回来。”
“没几天啦,也该提前准备准备啦!”
“回趟家很正常,没啥可准备的。”
“总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多少也得给你爹你娘买东西,让老人家高兴高兴,省的别人说我不知道照顾你,让你没面子。”
“你想的还不少,其实我爹娘现在念叨的不是这些,希望早能够见到我。”
正如武效军所预料的那样,过了腊月十五,武平顺就开始天天和效军娘念叨,“效军这孩子恁长时间也不来封信,不向效亮家打个电话,到底回不回来过年?”
武效亮经常外出做生意,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为便于和家里人联系,十一月初安了部电话。成为全村第一家有电话的家庭。却给家里人带来不少麻烦,大部分在外地的村里人都往他家里打电话,害的媳妇天天到别人家里叫人接听。
“效军刚打电话不到十天,说他已经正式上班,你也不能恁心急啊!”
“我整天心里烦,只想逮着那小子痛痛快快地打他一顿。”
“孩子大了总要出去做事,总不能整天守在咱们身边。效森还不一样,虽然离家近,整天忙得要命,一年到头也不能回来十趟八趟。何况效军已经成了事实,想让他什么时候回来也办不到。别自己给自己找烦恼,讨气受。”
“效森和效军不一样,咱俩没事可以到他那去啊。去一趟效军那里太不方便,不是说去就能去。”
“效军参加了工作,工资多少能顾住他自己就行。等咱俩帮他把跑工作欠下的钱还上,他和白玲燕不咯气,痛痛快快的过好小日子,咱俩也心静了。”